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月仙睁大眼睛看着我脸上的泪，然后他停了下来，伸出手来擦我的脸。
“你不是说过了，你不去战争吗？”我看着他问道，泪还是继续流着。
鬼月仙疑惑地看着我。我抓起他的手，放在嘴里狠狠地咬了下去。
鬼月仙用脚勾过了一张凳子，抱着我坐了下去。他看着他的手臂，脸上是无关痛痒的。
“你不是说过了，族外有族，国外有国吗？你不是说，你有青湖就够了吗？干嘛还带人夜攻东歌和西零？”我看着鬼月仙问道，而且明明几个时辰以前，他还在青湖王宫跟我一起在宴会里面的。
明明两个时辰以前，他还在西零王宫外面打仗，建功立业的。
“我不能不打。”鬼月仙看着我说道。他的语气里有着无可奈何。
我扭过头看着地面，其实他说的，我都懂。难得青湖逮到了这么好的机会，而且还是出师有名。只是，我还是不能接受……
鬼月仙把我的脸扶正，他正对着我的脸，说道：“我不要求你原谅。但是你不能放弃我。我看到你跳到河里，我的心都碎了。”
鬼月仙说着，他的脸扭曲起来，看样子像是快要哭了。
他把脸埋在我的脖子上，说道：“我跟着你来了。你居然安慰别的男人。一直以来，你知道吗？你对我有多么的狠心？你一直无视我，都是我在你的后面屁颠屁颠的跑。我多么希望你每次都能回头看看后面的我。可是，每次都是这样，你从来没有回头看过我。这一次也是。”
“在你和别的男人调情的时候，我多么希望你能回头看我一眼。哪怕就是一眼也好。”鬼月仙又说道。看来这一次，他是铁了心，非要问到底了。
“可惜，都没有。我看着你们调情，看着你们两情依依的。我有多嫉妒？”鬼月仙看着我，拧着眉心，扁着嘴巴说道。
我静静地坐在他的大腿上，静静地听着他的话。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的话。爱，对于我来说，太沉重了。我怕，我不能回应他的感情。
“我们哪里有什么调不调情的？不过就是聚旧而已。”我看着他说道，“而且啊，君安本来就是你，你就是君安，不是吗？”话说，我现在还是有被君安“监视”的感觉。
“聚旧聚到亲嘴呢？”鬼月仙看着我不满地说道。
“那不是你吗？”我反驳道。他知不知道他很烦的？
“我在这里，我在门口，看着你和别的男人亲嘴。如果那个不是他的话，我早就杀了他了。”鬼月仙看着我，目光炯炯地说道。
我夹着眉头，不想跟他讨论这个话题，于是我扭头看着外面的小鸟。
外面的鸟儿正“叽叽喳喳”的欢唱着，麻雀、黄鹂、画眉、乌鸫、斑鸠……
“他比我高吗？”鬼月仙头靠着我问道。
“一点点。”我说道，我伸出手指来比划着，在他的注视下，我又说道，“不是很多，就一点点。大约是一截拇指高。”
鬼月仙扯着嘴唇，笑着问道：“我笑起来，好看吗？有他好看吗？”
“我能不能不答？”我反问道。
“装什么诚实的，你不是一直都在撒谎吗？”鬼月仙不满地指责着我。
“我什么时候撒谎？”我反驳道。我真的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撒过谎了，除了水棋的事以外。
鬼月仙生气地瞧着外面，说道：“我不管，你就是个骗子。”
我摇了摇他的身体，商量着说道：“你让他出来嘛。我和他说两句话，行不行？”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你有什么，和我说就好了。”鬼月仙挑起眉头，看着我说道。
我朝他的胸膛拍了一掌，说道：“那怎么一样。他在画里那么多年！”
鬼月仙凑过来，看着我的眼说道：“那又怎样？我不也是被关在里面几百年了吗？他最多不过就是比我多个19年多。”
我看着他，不想和他说话了。这样，谁还能分得清他们谁是谁？一下子又说是都是他，一下子又撇得干干净净的。
“他是消失了，还是怎样的？”我看着他，问道。
“回来了。”鬼月仙简短的说道。
“那是怎样的？他以前的事，你还记得吗？他没有回来以前，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个关于君安的事。那重临的事呢？你记得吗？”我一个不停的追问道。
“记得，我一直都记得。他们的事，我都记得。他回来以后，就是多了他这十几年的记忆而已。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你干嘛老想撇我出去？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鬼月仙看着我，生气了，压着声音说道。
