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筠和萧梁坐在院子里安静的在院子里一言不发的望天。今日是十五,天边的月儿圆。顾安筠突然笑嘻嘻的进了屋,让人搬出一张案几来,又搬出了笔墨纸砚。
顾安筠心情很好,她自己磨墨,嘴里哼着小调。虽然她极不擅长音律,哼着的调子也因为她的好心情而让人觉得轻松愉快。
萧梁看向顾安筠,他只这样看,并没有去打扰他。
顾安筠铺开一张宣纸,抬头望了望天上的圆月,提笔在纸张上方的三分之一处,快速的画了一个饱满整齐的圆圈。
她笑吟吟的豪迈挥毫,那张洁白的宣纸,瞬间被她涂鸦成一张黑乎乎的,只留了那个饱满又整齐的圆。顾安筠满意的点点头,想她不擅长绘画,不擅长女红,她想给父亲做的鞋子亲手做个鞋面子。
她能做到的是针脚细密,她想就如这圆月一样,她把鞋面子的图案画好了,把图案用细密针脚走一遍边线,再把图案以外的用最简单的针法填满,那不也是很好的吗。这样的话。她定能再父亲去北疆之前做好一双新鞋子。想到这样的好办法,让顾安筠内心十分喜悦。
萧梁笑着看她道:“这倒是新鲜。”
“不错吧!”顾安筠脑子中已经有了一副给父亲鞋面的花样子,她得意洋洋的样子落在萧梁眼中,不禁看失了神。
景渊和虎手回来,他们简单的说明了情况进展,几人就安排了住处去歇息了。
第二日一早,顾安筠就回了圣都城。
萧梁和景渊还留在顾家庄,直到中午他们等来了刑部尚书肖大人。
萧梁慵懒的坐在太师椅上半眯着眼睛晒太阳。
肖大人立在大门口,躬身侯着。
萧梁伸手拍了拍虎手问道:“什么时辰了。”
“爷,肖大人在外面侯了一个时辰了。”
“哦!一个时辰呀!”萧梁抬了抬眼皮道:“那一鞭子真打到爷脸上下来,一个时辰能好吗!”
“爷,要真打了您,咱们还有命吗!”
“这话说的,这肖大人是韩家女婿,是荣亲王的连襟,那是荣亲王妃的陪嫁庄子,我一个小小郡王,跟荣亲王舅舅,那不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吗,他这么个沾亲带故的能有公道吗。让他走!让他走!看的都来生气,你说,那韩启安,是他刑部审的,若非他有意,怎么就落下了这处,谁知道东郊、北郊的还有没有,今也就是我遇上了,若是个别的什么人,那两个天杀没人性的奴才,还要杀人放火呢!”说道激动出,萧梁用力拍着太师椅扶手,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气愤样子。
这话让站在大门口的肖大人禁不住的打了个寒颤,他哪里知道这里的奴才胆大到这样的程度。当时不动这处地方,是因为这处又是荣亲王妃的陪嫁庄子,荣亲王妃可是荣亲王心尖尖上的人,看在王爷的面上,他们不动这处。他们几位大人都是商量过的。
可韩启安获罪,韩家都倒了,这些人不夹着尾巴做人,这还不消停,还打上了荣亲王妃的旗头……肖大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敢吱声。
“爷,您别生气,要不,咱们先回圣都城。”
“你家爷都被人欺负了,那还有脸回去。你爷是圣都绕道走……!”萧梁生气的砸了一个茶盏:“滚,让他们都滚出去!”
“爷,他们没进来呢。这茶盏可是大长公主最喜欢的,出自霖鄢先生之手,您砸了……砸了可再找不出个一样的来。”虎手蹲下身来去捡地上的瓷片。
“行了,别捡了。”萧梁有些不奶粉。
门外已经有刑部的官员回来在同肖尚书汇报情况了。萧梁听到咕咕哝哝的说话声音,便问道:“是谁来了。”
“靖远候世子与刑部侍郎王大人回来了。”有小厮进来回话道。
“这么快就都走访了?!”萧梁有些吃惊的问道:“让他们都进来。”
“是!”
肖尚书与景渊并刑部一些官员鱼贯进来。萧梁面色不愉,神色不善的看了一圈,目光落在王大人身上问道:“这就都走访完了!?”
“回郡王爷,还没有。现在只是把一些还活着的男女都送回了家。那些没有接着孩子,来这里问的,下官都将他们安置在了上里庄的祠堂那边等着。待过了晌午,下官还要再继续询问,这些人家的孩子来到上里庄韩家庄园的原委。还有一些村们家的孩子们也被抓来这里过,可是他们并没有找来,这些人,下官已经让衙役一家一家去寻访了。”王大人又叹了口气看着萧梁欲言又止。
萧梁皱了皱眉头问道:“还有什么事。”
王大人看了一眼肖尚书,有些担忧愧疚又有些幸灾乐祸道:“据报上来的,此案还涉及几位圣都官家子弟,其中一位便是肖驸马。”
肖尚书听了激动气愤道:“你不要含血喷人。我儿与长公主殿下,夫妻恩爱,感情深厚。”
萧梁心下吃惊,居然还牵扯到了长公主殿下的驸马爷。皇家历来子嗣不丰,还是二皇子妃的皇后娘娘在荣亲王妃之后有了身孕,小天师曾与先皇说长公主命格助兄弟姊妹的。后来当今圣上的二皇子府,就这个侧妃有了身孕,那个良媛有了身孕的……皇家的子嗣一下子多了起来,当今圣人九子三女。因为长公主是嫡出公主,是圣人与皇后娘娘的第一个孩子,又有小天师批的助兄弟姊妹的命格,圣人很是看重这位长公主。
若这事情要牵扯出肖驸马来,伤了长公主的心,闹的圣人和皇后娘娘都不高兴,不能这样的。就算要揭发肖驸马,也不能从他这里。萧梁皱了皱眉头看向王侍郎道:“其他几人是谁?我肖姐夫的为人,我是清楚的,他们是表兄弟,有些来往也是正常的,可若说这些丧尽天良的事中就肖驸马的身影,我是不信的。”
萧梁都说的这么直接了,王侍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他很吃惊意外萧梁是这样态度,他今天却是当着肖尚书的面说了……王侍郎摇摇头头道:“是,兴许是错了。”
肖尚书听闻,脸色却并没有缓和下来。他还不知道他的二儿子都参与了什么,可这个速来与他不大对头的王侍郎特特提了,想来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可不管参与了什么,今后都是不能的。大盛朝是没有休夫的公主,却有和离的公主,也有杀夫的公主。
“这里的乡民都要挨家走访,好好安抚。”萧梁吩咐道:“本王如今本就在你刑部领差,这案卷我是要看的。肖大人还是回圣都去吧,也避避嫌。这里就留王大人几个。”
这次肖尚书没有反对,虽心有不甘却也躬身答应,他知晓萧梁那话是不再追究肖驸马,他这个刑部尚书最近做得也实在是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