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孝子,在圣上面前还敢狡辩?!”爹爹怒瞪我一眼,暗示我现在还是承认错误比较好。
皇帝的兴趣似乎被书包吸引了过来:“浅儿,你手中的东西,你唤它做‘书包’?是何用途?”
我趁机赶紧讨好他:“这是我娘给我做的,装书本之用,不然来回背个小篓子挺累人的。”
“样子很特别,是苏夫人想出来的?”皇帝满脸的好奇:“浅儿要自己背书?你可以带个书童啊!”
“爹爹说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动手,凡事要依靠自己,靠天靠地靠父母,不算是好汉。”我奶声奶气的哄骗着在座的各位,皇帝和老爹听得一脸喜色,三皇子则是不屑一顾,嗤之以鼻。
我的懂事打动了皇帝和老爹,他们的脸色缓了缓,没有要发落我的打算了,尤其是皇帝,还夸我呢:“想不到浅儿小小年纪,竟如此懂事,玉儿,跟人家好好学习学习,今日之事你不对在先,没有证据的事你怎能胡乱猜测,浅儿要是有个好歹,看朕怎治你?罚你抄书算轻了,再有下次,朕绝不轻饶。退下!”
三皇子还想狡辩,被皇帝一个眼神吓退了。
回家后老爹只是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多说些别的。
半夜里我朦朦胧胧地感觉有个人影站在那里看着我,我吓得一下子清醒过来,不过我没看清是谁,我便被那人迷晕了过去。
第二天起来,头昏昏沉沉的,一家人都被照顾我的丫鬟惊动了。娘心疼地抚着我的额头,说:“奇怪,头也不热,怎的就沉了?青儿,叫大夫过府上来看看。”
“不必了。”爹爹边说着,边覆上我的手腕,娘奇怪道:“你什么时候会诊脉了?我怎不知?”
“略懂!”老爹的回答很敷衍,他的话意在后面:“浅儿身子很虚,不适合上学。好像还受了什么内伤。”
娘吓得倒抽了一口气:“浅儿什么时候受了内伤?莫不是叫三皇子打……”
后半句话被老爹的眼神制止住,没说出来,深入官门已不是一两天,对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是明白得很。
“可能与上次的遇刺有关,浅儿,你好生在家休息,爹爹今日去为你告假。”
这一病,竟大半月没有好。可怜的三皇子,不管爹爹如何说与三皇子无关,还是被他老子重罚了。不过他对我的友谊却升华了不少。
那日由大内高手护送,他带着皇帝御赐的补品亲自来苏府探望我。
“都是我不好,不该故意找你麻烦,打伤了你。”三皇子站在我的床边,愧疚地低下头认错。
我吃着荔枝含糊地说:“没事了,我大人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
没想到他居然没生气,反而笑了:“只有你会不在乎我的身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总喜欢找你茬了,因为那是我唯一可以和你交朋友的机会。否则你连一句话都不愿跟我说,只跟风城月和秦天玩。”
此时我不敢相信我吃的是荔枝,我还以为我吃的是蟠桃,让我自己升仙了。不然我怎么听到从来对我都是凶神恶煞的三皇子居然对我服软?我伸手捏了一下他的小脸,他疼得大叫一声。
“真疼?不是我做梦?”我确实信了。
三皇子委屈地白了我一眼:“你怎能如此质疑我的真心?”
大内密探其中一个敲门进来,说时候不早了,三皇子看着我,有点不舍,“苏浅,我叫你的名字,你可不可以也叫我的名字?你也做我的好朋友好不好?”
“不行。”我一口拒绝:“要是让人家听见我直呼皇子名讳,参我一个藐视皇族的罪,我这条小命就没了。”
三皇子急忙摆手,着急地语无伦次:“不不不,我没有介意你藐视皇族,不是不是,你没有藐视皇族,我是说……哎呀,反正我是说,就是说没人的时候你叫我的名字,在那些奴才面前也可以叫,在母妃面前我就帮不了你了,不过你要把我当成像秦天那样的好朋友。”
“风城月是我的朋友,你是风城月的敌人,我跟你是不可能的。”好像拒绝异性的表白也是这么说的,呵呵!我赶紧补充了一句:“我跟你是不可能成为好朋友的。”
“风城月的母妃是个坏女人,勾引父皇,你为什么还要跟他做好朋友?”
