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江东的邪祟便被除个干净,至于后头是否还会再来终将是一个未知数,洛千双比几人更先到学院,等到他们都到了也有了药宗讨说法一说,几人默契非常只稍稍说了些奇怪之处便趁着这次机会暗暗在各处弄了不少事,亦是在宇楼一聚却是惊奇看见一向面瘫的洛千双捧着一窝小兔子向各位炫耀,青雉等人惊呆了一手捏着那坨白胖胖的肉,轩辕月清碰喃喃道:“小七,千双妹妹的一窝小兔子?”
顾七眉头舒朗似乎也在骄傲这一窝小兔子,由着青雉收拾了面色一问“什么名儿?”
“翠花”洛千双骄傲的说出小兔子的名字一捧喂着几把青草,青雉被口水噎住忙咳嗽。顾七一扫众人一板一眼极其严肃“不是很好听吗?”
青雉惊讶一时捂着脸生无可恋附和道:“好听好听”顿了下“那小娃娃呢?”
“屋里睡着,不过一直这样也是不是个好办法”顾七苦恼胳膊被咬的地方有些痒,忍不住抓了抓,虞染一手拦下淡淡道:“会结疤”
青雉思虑说了句“拖个好人家好生照看?”
“嗯”顾七眼微垂眼底青灰有些倦意,一手撑着下颚思量一下“我问一下我哥哥毕竟他地位最高”
“阶级斗争啊”青雉苦叹道,后眼里亮了笑道:“快入秋了来不来我那儿玩,小爷我带你们飞”
轩辕月按着头突然说了一句“你们那儿的将军在吗?在,我就不去了,我惜命”
青雉大笑抛了两颗石子扔到那水池去惊了不少鱼儿“不在,塞江那儿下了雨,大将军要留在那边整治”
“千双去吗?”
“嗯,我哥哥有事要与你太上祖相谈,正好一路”洛千双浅笑眼神淡淡细微的柔情约摸灌于其中,微颤又有了些人气。
“千双多笑笑”
洛千双抬眸顿了片刻眼中无奈点点头,顾七点了几下便不说话了靠着虞染的肩膀睡去,一时荡漾着安静柔和的气氛,风声,树叶沙沙,舒服且安稳。
天色尚且还早,顾七起身看着睡熟的小娃娃揉了揉脑仁,推开窗看着浅蓝的天,垂眸不语,君凛夜沉默出现这么多天第一次开口“还早,多睡会儿”
顾七心头略微紧张,半晌,开口“你认识那个女孩儿吗?”
君凛夜轻皱眉眼神茫然空空荡荡,顿了顿,声色颤颤“谁?”
一瞬间周围的空气停泄安静的有些厉人,嘴动了动想要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许久嘴唇微抖有些苍白“我有些怕”
君凛夜头一次停顿,思了一会儿轻轻抱住,顾七哽咽的声音出来弄得君凛夜心头紧促“我全记得,很怕,我很怕”君凛夜不说话抱紧顾七,顾七埋在怀里低低抽泣“你认识一个女孩儿,你很喜欢很喜欢的一个女孩儿”
“嗯”君凛夜喉咙一动思绪空空荡荡就好像被抹去了一般意识到这种情况眼神沉了沉“我在”
“见欢,一见心欢”顾七喃喃的说出这句话终是撑不住紧紧握着君凛夜的衣领求一时的心安,君凛夜由着顾七这样做轻轻抚着头心中一丝波澜也没有,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顾子目,帮我吧”君凛夜面色甚少这般冷静按着顾七的双肩蹲下身一字一顿“我要记起”
顾七眼里茫然看着君凛夜这般样子有些意识到了什么,顿了下,突然屏气一副冷淡的样子,看着君凛夜的眼神是那般冷漠,说道:“好”
君凛夜单膝跪地抚着顾七的手摊在自己手心沉声道:“我一直在”
顾七莞尔一笑似乎回到了平常笑道:“你一直都在”
小娃娃有了动静,君凛夜松开手去哄着,顾七眼神温柔垂眼看着还有余热的指尖微蜷,直到轻轻拍了拍小娃娃的背听到小娃娃迷糊不清说了声“神仙哥哥”时,才垂眼捂着嘴闭眼轻泣,酒香四溢,顾七一闻便又知道君凛夜又爬上屋檐喝酒了。
待禁殿钟声响起,顾七苦恼蹲下身“年年,哥哥要去上课了”年年伸手抱住顾七的脖子呜咽道:“要哥哥抱”顾七低笑一手抱着年年无奈看着虞染,虞染微顿伸出手一脸茫然,年年看了一眼便埋在顾七肩上哭道:“不要不要,哥哥抱”
君凛夜出场逗弄年年笑道:“那帅哥哥抱好不好啊?”年年看了一眼顿了顿小声道:“妖怪不要吃我”顾七低笑出声哭笑不得,昨个儿还说着“神仙哥哥”今个儿就说“妖怪”脚动了动发现挪不动低头无奈道:“阿宝”
阿宝抱着顾七一条腿看着年年分外眼红哭着道:“我也要抱抱”
顾七险些要撑不住脸上的微笑,一手扯着阿宝费力提着喘气不止两个都放下,喘息道:“阿宝照顾好弟弟,我马上回来”
“亲亲骗人,你又要去亲亲爱爱了,不要不要不要”
“……”顾七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年年认真道:“年年看好哥哥,回来我们去玩儿”
年年擦干眼泪,挪了挪位置离阿宝远了点抽噎不住,小可怜一样乖乖点头,顾七眯着眼笑,看着君凛夜一笑道:“看好了哦,不然……弄死你”
就这样顾七一身轻松背着小包跟着虞染上课去,三人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神哀怨,阿宝偷偷凑到了年年身边小声道:“这个是大灰狼很坏的我们不能听他的”年年悄悄瞧一眼君凛夜点点头。
顾七上完课后便急急赶回来,元清瞧了一眼顾七不知想着什么,下午放学时,元清留了顾七一笑道:“听说你带回来了一个小娃娃?”
