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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是福是祸

夜,静了下来;月,挂在天边。今天刚好是中秋佳节,应天城里热闹非凡,条条大街人头攒动。有几个附庸风雅的士子在庙会里,吟诗作对,把酒言欢,同时庙会前面正上演着《荆钗》的戏曲,听说是特别从杭州请来的。街边角落,耍杂技的,猜谜的比比皆是,男男女女沉浸在一片欢乐声中。

伊风这时正立在窗口,看着大街上人们脸上所洋溢的欢乐气氛,却一刻也没笑过。忧郁地看着天上的圆月,吟着: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又吟道: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在一盏茶的时间里他已不知不觉,吟诵了好多诗句,都是些感伤时事的诗句。

夜更深了,伊风觉着有些疲乏,他转过身子,走了两步,坐在木椅上,头还是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一个身穿红衣的姑娘,现在正在用手揉着自己朦胧的睡眼,她从床上缓缓半坐起来,她好奇地张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地方,这是一个很平常的客栈房间,窗户开着,可以看见如圆玉的月亮,月光投射进来,照在了一个穿着白色布衫的人身上,月光在他的脸上熠熠生辉。她只能看到他半张脸,然而就只有这半张脸,此刻已让她神魂颠倒,她好像没有了知觉,那稚气的脸上倒让人觉得可爱万分。

这时伊风也在痴痴地看着月亮,月亮上好像出现了一个人的脸,“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伊风不自觉说道。而半坐在床上的红衣女子却好像被吓了一跳,随即低下了头,又抬头看着伊风。房间里坐着两个发呆的人。

“咚,咚咚…”,急切的敲门声让伊风和那女子回过神来,伊风三步并作两步去开门,红衣女子却赶紧躺下装睡。“客官,你们快走吧,赤鸟堂的人来了,”小二缓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位姑娘还没醒吗?已经一天一夜了。”

“赤鸟堂是何许帮派?”伊风问道。

“您就别多问了,这些人非常凶狠,他们到的地方,不许闲杂人等在场,不然格杀勿论。他们已经在楼下了,你们快走,马车在后面。”

“赤鸟堂算什么?你去告诉他们,‘乾坤有正气,万楼平地起’。看他们敢怎么样。”红衣女子厉声道,伊风和小二都被吓住。“快去啊,还愣着干什么?”

小二立马飞奔了出去。房间里,还是剩下伊风和那红衣女子。“书呆子,我们不是被青蛇堂的人抓走吗?怎么会在这里”。“我也不甚明了,当时我以为必死无疑,突然天降一女神仙,她从天而降,带来阵阵香气,那些蛇就又纷纷退去,女神仙是背对着我的,看不清姿容,后面我就背你来到这家客栈。”

“背我?你说你背我?”,“你,你…”

“哈哈哈,小伙子,你有福了,你要娶我们的刁蛮大小姐了。”只见一个红发红胡须的人,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爹爹,你不要说,不要说…”她哀求道。

“能把你嫁出去是我的心愿,我怎能不说,哈哈,”红发老人摸摸自己的红胡须,“这丫头,答应我谁救了她,又背过她,她就出嫁。”他又对着红衣女子说道:“你这丫头就是太过骄傲,怎么,今天栽了个大跟斗了吧。”说完,那红衣女子娇羞得低下了头,暗暗瞄着伊风,看他的反应。

“我不要,我有心上人了。”伊风斩钉截铁地说道。天已经微亮,现在出现的是真正的伊风。伊风话一落下,一把短剑已直刺伊风左胸,或许有些犹豫,剑偏往下走,伊风刚想闪过,剑已刺到。两个人互相对视,场面顿时鸦雀无声。伊风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哪知,剑竟刺不进去,像是刺着了一个硬物。红衣女子用剑一挑,那块硬物便掉了出来,在地上铿锵作响。红发老人反应得快,使了一招隔空取物,那块东西就被吸到他手上。

“他在哪里?,快说。”红发老人怒道。

“谁?”伊风假装不知道。

“还敢跟老夫装傻,我说的是黑面刀疤王定天。”

伊风咬牙死不说出,因为王定天跟自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这个红发老头好像来者不善,我不能说。

“你不说是吧,那我就要你跟我女儿成亲。”红发老头威胁道。

“爹爹,你怎么这么说?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是骷髅令牌,本属于我教之物,你看上面的字。”说完,红衣女子接过令牌,只见上面画着一个骷髅头,下面是一只火鸟,两旁写着:乾坤有正气,万楼平地起。阴司判生死,江湖归一统。“爹爹,这是你的令牌。不过你不是送人了吗?”

