林霞躺在床上回想着李妖儿带回来的消息以及自己所得到的情报,她忽然觉得刺杀田维演以她们现在的实力要想成功实在太难,从人手来讲,现在能够参加行动的就只有李妖儿,王千瑶,梅自寒与金玉,然而她们要面对却是武装到牙齿又极度凶残日本鬼子,还有那些残忍的汉奸特务,他们已经设下圈套张网以待,里三层外三层,哪一层都让她们为难,她们将以四人之力对抗成百上千的敌人,正如在百万军中取敌将首级一般。然而,还有隐藏在九影内部的日本间谍又是何人,自己又怎样才能把风险降到最低呢,自己又怎样才能把她挖出来呢?她辗转难眠,忽然她想到一人,或许这人能够在关键时刻帮上忙,只是这人不愿与军统来往。但,不管怎样她都将去试试,毕竟大家有着共同的敌人:日本鬼子与汉奸特务。或许有了对策她那颗担忧的心终于得到平复,慢慢地她安静地睡着了。
太阳慢慢地从东方升上天空,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穿过镂空的窗帘洒在房间里温暖着屋里的主人。林霞慢慢地睁开朦胧的双眼又揉揉眼睛看着窗外,然后伸个懒腰,自言自语:“木莹兮起床了,新的一天开始了,你准备好了吗?”她猛然坐了起来,斩钉截铁地自言自语:“准备好了,随时战斗!”
林霞洗漱过后又匆匆打扮一番来到夏雨的床边,轻轻地唤道:“夏雨,夏雨……”
夏雨经过两三天的治疗已经好了很多,她从睡梦中醒来见是二姐木莹兮,她道:“二姐,你这么早呀,是要出去吗?”
林霞蹲在夏雨的病床前抚摸着她的头轻轻地点点头,道:“嗯,我出去一趟,你好些了吗?”
夏雨脸上呈现出微微地笑容,平静地说:“好多了。”
这时,许青也醒来了,在她那满满都是睡意的脸上露出甜甜的微笑,她看着两位姐姐,亲切地说:“早上好呀,两位姐姐。”
林霞看着许青微笑地说:“早上好!你的手怎么样了?”
许青坐起来轻轻一笑,自信地说:“这点伤算不了什么,一两天就好。就是还有点隐痛罢了,不过,早就习惯了。怎么,你要出去吗?”
林霞点点头,道:“你跟老二就费点心,好吧!”
林霞从饭店里出来,她坐上了电车朝外滩而去。她走进了一条弄堂,这条弄堂约四米来宽但很深,两边大都是低矮的房屋,房屋的外墙已经被风雨洗刷了无数遍,它们已经是遍体鳞伤到处都是岁月的痕迹。而三层的小楼在这里就算是高楼了,只不过它并不豪华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林霞那双敏锐的眼睛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再觉得一切都安全之时便钻进一幢小楼,打开房门走了进去。门边站着一人,这人高过林霞半尺有余,身材丰韵又妖娆,一张标致的瓜子脸让人着迷,更让人想入非非又垂涎三尺,然而一双高冷的眼睛冷酷的眼神瞬间秒杀一切,纵然借你三千颗熊胆你也不敢越雷池一步。她的声音似水如歌又甜如蜂蜜,瞬间让你忘掉所有的不快。她道:“妹妹,怎么才回来呀,你去哪里了?让我担心不已。”
林霞微微一笑,跨进的大门又把门关上看着这人充满歉意地说:“对不起,姐姐,妹妹遇到一点麻烦事,所以没法回来。”
姐姐,全名澹台明雅。本是一富家千金,只是因为奸人所害被迫与双亲分离,后被力行社的封倜收养,又被他培养成一名优秀的杀手,什么近身格斗,什么远距离狙杀,什么爆破,无不登峰造极,可以说在当时的力行社中无人能及。但,她并不是力行社成员只是作为封倜的影子杀手,来无踪去无影。民国二十七年封倜被枪决后就成为孤魂野鬼浪迹上海以杀人为业。一年前,她查出自己的双亲已经被日本人所杀害,于是疯狂报复。然而不幸的是,被日本兵重重包围陷入绝境,万般无奈只好跳下悬崖。庆幸的是正好被林霞所救,遂,与林霞结为姐妹,她为姐,林霞为妹,不求同年生但求同年死。
澹台明雅立马紧张起来,问:“怎么啦,妹妹?”
