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理解?为什么难以理解?】声音带着困扰道。
“打碎玻璃的事情,十分抱歉。”阿尔托莉雅微微一躬身。
“如果你是士郎的朋友的话,那就等他回来再说吧。”藤村大河见阿尔托莉雅如此郑重的道歉,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说道。
“正应如此。”阿尔托莉雅遂一点头,在藤村大河的邀请下进了屋子。
【我在思索应该如何跟你相处,是做个合格的指引者还是一个漠然的旁观者。】
【那么,你确实是我的剑?】
“请让我来打扫吧。”阿尔托莉雅接过藤村大河手中的扫帚,打扫起了碎玻璃。
“辛苦了,士郎也快回来了,我先去准备饭菜了。”藤村大河不客气道,留下阿尔托莉雅在房间里哗啦啦的扫碎玻璃。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如此···话说,你不觉得这个人很心大吗?万一你是什么坏人是不是就可以趁现在走掉了。】声音问道。
【假设并不成立。】阿尔托莉雅淡淡回答道。
【身为你最亲密的伙伴,我当然是选择···做一个话痨。】
【???】阿尔托莉雅很困惑的样子。
【因为你平淡的样子让我很不爽,难道发现自己的剑会说话不应该惊讶万分并且奉若神明吗?】声音很困惑。
【是这样吗?抱歉,我没有听说过什么会说话的剑,我对你是谁依旧保持怀疑态度,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但是我会把你找出来的。】阿尔托莉雅抱着不信任的态度。
【那我···只能今晚托梦给你,梦境这种东西……要不是受到一个毁容脸的启发我还不知道能这么用,毕竟以前我不喜欢睡觉。】
【像梅···不,没什么。我已经很久都没有梦境了。】阿尔托莉雅收拾好碎玻璃,将它们打包后扔到庭院的垃圾桶里。
【梅?梅什么···好像有点印象···叫梅花还是梅林来着?】剑狐疑不已。
【······】阿尔托莉雅没有接话,看着渐入暮色的天空。
因为某些原因,阿尔托莉雅本想在晚上的时候给卫宫士郎讲解一些从者与御主的常识,但看到卫宫士郎心不在焉的样子,还是没有过多的说什么。
“saber,吃饭的时候不必穿着铠甲了。”
“唔?”阿尔托莉雅楞了一下,回到道:“抱歉,是我失礼了。”
“没事没事,来来来,多吃点。”藤村大河露出爽朗的笑,看着优雅又不失迅速的吃东西的阿尔托莉雅,一边挤眉弄眼的看着卫宫士郎。
卫宫士郎还没有为自己突然踏入一个奇幻又荒谬的争斗中反应过来,他时不时抬头看看阿尔托莉雅,又看看手上的令咒。
【嘶···吃点那个,对就是那个···】
阿尔托莉雅‘不得不在’声音的催促下,把所有的菜品都吃了一遍。
【嘶···好久都没有尝过味道了···好感人唔唔唔,快再来一口烤鱼。】
在藤村大河逐渐僵硬的表情中,扫荡了几乎二分之一晚饭的阿尔托莉雅放下筷子,正色道:“我吃好了,请允许我告退。”
“对了,saber,刚刚藤姐为你捣收拾出了一个房间。”卫宫士郎道。
“有劳了。”
待到阿尔托莉雅走后,藤村大河小声问道:“你这位···”
“啊?她只是在这借住而已。”卫宫士郎茫然道。
“什么嘛,我不是要听这个。”藤村大河微微探头,“虽然吃的有些多···但是还长得蛮漂亮的。”
“那又怎么样呢。”卫宫士郎嚼着饭,问道。
“臭小子,我可是答应你爸要好好照顾你的,你看看你这么大了还连个女孩子都骗不到···”藤村大河脸上带着家长的哀愁。
“是这样吗?”卫宫士郎挠头道,“这种事情···顺其自然就好了。”
“你啊,当年我就吃了这种亏···”
阿尔托莉雅平静的拉上门,将门外若有若无的笑闹声隔开,房间里带着淡淡的潮气,所幸还有一扇可以看到外面的窗户。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阿尔托莉雅走动的声音,还有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吵闹声。