“不错,我送给了黑面刀疤王定天,当年他和我在隔望崖一战,他的黑风三式刀法,在最后一式回风旋刀,刀就像一个转盘,破了我的火焰刀,在这一刻突然他收招,不愿徒增仇怨。我才免于一死。当招式一出,不见血又怎能回鞘。”

“他的脸上于是就有了一个长刀疤,你就把骷髅令牌给他防身。”

“不错,见到此令牌我便要为他办一件事。你小子,倒还挺聪明,老夫真是越看越喜欢。你们俩就尽快成亲吧。想必火神风烈你该听过吧,这是小女风灵,哈哈哈。”风烈还是摸着红色的胡须。

“爹爹,我跟他到外面去把话说清楚。”说完就拉着伊风下楼去,跳上马车,两人坐在马车里,还是互相对视。“我是什么地方配不上你,你说?”。

“你算是漂亮的啦,不过你不是我那杯茶。”

“什么茶,不管什么茶,只要我一声令下,铁观音,大红袍,普洱应有尽有。”“算了,算了,跟你也讲不通,反正我有喜欢的人。”

“那你带我去见她。”风灵冷笑道。

“你想干什么?”。伊风紧张起来,“你要是敢对她,我就…”

“哼,你快带我去。不然要你好看。”剑已架在脖子上。伊风一言不发。

“客官,前面好多人,好像在决斗。”马车夫问道。伊风与风灵缓解了僵局,下车来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只见眼前挤满了人,有乞丐模样的,有身穿丝绸布衫的,站在用石头搭成的方形台上,个个脸上都郁郁不平。

台上有一个人对阵七个人,正打得难解难分,底下众人不时喝彩,不时唏嘘。伊风走过去,向一个满脸麻子的人问道:“你们在干嘛,聚众斗殴吗?”那人回答道:“那是江北七雄,和青衣客徐辉祖徐大侠,他们在这里打了几天几夜了,谁打赢了就可以进妙云观。”“你说什么,妙云观?妙云观在哪里?”伊风有些惊讶。

“就凭你也想进妙云观,你没看到,我们这么多人都在这等着吗?”

“原来你们,…”。伊风话没说完,周围一阵喝彩,原来是那个叫徐辉祖的,口中念着:剑池三千,御剑齐飞。身后早已出现了六把剑,分别与其余六人对阵。很显然,剑随心动,始终比人的手中剑快三分,他已渐渐占了上风。青衣客说道:“这项御剑术,本不想使的,可是你我打了几日,仍不分高下,迫不得已,还请见谅。”

此刻他们都住了手,江北七雄中一个穿黄布衫,手拿双钩的人说道:“,哼,用邪术取胜,算不了数,从新再来。”另外一个,拿着一把长剑的人阻止道:“五弟,既然输了,大不了撤走,何须自找理由呢?”“大哥,我不服,不服。”“你不服又能怎样,大丈夫行事就该言出必行。”说完,七个人向上一跃,已先后离开这个擂台。台下的观众眼见青衣客的绝技,也都不敢再上去比试,各自在底下议论。

“我来。”一个声音从底下传来,众人都看着他,纷纷给他让出路来。底下又开始嘈杂起来。有的为他感到佩服,有的暗暗骂他不自量力。他就是伊风,风灵本来想把他拉住,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发作,只好让他上去受下教训,再把他救回来,算是还了他了,她这样想道。

哪知伊风刚走上去,青衣客徐辉祖,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好像是见着了鬼似地。不过他的反应也算够快,马上跪了下来,高呼:太子殿下,微臣该死。人群更加躁动,他们并没有听到青衣客说什么,只是看见了他跪下的举动,他们用崇敬地目光看着伊风,伊风连青衣客都要向他下跪,可见他是何等了不起的人物。

但是伊风不这么觉得,因为他听到了徐辉祖说的话,他知道他肯定是和文奎有关的人,于是他装着文奎的口气问道:“你是何人。”“微臣乃开国功臣徐达之子,微臣已易容,难怪殿下不认得。”徐辉祖答道。

伊风好像想起文奎跟自己说过,他父皇在位时,称为第一功臣的应该是徐辉祖,可是他说,徐辉祖长八尺五寸,长得面如冠玉,英姿非凡,可是如今一袭青衫,脸上凹凸不平,看来是真的易容了。伊风想着。

“殿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跟我走。”说完,伊风已被带到一座观庙前面,上面一块匾额写着:妙云观。伊风又惊又喜。“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江北七雄又是谁?”

“殿下,自从燕逆进入金川门,陛下和几个大臣逃走,在望京室被追兵赶上…”

“就是那个破庙。”“不错,当时追兵的首脑就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曾经一夜力败六大派掌门的紫君神侯蒋从侯…”

“就是那灰发,紫青的脸的老头。”

“是,当时幸亏殿下劝服了半仙邋遢老道,稳住了局势,才可以让陛下趁机逃走,只是从那时起,就不见了殿下,殿下去了哪里。”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你来这里是为了女人?”伊风试探道。

“不错。陛下真是聪明过人,一猜即中。”

“谁跟你猜,你马上给我走,她是我的,谁也别想跟我抢。”说完,他已一脚踏进了妙云观。没等辉祖阻止,伊风像脚底抹油,冲了进去,乱喊着月璃的名字。一把把青光闪闪的宝剑已立在了伊风的两边,他仔细巡视这些尼姑样打扮的人,虽然手握宝剑,却完全没有半点杀气,所以也并不感到害怕,继续叫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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