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济无精打采地走到书院门口。因为头发乱糟糟的,衣裳也脏兮兮的,所以许多行人纷纷驻足,用奇怪的眼神大量严济。
严济此时脑袋里只有自己被书院开除了这件事。他年纪还小,只有不到12岁。虽然大莫国的孩子普遍早熟,但他也只是一个孩子。12岁的小孩,在大莫国,不在书院好好上学,就只能乖乖地在家帮忙务农了。而且,大莫国等级森严,严家是没落的世家,严济想要当官,就只有上学一条路。
实际上,严济从小到大就是胡氏全部的希望,胡氏盼望着严济能够当官,给她挣个诰命,而严济在胡氏的期盼下,也一直以为自己是天生的当官的料。
院长将他逐出书院,让他感觉到瞬间失去了所有希望。因为他所在的书院,是全大莫国最差的钱。被最差的书院逐出去,其他书院肯定不会收他了。
严济就这样踉踉跄跄回到严府。
胡氏此时正躺在院子里的太师椅上晒太阳。
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不到8岁小姑娘正蹲在地上,拼命地搓洗着衣裳。
胡氏一会儿嫌弃小姑娘洗得不干净,一会嫌弃小姑娘搓洗得不够大力。自己则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懒羊羊地打哈欠。
小姑娘被胡氏说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但还是倔强地咬着牙不哭出声音。
严济看到这一场景,只是无精打采地扫了一眼,便准备回自己房间睡觉。
胡氏听到走路声,睁开眼睛,恰好看到严济从她旁边走过。
“济儿,今天学堂咋这么早就放学了?”胡氏侧声朝严济的方向喊了一句。
严济没理胡氏,直接当没听见,继续走路。
胡氏察觉出不对劲,嗖地一声下了太师椅,窜到严济面前挡住严济的路,再次问道:“济儿,你咋啦?”
严济此时已经快到了奔溃的边缘。原本在书院意气风发,前途无量,结果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受到同窗的冷落,被同窗当众吐口水,被人当众辱骂,最后还被院长当众逐出书院。严济想不通,为什么会突然间受到这样的待遇。
“娘,我以后都不用上学了。”严济脸色苍白地一五一十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胡氏。
胡氏迅速扫了一样正在洗衣服的小姑娘,将严济拉到一边,一脸紧张地说:“济儿,你说,这事会不会是你大哥说的那个郡主身边的很厉害的人做的?”
严济一听,恍然大悟地看着胡氏。对哦,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明显是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背后操纵。
如果真的如严古所说,是郡主身边的人做的,那事情肯定还没完。那人说不定还酝酿了什么大招准备对付他。
严济瞬间感到很慌乱。这种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又被人暗地里摆布的感觉,煮真的很让人害怕。
他紧紧抓住胡氏的手,说:“娘,你快救救我,我不想死。那个人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娘,你去求求大哥,让大哥去郡主面前磕头认错,这样郡主就不会再针对我了。”
还在洗衣服的小女孩,伸着耳朵仔细听着严济和胡氏的对话。严济一时激动,说的话大声了点,被小女孩一字不落地听见了。
小女孩瞬间放下手里的衣服,跑到胡氏面前,一把跪下。
“大婶,求求你放我回家吧。我想我娘了。”
胡氏两眼一瞪,一把掐住小女孩的耳朵,狠狠一拧。
“你娘已经把你送到我们家当童养媳了,你还想走?你生是我们严家的人,死是我们严家的鬼。快给老娘乖乖回去洗衣服,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小女孩耳朵受痛,再加上还怕胡氏,只得抹着眼泪回去洗衣服了。
“小娘蹄子,告诉你,今天不准你出去,也不准你跟别人说话。要是敢出去随便乱说,小心你的小命。”胡氏恶狠狠地盯着小女孩。
小女孩心里打了个寒颤,惊恐地看了一眼胡氏,唯唯诺诺地点点头。
“娘,你怎么随随便便给我找了个童养媳,我以后可是要入仕的,要娶也是娶官家小姐,怎么会娶这种像乞丐一样的小女孩?”
严济虽然被书院开除,但是潜意识还认为自己是人上人,跟小女孩不是一个档次的人。
胡氏探出头看了看小女孩,发现小女孩已经走远了,这次跟严济小声说:“她家里姐妹太多人,她娘养不了她,就想把她送人当童养媳。我想着反正买个丫鬟还要花银子,有免费送上门的丫鬟,不要白不要。再说了,童养媳而已,以后你娶了官家小姐,就让她当通房或者当小妾。实在不行,还有严古呢。”
严济听了胡氏的话,点点头。家里多了个免费干活的丫头,确实挺不错的。至少他回到家,家里干净多了。
严济想到这里,又想起自己目前的困境。
“娘,我们还是去找大哥吧。这事大哥要是不出面跟郡主跪地求饶,恐怕我还会被人在背后欺辱。刚开始是同窗不理我,今天就变成我被同窗打骂被院长开除了。娘,这事要是不解决,说不定过不久我就连小命都没有了。”严济说完,哭得稀里哗啦地,仿佛下一秒他就会被人整死。
胡氏听到这里,心里也开始重新害怕起来。
“对,要去找严古。这事都是严古的错,要不是他追求郡主不成,你就不会被郡主身边的人在背后欺辱。”胡氏说完,恶狠狠地准备出门找严古。
严济一把拉住了胡氏:“你要去哪里找大哥?”
胡氏一愣,对哦,她根本不知道严古在哪里,又没有人脉,怎么找?
“这样吧。我们报官,跟官府的人说严古失踪了,让官府的人去找。”严济两只眼睛滴溜一转,想出了一个自认为是好办法的法子。
“可是,严古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失踪就失踪了。大莫每天失踪的人那么多,官府要是每个人失踪都去找,那不得累死。”胡氏转念一想,官府的人凭什么帮忙找严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