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逃走就能解决一切吗?”女人漂亮的脸孔开始溶化,妖艳的褐色眼珠脱框而出,露出黑洞洞的眼眶,“我的死……你要用命来陪!”
“唔!”黑翎睁开眼睛,良久,他叹了口气,伸出手抹掉额头上细密的汗水。他用右手撑着坐起身,被单顺着他的胸膛滑落至腰迹,露出右肩锁骨处稍暗的一块皮肤,如果不注意去看,只会认为它是普普通通的一块胎记。
黑翎掀起被单,走下床,摸索着走到客厅,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水就一饮而尽。
这是他的习惯,每晚睡觉之前总会倒一杯白开水放在客厅的桌子上,以便半夜自己起来喝。至于这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估计就是在开始做那个噩梦的时候吧。
一个梦境,不断地重复。
梦中只有一个女人反反复复地出现,咒骂、哭诉,黑翎完全搞不懂它到底要说什么,但是却对这个女人却有种异常熟悉的感觉。
“主……人……”黑翎无意识地叫唤着,脑袋的眩晕感让他无法自主,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回到自己的床上继续睡觉,而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估计连他自己都不会记得。
一大清早黑翎就被刺眼的阳光给晒醒了,抬头望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8点30分,学校已经在上第二节课了。
又迟到了。
黑翎一脚踢掉盖身上的被单,伸了个懒腰,然后软绵绵地走进卫生间,千篇一律地挤牙膏刷牙。
无意间,黑翎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蓬乱的卷发,略微惨白的脸以及……锁骨上的印记。
他手一松,牙刷掉在洗脸池中。
用手遮住暗灰色的印记,也遮住记忆……
来到客厅,看到桌子上空空的玻璃茶杯,心里一阵茫然。
难道是自己喝掉的么……
什么都想不起来……该死!脑袋里乱烘烘的……
随便吃了点东西黑翎就拎着背包出门了,他要去上学,虽然他已经迟到了,而且不是迟了一点点。
黑翎所在的学校很普通,即不是贵族学校也不是一流的名牌学校,他上的只是一所再普通不过的男女混合院校。
他刚从操场的围墙上翻进去时没看见一个人影,估计第三堂课已经开始了。
写意般地走向他自己的班级,还不住地四下里打量,看到自己感兴趣的就多打量两眼。
“我说,你这只死猫还在瞎晃悠啥!拜托你先搞清楚状况啊,现在第三节课都已经快下了,你这小子居然才到,也够悠闲的了。”从操场角落的竹叶林里突然窜出一个人,黑翎不用看也知道来者是谁。
“哦?那为什么明明还没有结束的第三节课你却提前结束了?安诺。”黑翎挑着眉毛,坏笑地看着竹林中的安诺。
安诺从竹林里走出来,幽雅地掸掉了肩上的枯竹叶,“还不是为了要迎接如此迟到的阁下。”
黑翎一挑眉,“等我?又有什么事情了?”
安诺示意边走边说,黑翎狐疑地跟在他的身后。
“影之轮的家主在昨天半夜被刺杀,虽说凶手已经被其保镖抓住并关押起来,但是刚刚得到消息说,凶手已经在半个小时前死了。”
“是自杀?”
“不确定,不过千荧说这个人的死很是古怪。”
“古怪?”
“具体情况现在不方便说,放学后你跟我去一趟总部,千荧会在那里等你。”安诺说完转身就离开,完全不给黑翎拒绝的时间。
“死小子,又想让我帮忙。”黑翎朝着某人快速离去的背影狠狠地比了个中指。
本来学习对于黑翎来说就只能算是生活的一种调剂,至于是否真的能学到东西,他本人则是完全不在意,更何况他现在的胃口完全被安诺刚刚的一番话给吊得足足的满意竟没有什么心思再去上课,所以黑翎很干脆地背着背包再次翻过墙壁,走进对面的一家咖啡店。
黑翎不喜欢喝咖啡,但是安诺喜欢。
“您是需要一杯加了冰块的凉白开以及一杯圣多斯咖啡吗?”服务员微笑着问道。
“啊?呃……对。”对于一个常来咖啡店却不喝咖啡的顾客,店里的所有服务员都有很深的印象,并且他们还知道待会儿将会有一个同样校服打扮的帅男生过来,圣多斯咖啡是为他而准备的。
咖啡店里很安静,周围的灯光亮得恰倒好处,这也是黑翎为什么会不喜欢喝咖啡却经常来这里的原因之一。
果不其然,就在黑翎喝完最后一口凉白开之后,安诺便风风火火地出现了。
“你果然在这里!”安诺一阵轻笑,走上前一屁股坐在黑翎的对面。服务员端来早已准备好的圣多斯咖啡,有些奇怪地看这两人。
安诺朝着黑翎做了个鬼脸,“看吧看吧,又有人把我们当成玻璃了,你以后不要对我这么好嘛!”
黑翎盯着安诺看了半天,“你很无聊。”
看了一眼手表,安诺的表情变得异常正经,“你喝完了没?跟我去趟总部。”
“喝完了。”
安诺,一个普通的高二年级学生,因长相帅气所以追求者无数,但是黑翎却没有看到他和任何一个女孩交往,至于原因……很多人都说安诺是个同性恋者,其实不然,他有喜欢的女孩,但是……当然这只是表面,安诺的另一个身份就是,“风残”的老大。
“风残”,在国内外也算是小有名气,组织的具体人数不知,唯一被拿来和“风残”两字相提并论的便是安诺的七个直系手下——“七煞”。见过他们的人很少,黑翎就是其中一个。
说起黑翎,只知道他是在四年前突然出现在这个城市里,其他的一无所知。
人类最恐惧的,便是那无法预料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