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神仙哥哥的身影不见,采冬爹急急的找到采冬乐呵呵的抱着采冬嘴上说着:“我的冬儿,我的冬儿,爹爹终于找到你了,不听话的孩子不是不让你乱跑吗!走,我们回家!”
采冬茫然无措看着周围挠挠头那个神仙哥哥又消失不见了,采冬爹可不等采冬糊糊涂涂的直接抱起采冬左顾右盼跑出山,采冬呜咽道:“爹爹,采冬痛”采冬爹不说话更抱紧了些到了山脚直接捏紧采冬手腕扯到破屋去,语气阴森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狂喜,采冬不经害怕脚步迟钝,采冬爹急道:“冬儿不听话,爹爹就要罚你了”
屋子里浓厚的味道扑鼻而来,血腥味在整个屋子里到处都是,血迹从被包紧的草席干涸的血迹从草席缝隙里渗出,茅草房空空荡荡,破漏的窗户纸糊做的一般呼呼的刮着冷风,一张又臭又脏的草席随意扔在角落,屋子里湿气太重不到半会采冬便蹲下身喘气使劲推开门而门丝毫不动可见已经锁死,采冬用力拍门哭道:“爷爷,爷爷”院子里再也听不见爷爷沙哑的声音采冬着了慌天色暗沉蜡烛什么的是想也不敢想的,整个屋子都烟尘弥漫,熏得人直流眼泪,呛得人直咳嗽。采冬咳嗽的厉害呜咽小泣,一瘸一拐的爬到草席一旁靠着草席软塌塌的像腐烂的皮肉,呼吸声越来越弱采冬睫毛微颤还是哭囔着爷爷。
第二日清晨刺眼的阳光终于出现,采冬一脚被踹醒头昏昏沉沉采冬爹一巴掌呼过去臭骂道:“有你这么晦气的吗!还敢跟死人睡要不要脸!”采冬喉咙干涩眼里酸涩呜咽着要爷爷,采冬爹本是要一脚踹去顿了一会收回脚双手撑着膝盖蹲下好生商量道:“冬儿啊,你也知道爷爷的病已经到底了治不了了,前些夜里一声不吭咽气就走了,可你也知道家里是什么情况是没有能力下葬的对吗?爹爹也是没有办法啊,冬儿最乖了我们赚了钱之后就给爷爷办一场最好的葬礼好不好?”
采冬怔然使劲摇头不敢相信用力擦眼泪大了声音“爷爷说了会等采冬回家的,爷爷说话不算数”
采冬爹恼得一巴掌扇过去臭着脸骂道:“管你信不信进了那道门别叫我爹,我臊得慌”这样说着,便扯着采冬出门,先前说的那个草草躲在自个儿娘亲后面好奇的看着这些嘟囔了几句,为娘的直接作势拍了拍草草的脸指着采冬道:“没娘的孩子就这样,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卖了,快点收拾了吃饭”
“知道了”
采冬不知道今天爹爹又生了什么气只能妥协跟在后面,后看到了街上的二愣子立刻觉得不对劲停住不走,采冬爹直接一踹骂街道:“没心的狼崽子”
二愣子流里流气扫视着采冬上下打量货物一样的眼神轻皱眉摇摇头嫌弃道:“不行啊”
“这,这,这,我这闺女水灵着呢”采冬爹急道捏着采冬下巴左右展示给二愣子看,采冬半跪着已是觉出了意味挣扎出声大喊便被自个儿爹堵住嘴谄媚道:“女大十八变,再养养就能拿出去卖了”
二愣子“切”了一声骂道:“养不要钱啊,多一张嘴吃饭要花多少钱,这么几两肉喂狗狗都不要”
“哎哎哎,二两,二两不能再少了”
“什么!二两你饿死鬼投胎啊,就这样的一两都是亏的,这闹饥荒的能有钱就不错了,一口价就一两不要就算了吃着你骨头血弄不死你”
“哎哎哎大爷,大爷”采冬爹紧皱眉咬咬牙一口应下,二愣子一笑吐了嘴里那口野草抛了银子捆了采冬扔到桶子里抬进去,采冬爹得了银子乐呵呵的走了浑不管采冬的害怕,二愣子操了鞭子一踹桶子采冬咕噜噜滚出来面色潮红呼出的全是热气,二愣子一鞭子一甩擦过采冬的乱“啪”一声响采冬闭眼喘气,二愣子侧耳一道:“今天有几位爷?”
