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王月娇终于有些心动了。
她一直觉得能赚钱的男人才是有本事的,为此没少埋怨戚继光。
但她已经嫁给了戚继光除了逞几句口舌之快还能怎样?总不能把戚继光休了吧?
自己的命运已经无法改变,王月娇便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女儿身上。
两年前她便发誓一定要给女儿挑一个既有才情又会赚钱的如意郎君。
从种种条件看,荆州府的这宁秀才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这宁修今年多大?”
“刚刚十五,比咱家灵儿大一岁。”
戚继光嘿嘿笑道:“俺都想好了,先给两个孩子订婚。等到两年后这宁秀才中了进士,便给他们办婚事。到时灵儿年满十六,正合适。”
“死鬼,你说办就办吗?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王月娇已经动了心。
“嘿嘿,俺这不就是来问询夫人的意见了吗?夫人要是不同意,俺马上就去回绝了叔大。”
“回绝?回绝什么?若这宁修真像你说的这么好,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思忖了良久,王月娇叹声道:“只是不知道灵儿是个什么意见。那丫头的性子最是倔强,不愿意的事情怕是逼迫不得的。”
“这时候就要夫人出马了啊,那丫头最听夫人的话。俺去说肯定被她打出来,夫人去说绝对马到成功。”
“哼,死鬼,少在这拍马屁。”
王月娇哼了一声道:“我倒是可以去问问,若是灵儿同意再给张阁老回复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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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饭,戚灵儿双手托着腮帮子正自坐在窗边发呆,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王月娇缓步走到女儿身边,柔声道:“丫头,在想啥呢?”
戚灵儿虽是十四岁的年纪,却出落得身材高挑,上身着藏青色云纹对襟袄衫,下身穿一件湖蓝色梅花纹样的马面拖裙,梳着一头双螺髻。由于身材发育的早,远远看去戚灵儿和别家二八年华的大姑娘也没有太大分别。再看那皮肤更是白皙如雪,她最讨人喜的当属五官,定睛瞧去,只见柳眉杏目,高鼻朱唇,似粉雕玉琢一般。
自打戚继光把灵儿交由王月娇抚养,她便一直把灵儿当做亲身女儿看待,捧在手心怕化了。
“娘,这些日子闷得很,爹好不容易回来了,也不答应带我去打猎,烦死人了。”
戚灵儿嘟着小嘴,抓住王月娇的手臂一阵摇晃,摇得王月娇心都颤了。
“傻丫头,你是个女儿身啊。整日就想着舞刀弄棒,打猎习武的成何体统?听娘的话,好好学学针织女工,不然将来可嫁不出去。”
“哪个要嫁人!”
戚灵儿一听王月娇催婚,立刻炸了毛。
“女儿要一直待在娘亲身边侍奉,才不要嫁人呢。那些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王月娇心中一阵酸楚。
“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这人生一世,岂能事事都由着自己的心思来?你不嫁人,一直待在娘身边岂不是成了老姑娘?再说,天下的好男人多的是,你可不要一棒子打死所有人。”
戚灵儿撇了撇嘴道:“娘说的好男人无非就是有钱有权,可若是不合心意又有什么意思。再说了,那些臭男人一个个三妻四妾的,凭啥女儿就要跟在那些男人后面强颜欢笑。”
“傻女儿,你这身份是必定做大妇的。再说娶了咱家灵儿,哪个男人还敢娶妾。”
戚灵儿刚想说看看爹啊,结果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
王氏待她不薄,她不能伤王氏的心。
“娘好端端的怎么说起女儿的婚事了?”
戚灵儿拉着王月娇坐在窗边,撒娇道:“女儿真的不想嫁人啊,嫁出去后就不能陪娘亲了。”
王月娇心中一暖,微微叹道:“哎,若是一般的人选娘亲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可这位却是张阁老亲自推荐的,是难得的少年才俊。这人有功名在身,将来肯定能中进士做官,留在京师的话你也可以经常回来看娘啊。”
“娘,张阁老推荐的人该不会是酸腐书生吧?那些人都是榆木脑袋,女儿才不要嫁呢。”
戚灵儿本就心气极高,再加上正处在叛逆时期,十分不愿意被人安排婚事。
“傻丫头,这人可不是死读书的。他虽然是秀才却也经商,据说他在荆州开了一家大酒楼,一天就能赚几十两银子。还有张家三郎送给咱家的肥皂,也是这秀才做出来的。更别说他前段时间承包辽王府修缮工程,赚了几千两现银呢。”
王月娇说的兴起直是唾沫星子四溅,戚灵儿尴尬道:“娘,此人真有您说的这么好?他叫什么啊?”
王月娇清了清嗓子道:“此人姓宁名修,今年刚刚满十五,比你大一岁。明年他就要参加乡试,后年便是大比。若是他乡试、会试连捷就能中进士授官,到时也不过是十七岁。真真是少年得意,意气风发啊。娘觉得不如便跟他定下婚约。等到这宁修登科,便风风光光的替你们办婚事。”
“娘,您说什么呢。女儿可没说要嫁给他。”
戚灵儿面露愠色,执拗的扭过身子。
“傻丫头又说胡话了不是?娘和爹还能照顾你一辈子不成?两年后你就十六了,再不嫁人就是老姑娘了。若是一般的勋贵纨绔娘也看不上,此人虽然出身寒微,但极为上进,年纪轻轻就考中秀才,赚得万贯家资,前途不可限量。你嫁给他怎么也不会吃亏的。”
王月娇苦口婆心的说着,谁知戚灵儿顶嘴道:“女儿不要嫁人不要嫁人,要嫁的话娘亲嫁给他好了!”
说罢竟然将头埋在了被子里。
“你!哎!”
王月娇大失所望。这傻丫头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女人哪有不嫁人的,便是性子再坚毅的女子若是没有男人的臂膀依靠那也是水中浮萍啊。
但王月娇知道女儿是顺毛驴,现在说再多的话她也听不进去,只能改日再劝劝她了。
摇了摇头,王月娇起身踱步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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