林霞看着澹台明雅说道:“妹妹想请姐姐帮个忙,帮我杀个人。”
澹台明雅并不知晓林霞的真实身份,只知道林霞是大公报记者,只知道林霞有一颗爱国的心,然而她不知林霞就是这段时间被日本人头号通缉的九影,而且还排行老二是一个长官。她一脸的茫然未曾想过如此单调的女人会是杀手。她惊讶地看着林霞不解地问:“你?要杀谁?”
林霞并未解释直截了当地说:“田维演,你应该知道,原军统上海区区长,现在已经投靠了日本人与76号,现为警察署副署长。他杀害了我们很多同胞,此人不除还会有人遭殃。”
澹台明雅原本就是一名特务,自从看到军统不断杀害共产党员、杀害爱国民主人士,自从看到封倜被国民党杀害,自从看到军统特务一个接一个的投敌卖国,她就发誓绝不与军统特务有任何瓜葛。然而她没有想到把自己从死亡线拉回来的居然还是一个特务,而且还与自己结拜为姐妹。她突然感到自己被林霞欺骗了,她一脸的愤怒用手指指林霞愤愤道:“你是特务,军统特务!你骗了我!”
林霞没有想到澹台明雅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时间慌了神,只是嘴上结结巴巴地吐出几个字:“我,我我……”
澹台明雅气愤地推搡着林霞,嘴上不停地说:“你走,你走,你走,你走!”
林霞知道是自己的不对是自己骗了姐姐,她心中有愧,她内疚地看着澹台明雅,她的目光里全部都是歉意,她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妹妹错了,妹妹不应该隐瞒姐姐!可,妹妹是真心待姐姐,只是不想让姐姐因为妹妹的身份受到伤害!妹妹想保护好姐姐!”
澹台明雅听到林霞的肺腑之言,又回想着这些岁月林霞所做的一切,她觉得林霞的确是真心待她这个姐姐,她慢慢地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只是眼中掉下了眼泪声音变得哽咽,她低声道:“你们军统杀害了我的妹妹还把我的父母出卖给了日本人,你们都是刽子手!都是刽子手!”
往日一向坚强的澹台明雅却在妹妹面前痛哭流涕,林霞知道澹台明雅在心里已经把她做为亲人,她才会在自己面前如此失态。瞬间,林霞的心也跟着姐姐一起难受,她的脸上全是愁容全是忧伤,她的眼睛里也充满着泪珠,她紧紧地把姐姐抱住,哽咽地说:“姐,对不起,妹妹不知道姐姐与军统会有如此的深仇大恨,是妹妹不好!妹妹也知道军统不是一个好地方,但,现在倭寇侵我中华,妹妹想报效国家,为国效力,誓死杀敌还我河山,妹妹别无它法只好选择这条路,所以请姐姐原谅妹妹地无奈,妹妹是报国无路!”
澹台明雅紧紧地抱住林霞又充满着怨气还有一股浓浓的关爱轻轻地拍打着林霞的背,心痛地说:“报效国家,有很多种,你干嘛参加军统,当特务呀,啊!干嘛当特务呀!”
