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皇祖母知道你孝顺。”宋函玉轻轻抬起手臂,示意吴嬷嬷扶她,接着慢悠悠地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皇祖母原本身体还算硬朗。昨儿听说你在外面跟一个北方蛮族小公主当街搂搂抱抱,所以,一气之下,就气急攻心。这会儿,这心口还痛着呢。”
宋函玉边说边伸出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做出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皇祖母,您悠着点,消消气,都是孙儿不好。孙儿不该惹皇祖母生气。”见宋函玉快要摔倒,莫嘉年急忙站了起来,伸手虚扶宋函玉。
宋函玉作势甩开莫嘉年,脸上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悲伤神情:“你走,我没有你这样的不孝子孙。”
“皇祖母,您误会啦。孙儿没有跟人当街搂搂抱抱,肯定是别人看错啦。孙儿以后会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的。”莫嘉年立刻跪在地上给宋函玉请罪。长期跟宋函玉相处,莫嘉年早已自动学会一套跟宋函玉相处的模式。
“咦,哪个不要命的刁民敢诬陷哀家的好孙儿?”宋函玉听莫嘉年这么一辩驳,立刻换上一个气愤的表情,转头对吴嬷嬷吩咐道,“如玉,有刁民诬陷哀家的孙儿。这事哀家绝不姑息。你派人去查,把所有诬陷太子的刁民都捉了,好好审问。
哀家就不信,这些刁民这么胆大包天,敢无视我皇室的脸面。这事儿肯定不简单,背后肯定有阴谋。对了,一定有阴谋,哀家要告诉皇上,让皇上派三司会审。这背后,说不定是有人要谋夺我大莫皇室的江山。”
宋函玉越说越激动,而吴嬷嬷越听,身上的冷汗越是哗啦啦地留。皇太后虽然越说越离谱,不过背后有阴谋,这是真的。而吴嬷嬷自己,便是阴谋里面的一环。吴嬷嬷越听越觉得两腿打颤。怎么办,怎么办?皇太后是不是怀疑我了?吴嬷嬷吓得两条腿差点当场就跪下了。
“皇祖母,这事没您想的那么复杂。这事儿,肯定是一些市井小民以讹传讹,越传越离谱。不用理它,过几天,这事儿也就散了。”莫嘉年听宋函玉越说越激动,只好出声劝说宋函玉不要瞎想了。
要是宋函玉真的因为这事捉人审问,不仅连钰妹妹不会原谅他,就连他自己日后也不好意思出门了。
“没阴谋?那怎么会无缘无故传出这样的话。事关皇室声誉,哀家必须严查!”宋函玉气势一变,大喝一声,“如玉!”
吴嬷嬷以为宋函玉发现自己私通外人,在她面前挑破离间,吓得直接瘫倒在地。
“你怎么啦?”宋函玉疑惑地问瘫在地上的吴嬷嬷。
“奴,奴婢被娘娘的气势吓到了,一时脚软。”吴嬷嬷稳了稳心神,仔细观察宋函玉,发现她并没有对自己起疑心,这才小心翼翼地说,“娘娘,既然太子殿下没有与女子私定终身,外面又有对太子殿下不利的风言风语,老奴斗胆,为娘娘献上一计。”
吴嬷嬷说完,低着头,做出胆小谨慎的老实模样,静待宋函玉回应。
“说吧。”宋函玉激动得胡思乱想的心瞬间被吴嬷嬷强行扯了回来,回到关心孙儿名声的主题中来。
“老奴以为,太子殿下要是尽快定下亲事,必能阻止那些风言风语。”吴嬷嬷说完,小心翼翼地退到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嗯,哀家也觉得,嘉年是该找个媳妇收收性子啦。如玉啊,你这主意,出得好。”宋函玉朝吴嬷嬷比了个手势,吴嬷嬷得令,小心翼翼将宋函玉扶到太师椅上坐下,“嘉年啊,这事儿,你怎么看?你要是实在没有看得上眼的,皇祖母就做主帮你定下了。”
“别,皇祖母,这事儿,孙儿不着急,不着急。”莫嘉年吓出了一身冷汗。刚刚听皇祖母的意思,明显是不喜欢连钰。要是把自己跟连钰的事说出来,皇祖母肯定会迁怒连钰的。
怎么办,怎么办?莫嘉年一个头两个大。对对对,得先赶紧把这事糊弄过去,回去找救兵,让千殇帮忙想办法。
想到这里,莫嘉年突然间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冲着宋函玉摆摆手表示告别,脸上装出痛苦的表情,用迫切的语气说:“皇祖母,孙儿突然肚子疼,孙儿要去出恭了。皇祖母,孙儿告退了。”
莫嘉年说完,捂着肚子走到宫殿门口,接着站起身,飞一般地跑了。
“哎哎,你这孩子,话还没说完呢,就跑了,真是。”望着莫嘉年远去的背影,宋函玉无奈地笑了笑,“这性子,毛毛躁躁的。看来真得好好帮他找门亲事定定性。”
……
“千殇,千殇,救命啊。”莫嘉年一出皇宫,立刻马不停蹄赶往宜王府。
莫千殇跟祁连钰正准备出门,恰好遇到慌慌忙忙赶到的莫嘉年。
“嘉年哥哥。”祁连钰看到莫嘉年,想都没想就准备扑进莫嘉年的怀抱。
莫嘉年想起刚刚在皇宫内被宋函玉质问的那一幕,立刻吓得闪开了一步。
祁连钰扑了个空,差点摔倒,幸好被莫千殇及时拉住。
对于莫嘉年的反应,祁连钰万分不解,可怜兮兮地望着莫嘉年,泪水在眼睛周围打转,差点溢出眼眶。
“进府里说,进府里说。”莫千殇见状,冲莫嘉年招了招手,拉着祁连钰退回宜王府。莫嘉年只得乖乖跟着莫千殇和祁连钰身后进了宜王府。
“千殇,不得了了。”莫嘉年话刚出嘴,想起祁连钰也在,急忙停住了话头,斜眼看了一眼祁连钰,又心虚地低着头不说话。
“怎么啦?”莫千殇被莫嘉年的表现搞得一头雾水,不过看情况,这事应该跟祁连钰有关。明显莫嘉年不想被祁连钰知道接下来他要说的事情。
莫千殇无奈地回头看着祁连钰。祁连钰眼泪汪汪,看起来很委屈。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才会平白无故被心爱的人嫌弃。自尊心让她无法开口询问。她只是觉得自己的心好难受,好难受,心口好像多出了一股怨气,吐又吐不出来,只能任凭它在胸口集结,不断地发酵、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