“都是寻了姑娘,就东房的几位爷有点癖好几个姑娘都没了力”
二愣子收着鞭子指了采冬草草道:“这狗东西顶上去看看,弄着好就跟几个姑娘一样,差了就归我们玩玩”
就这样痛了几年咬咬牙忍过去的劲儿哄的爷开心对彼对及自都是好的,采冬这些年知了不少事花样挨挨底子里摸了色终归熟涩许多,这些年个就到今天犯了个不痛不痒的错,江东来了修仙的仙君,模样俊俏疼着采冬年幼几日,绯红暖帐采冬倚跪轻轻趴着公子的腿,指尖轻卷勾起公子手里剑上的剑穗,声音娇软偏偏眼子里干净的很像盛了一杯清水解渴喉咙的痒涩“公子教鹦儿朗诗吧”
公子轻抚采冬的背脊带起微微酥麻,采冬娇瞪了公子一眼微撑下颚倾首莞尔一笑,公子轻轻抚摸着采冬的脸勾起浅白的发带眼神晦涩不明,忽而一笑“听着前头的少年说姑娘原名采冬,是个极好的名字,有两句诗果真与姑娘契合”
采冬眯着眼容着公子挠下巴,声色清浅似淡非淡总有着那么一股好奇的意味却又硬压着不说“鹦儿不听”
公子笑了一声抚着采冬的背脊如同弹弄琵琶轻声道:“采陌知屠苏,家耳尽芝出。冬日不可至,至无不惜还”附耳一悦带着采冬坐在腿上,采冬惊呼一声回而搂住公子的脖颈软声道:“公子怜怜鹦儿”
“这便来”烛火一息采冬喘息连连公子正欲解开采冬的发带,采冬俯身一点公子的唇哑声道:“除了这,今夜随公子”没有烛火的屋里谁也看不清谁,没人能看到人的神色一切阴晦不语的都可显出,采冬闷哼一声攥紧床被,公子轻抚采冬的锁骨舒爽一时搂过采冬沉下声音“手怎么这么冷”
采冬手微蜷被带起了一些往事,初来的那几月每日无不是伤痕累累唯一让采冬撑到最后的就只有入土为安的爷爷,死咬着牙容着二愣子玩弄赏了半天,采冬一得到允许便赶回家去一进屋就碰上了一女人,女人看上采冬蛮横道:“这哪家的畜生滚出去”
采冬觉出不对劲冷下脸,采冬爹从屋里出来看到采冬眼里精光一闪乐呵呵拉过采冬坐下笑道:“冬儿长得这么好了,好些日子不见爹爹想死你了”
女人一听想到刚才所说的话呐呐嘴尴尬进屋,采冬拦住道:“站住”采冬不坐下指着女人一字一句道:“怎么来的,爷爷呢,说的凑钱是凑这个还是凑脸”
采冬爹一巴掌扇过去,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你现在不就是个卖肉的你有脸说吗?”
“你是我爹啊”
“谁稀罕当你爹,不嫌丢人,你早死了得了跟你那个爷爷一样死在乱葬岗烂了得了”
“你说什么!乱葬岗,你怎么能把爷爷,把爷爷”采冬眼角垂红,心头勃然大怒用力攒紧手压下怒火“我娘呢?你把我娘放在哪里!”
“冬儿啊,这闹大荒的谁都不会舍得把东西拿出来更何况是这个笑话”采冬爹搂过女人走进屋少有的甜言蜜语,采冬不太理解话里的意思但大多听懂了他不爱更不稀罕,采冬一贯会忍沉沉看着屋里嘴里一直喃喃道:“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半天的时间快到了,采冬不同往常买了些杂物倒像是放下了所有接受这些,也没人会去关心一个小丫头这正好,半夜三更所有人都沉沉睡去,采冬面色麻木持了剪子走出门守门的人早偷懒睡了,采冬踏出门一步一步踩着,门破烂呼呼的响着,眼睛里已有泪痕推开门躺在床上的两人相拥,采冬提着剪子轻轻比划了人的脖子双手紧握用力一刺血喷涌而出溅到采冬和女人的脸上,眼见着女人要醒来采冬着慌猛的拔出插进女人胸上女人震惊看着采冬脱口而出“畜生”采冬怔然松手茫然看着自己的双手摇头“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采冬突然冷漠眼里有着不可抹去的灰败看着两人无力道:“是了,是了”采冬重复说着这两字,出门走到柴房熟练的烧火,弄了一锅热水后直接洗干净手拿了一把燃着的柴火点燃房子待有人叫起来后,采冬扔下柴火沉默离开。
乱葬岗上到处都是腐烂的尸体,采冬声音哽咽喃喃道:“爷爷,手洗干净了,手洗干净了”苍蝇连绵不断嗡嗡作响,采冬翻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不同往日咬牙不哭不闹,腐烂的尸体坑坑洼洼蠕动的腐虫沾满双手,采冬越来越慌到处翻找声音越来越哽咽“爷爷,爷爷”一角草席从无数个尸体下漏出采冬抽泣“爷爷”采冬一个一个推开,眼泪不止痛苦大喊“爷爷”采冬喘气费劲力气扯着草席出了乱葬岗头被轻轻一摸,采冬转头眼里转而狂喜忙跪下作势磕头,身子被拦只看神仙哥哥疼惜摸着采冬的脸说出采冬绝望的话“恕我无能我救不了”
采冬茫然倒地“不是神仙吗?神仙不是什么都做得到吗?”采冬眼里突然疯狂起来推开神仙哥哥抱住草席泣不成声“我很乖的我以后再也不闯祸了,爷爷,我知道错了”神仙哥哥握住采冬的手“不是你的错”
“你不是神仙哥哥,你不是”采冬痛哭流涕,过了好久朝着乱葬岗重重磕了几个头,费劲扯着草席到一空地眼神痴迷不悟,徒手刨坑神仙哥哥捂住采冬的手慌道:“不要会伤了你的”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啊,爷爷”采冬哭泣没人能知道采冬心里的绝望世间唯一疼采冬的人走了死不能安息,而人也成了肮脏至极唯恐脏了这世间最后一息乐土,神仙哥哥安抚着采冬由着采冬咬住手腕,直至最后两人一同挖了坑埋了人,采冬才安静下来一声不吭,没有人知道那场大火是怎么燃起来的,也没人知道夜深的回香阁曾出去一个人也曾伤痕累累进来一个人,也在没见过所谓的神仙哥哥。
“走神可不好,鹦儿”公子的声音唤醒采冬的出神娇笑一声勾住公子的下巴软糯道:“想到初见公子的趣事了”公子恍然一笑原先清冷的声音稍减点了点采冬鼻尖笑道:“糊涂事你倒觉得是趣事了”这样一闹两人都没了趣意躺着睡了一觉,采冬轻点公子的下巴少许的情意渐渐褪去黯然几许也由着酣眠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