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几天同窗个个都避着他,相信没有人会过来围观看热闹。没人知道,高年级的学员受伤再怎么严重,他也不会有事的。
严济冷静下来,伸手抹了一把泪水和鼻子上的血水,挣扎着站了起来。但是没等严济站起来,他就把高年级学员一把拉倒地了。
“苍天啊,老天爷啊,这人把我撞到了,不认账了,准备走人了,这人人品怎么这么差啊,撞到人不认错,不赔钱,不道歉,拍拍衣裳就要走人啊。”见严古想走,高年级学员瞬间街边老大娘附体,尖叫起来。
嗯,对的,为了办好这个差事,他可是特意去观摩过街边那些老大娘吵架的情景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
许多这几天避着他,不跟他说话的同窗,突然间变成热心人,指着严济的鼻子,开始开骂。
“严济,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长得一表人才,实际上却心思歹毒!”
“是的,我以前看错你了,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在我们书院上学,还是去街边蹲着乞讨吧。”
“他这种人,乞讨也没人会赏他。”
“就这种穷酸样,还妄想当皇亲国戚,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
“就是,这种人真不要脸。”
“跟你同窗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说话的正是涂自明。
因为跟严济相熟,更因为在严济面前多嘴了几句,他父亲涂奇玮不知道被什么人摆了一道,不仅产业全部抵押出去了,还欠了放债的人一大笔债。
涂奇玮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在商场中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待求便商场上的好友,受人到种种冷遇之后,才有人偷偷告诉他,是因为他儿子惹到了不该惹的人。那人为了帮涂奇玮一把,特意点明了事情的始末。
涂奇伟得知事情真相后,狠狠地把涂自明揍了一顿,还警告他以后不准跟严济走太近。
涂自明本来跟严济就是相互利用的酒肉朋友而已。得知自己家里因为严济而搞到破产,便恨上了严济。
涂自明一想到自己家里因为严济,已经穷得连续吃了三天的糠麸了。这东西,在以前,他连喂狗,家里的狗狗都不会吃的。没想到,就因为严济!
想到这里,涂自明毫不犹豫地呸了严济一脸。
恰好涂自明这几天有点上火,一咳嗽,嘴里面尽是一口又浓又黄的浓痰。这一口痰吐到严济的脸上,严济瞬间感到自己脸上黏糊糊的。他下意识用衣袖一擦,袖子上里面粘上了又黏又腻的恶心的黄痰。
严济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那黏糊糊的黄痰,一沾到严济的袖子上,他就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
他一边吐,一边脱掉自己的外袍。脸上那种黏黏腻腻的恶心感觉,仿佛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明显。
这个时候,严济只想快点回家,好好洗洗自己脸上的那些恶心的痰。 高年级学员似乎看出了严济的想法,狠狠地抓住严济的腿,不让他动弹。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们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干什么?”书院的院长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什么动静,带着书院的护卫队,走到严济这边。
看到院长带着人过来,围观的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让院长顺利通过。
严济看到院长,心里面觉得更加委屈了。这个时候,院长出现,对严济来说,简直就如同在沙漠中遇到一股清泉,让人瞬间有了生的希望。
严济相信,院长一定会站在他这边的。因为院长很欣赏严古,一直想把严古挖到他们书院。爱屋及乌,因为欣赏严古,所以院长对他这个严古的弟弟,有时候也挺关照的。
“院长,学生冤枉啊。学生好好地走着路,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无缘无故撞了学生,这便罢了,这人还不跟学生道歉,不跟学生认错,也不问学生到底有没有事,就直接起身准备走人。
院长,学生的腿摔断了呀。学生家里穷得掀不开锅,就剩下一个老母亲帮有钱人家洗衣服赚点铜板供学生读书。学生这腿摔断了,这可怎么办呀?”没等严济开口,高年级学生便开始抢在前头吼开了。
严济插不上话,却又不甘心在院长面前失礼,只得咬着牙,当着众人的面,对高年级学生行了个礼,说:“兄台,对不住,是我不好,我不该撞到你。你的腿怎么样了,要不我雇几个人,把你抬到医馆好好治治吧。需要多少银子,我来付。”
高年级学生一愣,严济这一话一说,倒叫他好似一拳打到棉花上,使不上劲了。实际上,他的腿没事。要真的让人抬去了医馆,就露馅了。
院长眉头一皱,心中百转千回。此子倒是可造之才,这种能屈能伸之变,并非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可惜啊,可惜。可惜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罢了。
院长板着脸,指着严济:“严济,你目无尊长,遇到高年级的学长,不仅不避让,还撞得学长腿都摔断了。看到本院长,不仅不行礼,还在本院长面前假装乖学生。
你若是真的有心,为何不早点向你的学长认错,偏偏要等到本院过来,才在本院面前作秀?像你这等不忠不义,品行败坏的学员,本院教不了。你走吧!回家去吧。从今天开始,你不在是本院的学员。”
严济傻傻地看着院长。他万万没想到,院长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查,就直接断定自己品行败坏,把自己给开除了。
周围的人一见院长把严济给开除了,吩咐击掌庆贺。
严济踉踉跄跄地爬起身,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下,慢慢地走出了书院的大门。
严济一走,人群也散了,院长也离开了。
高年级学生迅速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感叹道:“唉,总算是完成任务了。这银子可不好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