顾七一愣之下忙低头承认,元清笑了笑无奈道:“我不是要说你的意思,只是想问你可想好他日后如何了?”
顾七沉默了一会儿,试探道:“找好人家领养?”话是这样说的,语气却略显低落。
元清一顿突然说了句“你看我可以吗?”
“……”顾七怀疑自己的听觉日渐不好,又是疑惑一道:“教习您说什么?”
元清耳根通红,面色羞涩磕磕绊绊道:“我有这个打算,不知道可不可以?”
“额……”顾七顿了下歉声道:“抱歉教习,这得看年年的意思,您今晚有空吗?”
“啊?”元清一吓又道:“嗯!有空”
顾七浅浅一笑,捏着元清的袖子道:“那教习可以来宇楼吗?”
“嗯?嗯嗯”元清直点头眼神坚定的不能再坚定。
“那我这就与他们说,对了,你有什么喜欢吃的吗?”
“嗯?”
“教习不进晚膳吗?哦,我忘了教习已经辟谷了,抱歉”
“不用,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嗯?”顾七愣了一会儿低笑捂着嘴憋笑。
晚膳,众人都呆泄看着元清虽然之前提前整理好心情,但真到了这一刻还是不免震惊,学院公认最纯良的教习相貌英俊,未娶妻未生子要领养孩子?元清浅尝茶水,看着顾七怀里的年年眼里尽是温柔忽然怀里被一撞,元清低头阿宝抱着腰身撒娇,元清柔眼一笑轻抚阿宝的脸庞轻声道:“长胖了”声音很轻近乎于喃喃自语。
容云轻咳几声,讪笑道:“弟子敢问教习为何想要这么做?”
元清顿了下,温柔道:“家中催得紧”
众人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唯一可以说跟元清差不多大的隐形老人又絮絮叨叨说了些也不说话,顾七抱着年年指着元清说道:“年年觉得这个叔叔怎么样?”
元清听得顿了顿暗戳戳抱紧阿宝不说话,年年抬头看着元清埋在顾七怀里“叔叔漂亮”
“……”元清笑了笑轻轻把衣服上的一撮白毛弄去柔声道:“年年想要家吗?”
“家里有妖怪会吃人的,不要去会吃了叔叔的”年年眼里浮现出恐惧,摆手摇头磕磕绊绊道:“那些妖怪都会吃人,特别是漂亮的神仙”
顾七轻轻拍了拍安抚着“哥哥在”
年年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道:“是不是哥哥不要年年了”
顾七停顿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黯然了一下轻声道:“不会,永远不会”神情恍惚既而回了神肯定一说“哥哥照顾不了年年,哥哥太小了,等哥哥长大了就可以了”
“哥哥会陪年年玩吗?”
“那就要要看年年想玩什么?哥哥陪年年”
顾七送一路元清,年年早已睡熟,气氛沉闷,直到了内室,元清一问:“想到什么?”
顾七一怔垂眸不语,元清笑了笑不感到意外,半晌,顾七才开口“我有点儿不明白是不是有些人天生就要承担责任”眼神茫然若失,顿了下“天空是不会一直黑……”
“现在还一样吗?”
顾七摇了摇头,直言不讳“多了陪伴的人很满足,却又担心结局终归一样”眼神一暗“教习会吹笛子吗?”
“嗯”
顾七一笑递着圣沉笛,期盼道:“能叫我吹笛子吗?”
“嗯”
元清有些生疏的握着笛子眼神柔和,笛声温柔像林间拂过嫩叶的清风,忽清忽浅,顾七坐在地上蜷着身子抬头看着窗前一轮明月,颓疲靠着手臂渐渐舒展眉头“教习你真的好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