小小年纪,从哪知道风城月的母亲是坏女人了?一定是那些妃子们乱说的。我很不高兴地正色道:“是谁教你的?你看见风城月的母妃了?你爸又不是一个老婆,那么多第三者,谈得上谁破坏了谁的家庭吗?你不用装听不懂,你爸就是你爹的意思,你爹要是看上哪个女人了,谁敢不从?”
三皇子一愣:“他们都说,风城月的娘身份低贱,还妄想攀上高位。我父皇也说她以为诞下龙子就可以飞上枝头,所以连父皇也很讨厌风城月。风城月是瞎子,就是天神对他母妃的坏心眼的报应。”
“我呸!”我好像听到我们班同学窃窃私语我父亲是黑社会的事情,心里特别难受:“一个人的出身是没有办法选择的,不管风城月的母亲是怎么想的,风城月没有做错什么,他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就不应该欺负他,我不喜欢你们这种欺负弱者的人,你走吧!”
“哼!”三皇子露开超出他年龄的成熟思想:“一个人过得好与坏确实不取决于他的出身,但风城月从来都不是弱者,只是你被他的外表骗了。”
我无语了,我一个二十几岁的人会没有你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看得透彻?“行了,不管他弱不弱,反正你们欺负他是事实,我亲眼所见,我就是不喜欢你。你给我走。”
“不知好歹,等你被他卖了你再后悔吧!”三皇子拂袖而去,我对着他的背影狂作呕。
爹爹朝中的同僚接二连三地来看我,送了很多很多珍贵的补品,我娘为我担忧得愁容不解,爹爹连哄带骗的,好多了。她还开玩笑说:“浅儿这病可病得金贵了。你若是再躺上半年,你爹就不用为那点俸禄上朝了。”
我抽抽嘴角,这玩笑开得太有水平了。古代哪个高官家里没有百八十口家丁啊?一个人的月薪可以养活家里一百多口人了,再加上动不动就赏赐珍珠玛瑙,额外收入高过了月薪。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娘是在暗指老爹是清官呢!其实清官的俸禄也不少,像纪晓岚那样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混的。据说和珅是18世纪的世界首富,第二首富是欧洲一个什么二世,比和珅还少7万两白银呢!纪晓岚则连一百两都没有,你说同朝为官,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我在心里开玩笑称是大烟害得纪晓岚倾家荡产的,呵呵,纯属个人胡思乱想。
我的病皇帝也上心了,不仅动用了收藏百年的人参,连御医都天天吃住在我家,我爹极力反对太医诊我的脉,青儿和莲儿在旁边帮衬,我想‘我‘是女儿身的事,爹知道,青儿、莲儿知道,只有娘被蒙在鼓里,到底是什么让她连自己亲生的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呢?
难道真的是当年娘生下的孩子夭折了,爹怕打击到娘,所以抱个孤儿回来的?那为什么当时不抱一个男孩子呢?
无论我如何旁敲侧击,青儿和莲儿都缄口不言。爹也是闪烁其词,故意岔开。
“苏将军,皇上派我等来替令公子诊脉是天大的恩宠,朝中各位大臣也很担忧这苏家的唯一继承人,你为何迟迟不让我等问诊呢?”何太医不急不缓地摸摸虚白的胡子,颇为不解。
爹爹刚要开口,何太医又说道:“这茶也喝了,糕点也吃了,苏将军莫不是还有什么要招待我等的?”
这喝茶品糕点是在拖延时间,何太医也看出来,只是没有点明,一一接受以后,苏将军确实没辙了。
“皇上天恩浩荡,老夫不敢有所欺瞒。只是老夫略懂医术,估计犬子是感染了天花。”一枚炸弹炸得厅堂中的各位老医生惊慌失措,议论纷纷。这还得了,在古代得天花,无异于一场瘟疫,严重得甚至会毁灭一个城市。在皇宫里,谁若是得了天花,便被送出宫外,自生自灭,皇子公主也不列外。
何太医发扬救死扶伤的高尚品质,勇敢地站了出来:“将军,夫人,两位尽管放心,苏家世代为沅国安危出生入死,老夫拼了这条老命也要留住苏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