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天,司徒攸宁都缠着凤羽墨,在王府之中叫嚷着让他休了自己,凤羽墨不止一次地让人将司徒攸宁架回她的‘攸苑村’内,可是根本无法阻止司徒攸宁的执着,最后凤羽墨无奈之下用棉布塞住耳朵,在书房中看了一整夜的书。
第二天一早,当凤羽墨打开书房的门时,发现了靠在门开睡得正香的司徒攸宁,本不想管她,可是在走出两步之后,他有走回来将司徒攸宁抱回了她自己的房间,用过早饭之后,便进了宫。
对于凤羽墨的出尔反尔,司徒攸宁感到非常的绝望,为了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她准备吃一顿好吃的再另做打算,可是最后等来的却是一碗粥,而且粥还是凉的,在她喝下第一口的时候,站在门外的丫鬟开始偷笑起来,司徒攸宁这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王妃用过早饭了吗?”
司徒攸宁没有为粥的事情发火,并没有让丫鬟们感到惊讶或者疑惑,因为在他们看来,司徒攸宁以那种方式嫁进王府,就证明了在冀王眼中,她没有任何的价值,在王府之中也就没有作为冀王侧室的权利。
面对司徒攸宁突然语重心长的发问,两人互看了一眼,犹豫了很久才没好气地回答道,“王妃可是窦太后面前的红人,不像有些人···”说着瞟了司徒攸宁一眼,“一早就进宫和窦太后一起用膳了。”
“呵呵···是吗?”司徒攸宁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阴沉着脸将碗中的粥全部喝完了。
“宁儿,你知道战场上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武功。”
“是士气,要想轻松赢得一场战争,首先要为己方营造一个良好的氛围,让周围的坏境尽量对自己有利。”
这是司徒攸宁十二岁的时候,站在受伤的司徒宸锋床前,两人的对话,那时司徒宸锋胜利归来,可是却受了很重的伤,那一次修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司徒攸宁将那时的对话和司徒宸锋伤口上的血迹,全部深深地印在了自己脑海之中。
中午时分,司徒攸宁吃饱喝足,在一群下人毕恭毕敬地目送下,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王府,直到司徒攸宁的身影消失之后,满脸伤痕的众人才委屈地散去。
躲在拐角处看着战战兢兢散去的众人,司徒攸宁不禁笑了起来,“这就是你们狗眼看人低的下场,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我司徒攸宁这么多年你的武功是白练的。”
一次不行就试第二次,第二次还不行,就试第三次,总有一次凤羽墨会愤怒地休了自己吧,昨天缠着凤羽墨还是多少有些收获的,至少让她确信了一点,就是凤羽墨绝对不敢杀自己,因为她在无意中听到了凤羽墨和他手下的对话,前两次完全是因为那个画中的女子,只要自己以后不要和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扯上关系就好了。
“看来是我错怪牛二了。”
司徒攸宁的心情很不错,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不时还回和以前的一些熟人打招呼,可是换来的却全是冷漠的回应,跟着司徒壇画混了这么多年,练就了一身厚脸皮的功夫,所以司徒攸宁对于众人的态度,并没有放在心上,开心地买了两串糖葫芦,走在街上大口地吃了起来。
可是两颗糖葫芦下肚之后,她停下了脚步,将口中的一整颗糖葫芦吞下了肚。
司徒府的大厅之中,气氛再一次陷入了僵持,司徒攸宁不服气地低着头跪在地上,不时抬起头瞪一眼一副幸灾乐祸样子的司徒沐凌,沾着红色糖浆的嘴角微微鼓起,手中还紧握着两串糖葫芦,冰糖已经开始融化,糖水淌进了她的手心里,可是司徒攸宁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生气上,来不及在意这些黏黏的东西,反而将木棍握得更紧了。
“爹,宁儿身上还有伤,我看还是让她起来吧。”潇玉菁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劝道,心中暗暗祈祷司徒宸锋和司徒少棋赶快回来,顺便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沈佳妍,自从回了一趟老家之后,沈佳妍对司徒攸宁的有态度就发生了变化,这要是放在以前,沈佳妍早就和司徒浩翻脸了。
“是呀,老爷,攸宁她脖子上还有伤呢。”李凤雯也焦急地说道,满怀担心地看着司徒攸宁脖子上缠着的纱布,一直以来,她都将司徒攸宁看做自己的妹妹,上次的事情让她非常的懊悔,今天刚看到司徒攸宁脖子上的伤的时候,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处。
“你们都别为她求情了,她做了什么你们难道不知道吗?”司徒浩大声地吼道。
“可是···”
“你这个不孝女,竟然做出让司徒家这么丢脸的事情,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说着拿起荆条站了起来。
沈佳妍见状有些着急起来,满眼心疼地看了一眼司徒攸宁,别开了头。
“宁儿!”
司徒宸锋和司徒少棋的声音响起之时,荆条已经开始挥下,司徒攸宁缩紧了肩膀,握着冰糖葫芦的手加大了力气,闭着眼睛准备承受即将而来的疼痛。
可是荆条并没有打在司徒攸宁的身上,听见众人的惊呼之后,司徒攸宁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司徒少棋蹲在自己的面前,荆条狠狠地落在了他的背上,他脸上并没有任何的痛苦表情,双眼正正地看着司徒攸宁。
司徒少棋的眼眸闪烁得厉害,抬起手轻轻拂过司徒攸宁包扎着的脖子,柔声问道,“疼吗?”