【说实话,我不喜欢藏头露尾的感觉,下次把我拿出来的时候我不要再隐身了,感觉好奇怪。】
【其实我挺喜欢晒太阳的,可是老是没有得偿所愿,我给你传送脑电波你难道没有收到吗?好歹我们是并肩战斗这么多年的好伙伴,却连这么点爱好都不知道。】
【你是不是还不信我?是不是?要不要我把穿狮子内裤的事情···】
【住口!】阿尔托莉雅蹙紧了眉头,那金色的呆毛无风自动,好像要抽飞哪个混蛋一样。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头顶这根显眼的头发是不是被那个叫梅什么的···我记起来了,是不是被那个叫梅林的施展了什么魔法,让它能根据你的情绪运动。】
【有点怀疑这里面是不是也藏着一个老···额,年轻的灵魂呢···】
声音并不大,却喋喋不休,抑扬顿挫,让阿尔托莉雅想起了春夏之际绕着到处乱飞的蜜蜂。
【蜜蜂?我还以为你会想起苍蝇呢,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变成苍蝇的恶心人类,他居然想在我的食物里放shi!我帮他把灵魂从苍蝇的身体里解放,放进了蛆虫的身体里···但愿他能活着变回苍蝇吧,哈哈···】
【你在说些什么。】
一直没有理会的阿尔托莉雅铺好冰凉的被子,坐在床铺上,抱着膝盖。
【哈哈哈···你姑且当我是在胡言乱语吧···阿尔托莉雅···很庆幸···当初···没有你···】声音渐渐沉寂。
“呼···”阿尔托莉雅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着窗外宁静无比的夜空,身上的铠甲化为星星点点的荧光,融入到阿尔托莉雅的身体里。
【你要睡觉了对吧。】声音突然出现,试图击散阿尔托莉雅涌起的睡意。
【是的。】阿尔托莉雅放空自己的思绪,翡翠色的眼睛微微眯着,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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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野火焚烧过得森林,黑魆魆的土地上倒下的尸体跟破碎的兵器随处可见。
乌鸦凄厉的叫嚷着,在已经成为灰烬却不肯倒下的枯树上落脚,溅下一层层黑灰。
黑灰落在紧靠着枯树的金发骑士头上,那有些颤抖的身躯毫无反应。
过了许久,就在乌鸦准备飞到骑士身上时,那骑士终于动了。
她起身,四下看去。
一片荒芜,一片焦土。
曾经的欢声笑语,绿地樱花,就像是过去的一场梦。
她张了张嘴,好像是想要说什么,却一个音节都没有吐露出来。
“啾啾啾。”
这声鸣叫在只有乌鸦的天空中格外刺耳。
她抬头看去。
那是一只鸟儿,单看身体很像是麻雀,但是在那本该是麻雀头的地方,长着一个很眼熟的剑柄,然后凄厉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回想。
“这下你相信了吗?”
“呼!”
阿尔托莉雅猛然睁开眼睛,感受着自己身体里的那把剑。
【干什么,突然偷窥我···】声音迷迷糊糊像是在睡梦中被人掀被子的人。
她迅速的摆脱了身体的困意,起身看了看窗外那一点点晨曦将启的微明,将誓约胜利之剑召唤出来。
这是她不知多少年以来做过最荒唐的噩梦了。
【干什么干什么?!我可是有起床气的你居然敢把我唤醒···】声音嘟囔着。
阿尔托莉雅的手指敲了敲剑柄,又敲了敲剑鞘。
【我,刚刚做梦了。】
【做梦怎么了···不要打扰我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