我看着他，觉得还是不懂。我张开嘴巴，还想说什么，但是没有整理思绪，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他的吻技好吗？”鬼月仙凑着我的唇边说道。
我觉得脸上烫烫的，好像从来没有觉得过，他的声音可以像现在如此的迷惑人的心。糟了，我以后一定会追着他的声音跑的。
我眼睛一直溜溜地看着门槛上的阳光和外面的飞落到地上的小鸟。
鬼月仙的嘴唇印在我的嘴上，轻轻地吮着，忽然他把舌头伸了进我的嘴巴里。
我低头躲着，在他的怀里找位置躲着。
“不要动！我会忍不住的。”鬼月仙低声喝叱着。
我皱着眉头，不懂的看着他。但是渐渐地，我感觉到他的身体温温的，我开始脸上、身上的每一寸都觉得不好了。我们说是不是太亲密了点？
“要不要先放开我？”我靠在他的胸膛上问道。
“我和娘说了，她答应了，我们下个月就成亲。”鬼月仙去答非所问的。
“啊？！”我诧异地抬头看着他。
“趁你师傅还在，让他给你送出阁。”鬼月仙继续说了下去。
“你五哥不是还没有出阁吗？”我疑惑地问道。
“她要去学艺。多少年不会回来了。还说什么嫁人？”鬼月仙看着我说道，“说不定哪天就跟了兔子精的。”
我心里“呵”了一声，原来他也发觉了鬼静临的小心思。
“个个都看到我从你的房间出去，早上你又从我的澡堂衣衫不整的出去。大家都在怀疑你什么时候会怀孕了。如果我再不娶你，我娘怕我会无法出青湖的王宫。毕竟你又和柳家庄的人那么熟。”鬼月仙看着我说道，他的语气里有着笑意。
我挪了一下位置，低着头。
鬼月仙的呼吸声加重了，他低声说道：“你是不是想要勾引我？你知道吗？你现在坐在我的大腿上的。”
我抬头看着他，脸上还是热热的，其实我也想起来走开的。但是他的手按着我的腰……
“那你放手。”我说道。
“不放！就算是烂了，我也不放。”鬼月仙加大了手劲，搂着我说道。他深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
他这样说，我倒是有点浮想联翩。我觉得连自己的头发都开始发红了。
“其实我觉得，外面大把的姑娘都比我好。我皮肤又黑，头发又黄，人又矮又丑，身形又粗，说话又粗鲁，处事又不玲珑。”我还记得他在水灵山的时候是怎么损我的，“你又何必一直跟我纠缠着呢？”
鬼月仙挑起了眉头，不说话，等我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你看玉琮，比我好十倍。人家的诗词歌赋和法术都比我好。再不然，你看人家秦苏苏姑娘，身段姿态都我好，还是南海龙王的女儿。又看闻人静雨公主，得体，大方，对你又是千依百顺的。要不，你就去救了她，从了她吧。”我继续在鬼月仙的盯视下说道。
“是啊。随便一个都比你好。”鬼月仙看着我，淡淡地说道，“我就是在犯贱啊！”
我看着鬼月仙，觉得被自己呛到了。听他这么说，真不舒服。
“好了。你睡一下吧。你也困了。”鬼月仙把我的头压在他的胸膛上，说道。
我看了一眼那边地床，说道：“不是床上舒服一点吗？”
鬼月仙扫了一眼木床，问道：“你确定？不过这一次我可不保证，我不会在成亲以前就睡了你？毕竟你知道吗？我忍了四年了。从我第一次在西零的树林外见到你，我就有这种想法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可以忍了四年的。你知道吗？”
我听着鬼月仙的话，虽然他的话像是在绕口令，但是也让我脸红心跳的。
我靠在他的胸前，一动不敢动的，静静地看着地上的阳光。话说，其实他的怀抱也是很好的，不是吗？不过我不是人，我和他成亲会不会惹到天谴？他们会放过我们吗？
渐渐地，我觉得困极了，很快，我便睡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床上。鬼月仙坐在床边看着我。他的脸上有着惬意，他的唇边带着笑意。
一时迷糊了的我，喊了一句：“早啊，君安。”
听到我的话，鬼月仙的脸暗了下来。“不早了，现在都深夜了。起床吧，我们要回去了。快马加鞭的，也要十天半个月的。”鬼月仙阴晴不定地说道。
“哈？！你来的时候不是很快的吗？就不能带我吗？”我问道。
“那你自己先回去。我慢慢走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