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欣并非真的不在意龙涯死活,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监控中,否则拯救龙涯的号角声怎么会那么巧响起。赵欣此刻正准备回龙涯阁中,赵有德紧随其后。走到假山后,隐隐约约听见歌声。赵欣循着歌声望去,远处是一座亭子,亭子里只有两个人。长相相似,一人吹箫,一人歌唱。两个人都闭着眼睛。
歌唱者唱的是当地乐曲,系统翻译过来毫无韵律。赵欣只能自己拼凑词语,勉强理解其中的几句话。
“美人镜兮,何人相惜?年华逝去,人何在?”
明明是男子,生生唱出女子的幽怨,仿佛是这宫中的女人。赵欣听得痴了,却听见那弹琵琶的男子停下来,说道:“濮儿,这里看来有人,我们走吧。”
两男于是离开,赵欣心知也许是自己发出了声音扰了他们,正打算出去道歉,没想到有人先行一步。那是个头戴金冠的少年,面貌不过十二三岁,身形修长。他出来后先是鞠了一躬,然后说道:“大皇兄三皇兄,今日倒是雅兴。”
两男有些害怕,颤抖着回了话便想离去。少年也没阻止他们,看着他们远去也离开了。赵欣见状,慢慢走回了二皇子阁。
回到阁中,赵欣问道:“那两人便是大皇子和三皇子吗?”
“主子还是不要和他们有所牵扯,毕竟他们在宫中的传言不太好。”
“传言?”赵欣坐正了身体,“什么样的传言?”赵有德有些犹豫,毕竟议论皇子终究是不太好的事,就算没人把他们当皇子。
“大皇子和三皇子是孪生兄弟,他们的母亲是名舞姬,主子知道吗?”
“知道,只是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龙涯是二皇子。”赵欣若有所思。赵有德继续说道:“因为他们与殿下同日出生,大皇子出生在前,那名舞姬难产,殿下却在这时候出生了。最终太医只保下了三皇子。”
原著中并没有太多提及这两个配角,他们一生最绚丽的时光大概是在火中舞蹈的时候。赵欣并不在意这个,只是多少有些唏嘘,她更关注的是一旁的少年,年纪这么小的看起来备受宠爱的盲猜应该是九皇子。看来计划要提前了,赵欣想到。
远在焕城的龙涯正扶着墙,慢慢练习走路。玲姬和阿大出去找水了。
“玲姬,在吗?”一阵大嗓门毫不客气地撕开空气,声音的主人熟练地拉开门帘,是一个豪爽的阿婆。
“只有公子一个人吗?玲姬去哪了?”龙涯不着痕迹地避开她伸过来的手,回道:“玲姬他们去找水了,你是?”
阿婆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我是住在玲姬隔壁的牛阿婆,玲姬应该说过,那天你衣服还是我换的呢。”龙涯有些不自在,问道:“这样说,阿婆应该认识玲姬很久了吧。”
“也不是。她是在一个月前才搬来的。”
“一个月前?”龙涯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她一介妇人,没有丈夫陪伴,怎么会想着离开原来的地方呢?”
“这我也不清楚。那个时候她带着阿大来到这里,说是等待相公。我看她一个弱女子,又带着孩子,心想是被什么人给骗了,就把这房子腾出来给他们住。”
一个月前,正好是戎族刚开始试探的时候,是巧合吗?龙涯暗暗思索,嘴上说道:“抱歉,阿婆,我还是有点头晕。”龙涯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像在说谎,牛阿婆赶紧扶着他,自责道:“这孩子,不舒服你就说嘛,也是阿婆的错,不该在你刚好一点的时候拉着你说这么多。好了,天色不早了,阿婆也要回去了。你帮我跟玲姬说一声,上次狗子回来的时候说那些北夷子最近有个大行动,要我们趁早想办法走。阿婆就说这么多了,你好好休息。”牛阿婆转身出门,龙涯想要送她,她摆摆手,拒绝了。
“公子,你怎么起来了?”玲姬撩开门帘,走了进来。龙涯看了看她身后,问道:“阿大呢?”
“她呀。”玲姬笑了一下,“她说你很喜欢吃天母山脚下的野菜,为你摘去了。”
龙涯听见此话,心中有些感动,问道:“玲姬,敢问你相公是?”
“相公?”玲姬重复了一遍,眼角有些微红,“他让妾身在这里等他,自己一个人上了战场,本来只是很平常的骚扰,平日都不会有大问题。可是,可是。”她紧紧的咬着唇,慢慢的有血丝溢出来。可是这次戎族却发动了战争,如果没有他的阻止,说不定龙珌就可以解决戎族,龙涯自知心中有愧,但想到这是计划的一部分,心也就冷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