林霞一声叹气一脸的愧色,略带委屈地说:“几年前,那时候我还在大学读书,年少轻狂又懵懂,轻信了教官的话,误入了军统,后来又被戴笠编入了九影这个暗杀组织,还做了队副。我们在集训结束以后便被派到上海,从此我们便在这里隐藏下来,原本以为没有机会上阵杀敌了,没有想到遇到了你,让我找到了方向。前几天,军统又紧急唤醒了九影,这才有了机会。可我没有想到刚一集结我们就遭到重创,我们九个人就有五个重伤无法上阵,更可怕的是我们内部还有日本的奸细,妹妹只好还找姐姐帮忙。但妹妹不知姐姐与军统有如此大仇。”
澹台明雅渐渐地停止了哭泣,但脸色依然难看心情依然难以平静,但她也知道林霞代替不了整个军统,她也想起了一个人的话:现在是国共合作要以大局为重,只要是真心抗日的志士不管以前的身份如何,如果遇到难处定要鼎力相助。澹台明雅想到这里心情渐渐地平静下来,她把妹妹扶起来双手轻轻地放在妹妹的肩上,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只是笑容里依然带着一丝丝的忧伤,那毕竟是不共戴天之仇岂能在一朝一夕间化为无有,她的双目里还带着一丝丝的歉意,她温和又亲切地说:“妹妹,别伤心了,姐姐不怪你了!”
林霞看到姐姐不再怪自己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她哭丧的脸上也绽放出开心的笑容,只是泪水还在脸上流淌,她伸手轻轻地擦拭着自己的眼泪,破涕为笑地说:“谢谢姐姐,谢谢姐姐还肯认我这个妹妹!”
澹台明雅从怀里里取出手帕给妹妹轻轻地擦拭着眼泪,而林霞又用自己的纤纤细手擦着姐姐脸上还尚存的点点泪痕,她们相互看着随即发出一阵温馨与温暖的笑声,随着一声笑她们心中还尚在的点点疙瘩也化为无有,这笑声在室里回荡,它们承载着姐妹情深朝周围散去。
姐妹俩重新回到客厅里坐在沙发上,澹台明雅给妹妹端上一杯茶关切地问:“妹妹,说说你们什么情况?”
林霞接过姐姐递过来的茶杯看着澹台明雅娓娓道来,澹台明雅听罢坚定地说:“好,这个忙理所应当,他既然投靠日本人就是我的杀父仇人,我与他不共戴天。你说吧,你打算让我怎么做。”
林霞听到澹台明雅明确的答复,她心中的忧虑慢慢地散去,心中的喜悦也逐渐传遍全身,脸上的笑容也格外的美丽,她感激地看着澹台明雅,由衷地说:“谢谢姐姐能够帮妹妹这个忙!”
澹台轻轻一笑,道:“妹妹见外了,我是你姐姐,且妹妹也救过姐姐的性命,姐姐理应帮妹妹这个忙,从大的方向来说也算是为国除害,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杀个人不在话下!”
林霞听到姐姐一席言语心中好生感动,她的眼里全是感激,因为姐姐不是军人也不是公职人员不必去承担这份风险,她看着姐姐亲切地问:“姐,你用的是什么狙击步枪,是德国的毛瑟吗?”
澹台明雅坐在旁边看着一身书生气的妹妹她的心中也心潮澎湃,毕竟妹妹这是与凶残又万恶的日本鬼子正面交锋,她们一群女人如花似玉本该享受着男人的呵护或者待在家里享受生活,然而为了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为了收复沦陷的半壁江山,她们脱下了华丽的衣裳穿上的戎装离开了自己的家园告别了自己的亲人毅然决然地投入了这场遥遥无期的抗日战场,她对妹妹这些人突然产生好感,觉得她们可敬之人,她为她们感到骄傲。她的眼神中充满着敬佩之意,她看着林霞,随和地答道:“我有这款,是封倜给我的,但,我从日本鬼子那里缴获一把日本九九式狙击步枪,听说这枪的射程达到3900米,我觉得有点夸张,但,我曾经在800米外狙杀过日本一个少佐。”
林霞肯定地说:“那这样说,日本人的狙击手可以在800米之外设伏了。”
澹台明雅点点头,道:“是这样,所以我们只有先干掉狙击手才有胜算,如果不行我就只有比他们还远,但远了就不能保证能够杀掉田,最多就是杀伤他,估计不能当场毙命,必须再进行第二次暗杀。”
林霞又道:“那行,我们到现场去看看,怎么样?”
澹台明雅一点头,道:“那行,我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