司徒攸宁鼻子一酸,一把将司徒少棋推开了。
“打呀,把我打死算了,”说着眼泪已经流出了眼眶,可是她却一脸的倔强,看到这样的司徒攸宁,沈佳妍心痛得捂紧了胸口,司徒攸宁用力擦掉了脸上的眼泪,“反正你们都不喜欢宁儿了,我虽然调皮,可是并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事,你们无缘无故就不理我了,也不管我了,让我嫁进那个恐怖的地方,也不知道我受了多少委屈,就拿着这个东西来打我···”
司徒少棋此时心都碎了一地,抱起地上的司徒攸宁就朝着门外走去。
司徒浩本想追上去,可是却被司徒宸锋制止住了。
“爹,您怎么能这么对宁儿呢?”
“你难道不知道那丫头做了什么吗?”
司徒宸锋顿了顿,他怎么会不知道司徒攸宁做了什么呢?今天一大早,长安城中关于司徒攸宁让凤羽墨休了自己的消息,就传得沸沸扬扬的。
“爹,宁儿这么做确实有损司徒家的颜面,可是在我看来,这样的东西,不及宁儿快乐的毫毛。”
“大哥,你说这话就过了吧,司徒家的这个招牌,是我们司徒家几倍人历经千辛万苦换来的,怎么能让这个臭丫头毁了呢?”司徒沐凌有些不悦地站了起来。
司徒宸锋听后走到了司徒沐凌的面前,眼神有些严肃地说道,“二弟说得的确有道理,可是···”说着抓起了司徒沐凌的衣领,“宁儿会乖乖嫁给凤羽墨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宸锋!”潇玉菁急忙上前拉住了司徒宸锋,司徒宸锋这才放开了司徒沐凌的衣领,甩袖大步走出了大厅。
“二弟,你大哥他只是心疼宁儿,一时情急,你别放在心上呀。”潇玉菁道完歉就赶紧追了上去。
李凤雯看了司徒沐凌一眼,也跟着潇玉菁出去了。
夜色渐渐变暗了,司徒府的后院传来了一阵阵哀嚎。
“再哭下去,脖子可就断了。”司徒少棋边说边为坐在自己身旁的司徒攸宁擦眼泪。
“我···我委屈。”司徒攸宁哽咽着回答道。
“好好,有什么委屈全部说出来给三哥听听,三个帮你出气。”
“你不是不管我了吗?”
司徒少棋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看着坐在石头上一脸委屈像极了一个小孩子的司徒攸宁,司徒少棋将手放在了她的头上,轻轻抚摸着,“宁儿,这个世界上,我司徒少棋谁都可以不管,唯独不会不管你。”
“哼!”司徒有名嫌弃地甩开了司徒少棋的手,“你骗人。”
“我怎么会骗你呢?为了帮你出气,我可是不顾中山王的面子,帮你把丽枫楼铲平了,如此疼你的我,怎么会骗你呢?”
司徒少棋的话音刚落,就感受到了来自司徒攸宁无语地仰视。
“你在干什么?”
“三哥,原来丽枫楼的事情是你做的?”
“不然还有谁?”司徒少棋一脸自豪的样子。
“那你帮我把冀王府灭了呗。”司徒攸宁有意调侃道。
司徒少棋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这个当然可以,只是需要时间。”
“呵呵···我是说笑的,”司徒攸宁说着咬了一颗糖葫芦,这才发现满手都是糖水,“好粘呀。”
“呵呵···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吃这么多糖,牙齿可是要坏的哟,”司徒少棋说着将司徒攸宁手中的一串糖葫芦拿了过来,自己吃了一颗。
司徒攸宁瞪了他一眼,将最后一颗糖葫芦放进了嘴里,整只手抹在了司徒少棋的白色衣衫上。
“喂,你在干什么?”司徒少棋有些生气地抱怨道,可是却并没有闪躲。
司徒攸宁没有理睬他,继续在他身上擦拭着手上的糖渍,嘴角洋溢着满满的笑容。
“宁儿,你为什么相让凤羽墨休了你?”司徒少棋突然一本正经地问道。
“谁想一直待在不喜欢的人身边呀?”司徒攸宁坐正了身子,望向了湖面。
听了司徒攸宁的话,司徒少棋有些惊讶地看向了她,“你说什么?你不喜欢他?”
“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呀?”
“司徒壇画!”
“怎么了?”
“宁儿!”司徒少棋突然抓住了司徒攸宁的双肩,“三哥支持你的决定,我一定帮你离开冀王府!”
“你说的是真的?”司徒攸宁开心地望着司徒少棋。
“我是不是说过不会骗你的吗?”
“太好了!我终于不是一个人奋战了。”司徒攸宁高兴地站了起来。
司徒少棋嘴角的笑容漫溢着满满地欣慰,这几天的忧郁终于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