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筠起身,见着红果儿睡的正实,想着昨晚被顾安之气着了,倒下没一会就睡了。期间也隐隐听到了红果儿唉声叹气翻来覆去的声音。她道是红果儿比她更加气愤。因此便没有叫她,自己打理好了,先下楼去。
红果儿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对上一双狭长好看的狐狸眼。还梦梦怔怔的红果儿吓了一大跳:“啊——!”,待反应过来伸手拉过被子,盖住身上。
顾安之撇撇嘴道:“你有什么好看的。”
“你怎么在这,你在这做什么。”红果儿指着顾安之又气又恼。
“你们小姐去哪了,你知道吗?你还是个贴身伺候的呢,又是自小在顾家受教的。”顾安之一张表情欠缺的脸又往前凑了凑道:“你是这样的丫鬟吗!?”
“小姐……啊!我们小姐呢!”红果儿一下子慌了神。也不顾旁边有个毫不懂得避讳的大男人在,掀开被子只着里衣,伸手抓过了自己的衣服迅速穿戴起来。
顾安之上下打量着他摇摇头道:“确实没有什么可看的。”
“我们小姐呢!”红果儿手脚麻利,三下五除二的穿好了衣服。
顾安之笑嘻嘻道:“楼下吃饭呢!我是第一次见,伺候的丫头比主子起的还晚的。”
红果儿羞恼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也顾不上洗脸,只随意拢了拢头发就出去了,还不忘回顾安之一句:“我也是头回见,没人伺候的公子。”
说着一甩门出去了。
顾安筠早已用过早饭,在后院的马厩里看马。
红果儿着急的上前去,委屈又羞恼道:“小姐。”
“他还在呢。”顾安筠拍了拍马脖子道:“看来他是不想走了。你生气也没用。”
“小姐,奴不是……”
“你不是什么,他就那样。跟他生气,犯得着吗。”顾安筠道:“快去收拾收拾,吃了饭咱们还要赶路。咱们快去快回,如今他只是宗子,还不是宗长呢。”
红果儿一下明白过来。他们这次是去凌源州,到时候自然有人会治他的。红果儿一下子高兴起来道:“是,奴这就去。”
“快去,快去。”顾安筠又往马槽里填了一些草料,也给红果儿的马填了。
“你知道,没人可以约束我,除非你命令。”顾安之双手抱在胸前,一脸笑嘻嘻的样子:“等到了凌源州,那小丫头发现,不能甩掉我,岂不是更心烦。”
“过些安生日子不好吗?非要上赶着让人驱遣。”顾安筠甩甩手上的马鞭,有些没好气。要不是自己打不过他,她才懒得与他费这些口舌:“你是不是有病。”
“对!我是有病啊。”顾安之一脸的坏笑道:“这病入膏肓的,只有你能医治。”
“去死。”顾安筠生气的一鞭子甩了出去。这出奇意外又狠又快的一鞭子,却被顾安之握在了手里。
顾安筠抬眼对上一张可恶的笑脸,那张脸笑的越是灿烂,她就越是气,刚才还劝慰红果儿的话,这回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你哪舍得我去死。”顾安之笑眯眯道:“不过,若你真想让我死,下个命令,我定会满足你。”
“滚!”顾安筠用力抽回了鞭子,从他身边走过,伸脚朝他踢过去。
顾安之吓的跳出去老远道:“要命了。我还没娶亲呢。”
顾安筠哪里想管他,这人就是个大无赖。红果儿却因为觉得到了凌源州就能甩掉顾安之而兴奋高兴,是以动作也快了起来。
一路上顾安筠和红果儿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总跟着一个顾安之,顾安筠只冷着脸不说话,让原本有些兴奋的红果儿也严肃起来。
可是到了下一个驿站,顾安筠与红果儿要住店的时候,却被告知,所有的客房都被预定了,可明明每间房都是空荡荡的。
顾安之堂而皇之的走进了驿站,报上了姓名拿出了信物,驿站小二忙上前招呼。
顾安筠和红果儿两人对视一眼。要往前去,却被小二拦住了。
顾安之笑嘻嘻的转身看向顾安筠道:“你知道的,你一个命令,就能住最好的客房。”
顾安筠生气的拉着红果儿:“走!”顾安筠刚要迈出驿站大门,回头看了顾安之一眼道:“你竟动用了飞鸽营,看来,你确实是闲的很。我不给你下命,可有人可以。你不要觉得没人能约束的了你。”
顾安之听到顾安筠这么说,眨了眨眼睛,回过味来,上前去拦住她问道:“你要做什么。”
“你觉得,我要做什么!?”顾安筠扯出一抹坏笑,阴恻恻的看向顾安之。
顾安之皱了皱眉头,如今顾家宗长把族中事务都交予他搭理了,自己到处云游去了,去了哪里他都不知道怎么主动联系上他。可是顾安筠就不一定了,毕竟顾安筠是这一代的掌事人。宗长每月会不会主动联系她呢。虽然这么些年,顾安筠也没什么动作,可是谁不敬着掌事人。可她真的跟宗长有联系吗?顾安之也不确定。
顾安之还在犹豫,顾安筠已经拉着红果儿上了马,大不了日夜兼程赶路,她又不是没有过。
顾安筠都走了,顾安之哪里还会留,自然也追着顾安筠出去了。
这一路上,顾安筠和红果儿都没有在驿站或客栈听过,只偶尔停下饮马,稍作休息又会赶路。日夜兼程的,只在隔天早晨就赶到了凌源州。
到了凌源州,这是顾家的地盘,宗子顾安之应是更加正大光明,如鱼得水才是,可他却悄悄的隐匿了行踪。原因无他,他怕老宗长。
顾安筠却没有在凌源州的顾家停留,直接去了王先生那里。凌源州清水镇,是顾家的起源,顾家的祠堂和嗣田都在这里。
老鲁国公去世时,顾安筠来这里住过三个月,这里变化不大,她也都还认得路。只是,她已经长大了,从十三岁长到了十八岁,个子模样都长开了,她又是一身男装的英气打扮,是以这的人也都没能认出她来。
她牵着马,走到一颗老槐树下,从老槐树往右拐的这户人家,就是顾家搭理祠堂和祀田的族人家里。她敲了门,把信物交给看门的小厮。
小厮捧着一方白色丝帕,那丝帕上是一枚翠玉貔貅。小厮捧进去没多久,大门就开了。一行男男女女恭敬的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