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病床上的柯文放下手中的水杯扭过身去看着窗外又凝望天空,原本还是碧空万里而此时却已经是乌云朵朵,炙热的太阳只有在乌云里时隐时现。他感叹道:“哎,真所谓阴晴不定呀!”
靠在床头板上看书的楚天云依,好奇地问:“柯处长,怎么,又有新的感悟?”
柯文“呵呵”一笑,他并未回头依然仰望天空,他道:“刚才还在炙烤着大地而此时已被乌云挡住了热浪,再强大也有力量与之抗衡呀。”
楚天云依听得出来柯文话中有话,但她却不能顺着他的话题说下去,她道:“有一个成语叫着以卵击石,螳臂挡车。”
潘悦在一旁接上话题,笑道:“不就是几朵乌云吗,大雨过后又是太阳的天下不必担心哈!”
柯文看着楚天云依姐妹俩,有些惊讶地说:“我说两位这是干嘛呢?”
楚天云依看着柯文一笑,道:“没有办法,这叫识时务嘛!”
柯文看看手表,时针已经快到下午两点,他抬起头看着楚天云依,问道:“还有一刻钟就到两点了,你们说九影会出现吗?她们会成功击杀田维演吗?”
楚天云依看了看窗外,判断道:“我想会的,但,她们这是虎口拔牙,要成事太难!”
柯文理了理头发,感叹道:“这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就在想她们为什么就不能选择汪先生提出的曲线救国方案呢?”
楚天云依接道:“是呀,太平盛世多好呀!”
潘悦在一旁调侃道:“这就是我们存在的必要,如果没有这些抵抗份子那要我们做什么,我们不就失业了吗?”
柯文呵呵一笑,道:“那按照你的意思我们还得感谢他们啰!”
楚天云依看着潘悦怒道:“妹妹,你说什么呢?怎么能这样讲呢?”
柯文的话让潘悦忽然觉得自己的言语太过了,又听道姐姐的怒斥,她忙解释道:“我……”
柯文打断潘悦的话,笑道:“不必在意,都是开玩笑,这里说话这里丢。”
胡凯自从接受带领车队保护田维演的任务那一刻起,他的心就一直停在南天门上,九影的强大以及她们抱定的必死之心,让他从心里胆寒,他生怕在与九影的交战死于她们的复仇之下,当初也就是因为日本的强大,他们可以保住自己的命才苟且偷生,而此时自己又一次陷入泥沼之中,然而这是他的选择,他只有硬着头皮坐在最后一辆车上,他的目光警惕着街道的两旁和来往的人群。
车队浩浩荡荡疾驰在大街上,不一会他们便进入了梅自寒等人的包围圈,突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冲破这里的喧闹回荡在街道上,原本悠闲的人群顿时惊恐万分,惊悸的尖叫声,一声盖过一声,声声胆寒声声绝望,他们或蹲下抱头或四处逃窜,街道两旁的店铺也惊恐地关闭着大门逃避着一切,此时的街道已经充满着恐惧充满着死亡的气息。行驶在最前面的车辆冷不防瞬间被气浪掀翻,那漂亮的车子已经变形,破碎的玻璃洒落一地,车上的乘客伴随着阵阵惨叫命丧黄泉。后面的车辆在突来的恐惧中慌忙转向一边,车里的特务掏出手枪两眼警惕地注视着街道的两旁寻找着目标。此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过来:“别停车,冲过来。”司机一轰油门,汽车迅速绕过前面这辆车朝前驶去。
眼看后面的特务就要脱离与青梅刺的接触,那个路边的车夫慌忙点燃黄包车上炸弹的导火索以迅雷般的速度冲向车队。车上的特务,还有哪些街上没有被炸弹炸死的特务赶紧端起枪惊恐地朝车夫射击以此阻止惨剧的发生,然而车夫的速度还有他与特务车队距离之短成全了他自杀式炸弹爆炸的成功。就在眨眼间,又一巨大的爆炸声响彻整个大街,浓浓的硝烟腾空而起,火药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之中令人窒息,排山倒海的冲击波猛烈地吞噬着黄包车与汽车,也在瞬间它们被震得支离破碎,到处都是残骸,汽车里的特务也灰飞烟灭,而车夫也未能躲过一劫,壮烈牺牲。
站在商铺大门口的梅自寒看到车夫的举动为之一震,她不曾做过如此安排也未曾想过车夫会有如此壮烈的义举,她被深深震撼了。但,爆炸声就是战斗的冲锋号,她没有时间去感动,她必须迅速进入战斗状态为车夫报仇雪恨。她从包里取出手雷一敲就立即朝敌人车队扔去,一颗,两颗,三颗,她一口气便甩出五六颗。颗颗手雷正中靶心,爆炸声连绵不断此起彼伏,敌人声声惨叫或断胳膊断腿或丧失战斗力或命丧黄泉。就在敌人受挫来不及反击之时,梅自寒还有党伍掏出手枪左右开弓朝敌人步步逼近。
