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从莫嘉年将严古封为小队长这件事看来,莫嘉年虽然有点不靠谱,但是对待自己人还是很大方的。皇帝只有莫嘉年一个儿子。跟着莫嘉年好好干,说不定以后还能混一个高官当当。想到这里,众人感到自己更加有斗志了。
小雨还在慢慢下着。山林里还是到处充满了露水,山路还是那么泥泞。但是,这种运输小队的状态,已经改变了。
运输小队总共还剩下五百三十六人。严古将小队分成十人一伙,百人一排,每一伙设立一个伙长,每一排设立一个排长。剩下的三十六人,被严古单独抽出来,准备训练成为探子。
每天早上5点,严古都会准时将这些人叫起来训练。每个排,每个伙之间相互比拼,输的排负责警戒和站岗。输的伙,要负责全排的后勤工作,比如洗衣服,作饭之类的。
刚开始这些人还懒懒散散地,不服从严古的命令,被严古一番整治之后,便乖乖地听从命令了。
莫嘉年看着焕然一新的队伍,心中很为自己将严古任命为小队长感到自豪。其实他任命严古的时候,还是带着私心的,那就是,自己可以偷懒。
不过很快,莫嘉年便没有这么想了。因为当所有人都在训练的时候,他自己一个人闲来无事地在训练的队伍中兜来兜去,没有敢跟他说话,他感到很无聊。为了打发这种无聊,他自己也跟着一起训练了。
…。
京城,除了受到密报的皇帝,其他所有人对莫嘉年的车队,还有司徒乐负责的御寒物资运输队发生的事情,都一无所知。
严家,严济对自己闯的祸,一无所知,照样每天去书院上学,跟他那群狐朋狗友摆阔,扯皮,喝花酒。连续几天,严济的生活都没什么变化。他觉得,严古离开严家之前,说会有人整他,肯定是在骗他的。
但是,他没发现,整个长安城,关于郡主是严古老相好的谣言,正在慢慢地消失,消失。
那几个因为要抓严济,而引起严济口无遮拦说出自己是郡主老相好的弟弟的话的官兵,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查出收受贿赂,被流放到边境修城墙。
为了一百两银子而报官的老锁匠那个当举人的儿子,突然被查出品行不端,被革掉功名,整天在家埋怨老锁匠。
这一切的一切,严济都一无所知。直到有一天,他的同窗涂自明捂着脸从他面前走过,却对他熟视无睹。
涂自明,便是那个告诉严济严古为了讨好郡主当众表明自己是百货店幕后东家身份的学子。涂自明的父亲涂奇玮是在京城倒卖菠萝起家的。发达之后,老是因为自己身份低微而耿耿于怀。
花大价钱将涂自明送到书院上学之后,涂奇玮老是提醒涂自明,要好好学习为家族挣个好功名,在书院要讨好有身份的同窗,日后好有人相帮。
涂自明对涂奇玮的吩咐言听计从。所以进了书院之后,拼命巴结其他有身份的同窗。不过,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根本就不理睬他,只有严济这种没落家族的子弟,才会对涂自明这种暴发户另眼相看。
涂自明一方面瞧不起严济,另一方面却看中了严济世家子弟的身份。严济看上了涂自明大把的银子,两人一拍即合,成为狐朋狗友,每天和其他几个暴发户子弟,一起吃喝玩乐。
严济怕没银子被人瞧不起,就谎称自己家中金山银山,银子多得数不完。每次一轮到他请客,就只能找各种借口跟胡氏和严古要银子。要得多了,也便习惯了。有时候胡氏和严古不给他银子,他还会觉得胡氏和严古对他不好。
他也不想想,胡氏平时省吃俭用,费劲心思从严古那里得来的银子,基本上都入了他的口袋。而严古,虽然家财万贯,但平时也没有向严济那样乱花钱。
严济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苦,受过累,坐享其成,还敢抱怨严古对他不好。
不过很快,严济就忘记自己对严古的埋怨了。 因为不单单他的好友涂自明不理他,就连其他那几个平时经常跟他一起吃喝玩乐,逃课喝花酒的同窗,一见到他,也是直接假装看不到他,绕道走。
这种被人排斥的滋味很不好受。不管走到哪里,严济都像身上染了天花一样,被人远远避开。没有人跟他说话,也没有人搭理他。
要不是走近人群的时候,别人会一蜂窝避开他,他还以为自己已经变成了别人看不到的鬼魂了。
这样的日子一连过了三天,严济都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每天陪他逃课,所以严济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书院的课室,听先生讲课。虽然周围的人都一看到他进课室,都会远远避开,虽然先生每次提问都不会让他起来答题,虽然他什么都听不懂,但是总比一个人在外面闲逛的好。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到了第四天,一个高年级学员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没有避开。因为这几天,每次他一走近别人,别人都会主动远远地避开他,所以他便习惯了走路不避开别人。
然而,这一次,高年级学员并没有避开他。于是,严济华丽丽地跟高年级的,长得五大三粗的学员撞在了一起。
高年级学员的身体很壮实,严济撞上去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撞在了铁板上,全身疼痛难忍。他感觉自己的鼻子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伸手一摸,居然是血!
从小到大都没受过委屈,没留过血的严济,瞬间感觉自己很委屈,眼泪都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然而,没等他喊疼,他就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声。原来,没等他反应过来,高年级学员早已经夸张地瘫倒在地,一边抱着腿在地上打滚,一边发出惨叫声。
严济看傻了,脸上还挂着泪水,呆呆地看着高年级学员。高年级学员的惨叫声,让严济感觉高年级学员受到的伤,比他还要严重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