守候在巷子里的孙玉嫣听到爆炸声知道这里已经开工了,她面对着身旁的众人大声喊道:“兄弟们,呈战斗队形,杀!”话音未落余音未消,她已经带领着众人端着枪冲到大街上,瞄准敌人扣动板机,枪声不断。孙玉嫣等人的冲锋突如其来,特务原本以为就梅自寒和党伍两人,而他们也只顾朝着梅自寒党伍射击,不曾想在他们身后才是最大的威胁,最大的漏洞,瞬间,在不经意的瞬间数名特务伴随着声声惨叫倒在地上。同伴的惨叫惊醒了还在呼吸的特务,他们慌忙调转枪口找到掩体朝孙玉嫣等人还击。
守在这边二楼上的青梅刺听到爆炸声,张江一声令下众人纷纷用枪托砸碎玻璃伸出枪管,瞄准楼下的敌人自由射击。居高临下具有绝对优势,敌人冷不防更是措手不及,他们原本以为在高处是他们自己的人,不曾想战斗刚刚开始,敌人已经占领了高地,他们只有边打边退。
再来说说张江对面二楼的赵一,他听到街上的爆炸声,他知道战斗已经打响,房子里特务打碎窗户玻璃随即朝着楼下扣响了扳机。他轻轻地推开房门看了一眼众特务,只见他们所有人把目光都集中在楼下,他随后朝身后的兄弟使个眼色,小声道:“上!”同伴们端着枪轻手轻脚地冲了进去各自找到掩体,赵一一声令下众人朝特务扣向了板机。敌人原本聚精会神地朝楼下射击,却突然从身后传来枪声,没死的慌忙调转枪口还击,然而先手已失,败局已定,十几个回合便全部倒下。
十来分钟不到胡凯的人已经死伤过半,他庆幸自己坐在最后一辆车上,他慌忙带领众特务从汽车里出来,以车为掩体朝梅自寒等人还击,原本万无一失的安排已经被九影突破,他在心里问自己,怎么办?他看着众人说道:“快,带上田署长撤退,与后面的皇军汇合。”这是他唯一能做的,敌众我寡保存实力最重要。然而,撤退总会有人阻击,阻击总会有人先死,于是阻击之人也三心二意边打边退,保住小命才是。然而,梅自寒等人岂能让胡凯和田维演逃脱呢,所有的人全部压了上去。
在高处的李月看见胡凯等人保护着田维演从车里出面,他端起了鬼子留下的阻击步枪在瞄准镜中寻找着田维演。在死神面前敌人的阵脚已乱,保护田维演只是一个说法,自保才是。原本应该把田维演围在中央,以自己的身体挡住敌人的子弹,而此时,虽然众人依然围着田维演,然而到处缺口,一不小心便把田维演暴露在李月的枪口之下,说是迟,那是快,李月扣动板机。“嗖”的一声,子弹以数倍音速的速度朝着田飞奔而去,眨眼间,田维演一声惨叫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身上的衣服。
胡凯听到田维演一声惨叫急忙回头,然,田维演已死,他一声叹息,道:“哎,他死了,我们快退。”
就在刚才车夫引爆黄包车上的炸弹之时,坂田友一郎知道九影已经开战,他命令车队火速增援胡凯。他庆幸他们与胡凯只相差两三百米之路程,他完全相信自己能够保住田维演的性命,更能歼灭九影。然而,本可在几分钟就能与胡凯汇合,却不曾想自己寸步难行。也就在孙玉嫣带人冲上街道之时,马桓已带着众兄弟推着数辆黄包车朝着坂田友一郎的车队飞奔而去。坂田见有人朝他们冲了过来,他命令所有人朝着黄包车开枪射击,力保不与马桓等人亲密接触,然而事与愿违。因为黄包车上的铁板挡住了敌人射来的子弹,他们可以安全的朝前推进。
当他们快到车前时马桓命令众人停下来,拨出枪朝敌人射击。坂田以为黄包车只是一个掩体,他命令快速朝这边驶来。而此时,马桓又命令道:“快,拉响炸弹,撤,撤,撤!”
“砰,砰,砰!”数辆黄包车同时爆炸,巨大的浓烟,巨大的冲击波席卷周围的一切,黄包车已经支离破碎,残骸被抛在空中洒落一地,汽车只剩下严重变形又烧得漆黑的框架,那破碎的玻璃与车皮洒落在周围,鬼子的尸体已经体无完肤,无法辨认谁是谁了。坂田友一郎看着眼前的一切,气得肺都快被炸掉一般,他怒吼道:“八格牙路,全部下车,给我杀,一个不留。”
敌众我寡,马桓怎是坂田友一郎的对手,他们只好边打边退朝梅自寒等人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