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什跟着眼儿媚来到了春福班在流沙镇的落脚点。春福班在流沙镇西边租下了一个普通小院落,小院落里在北边和西边各有一个屋子,每个屋子各两间房,一共四间房。班主和眼儿媚各自住在北屋的两间,西屋小一点的那间住着厨娘,大一点的那间是个通铺,四个演奏师傅和两个武生住在那里。
一进院门便看到一个络腮胡大叔正在院子里砍柴,
“福叔,他们都回来了么?”眼儿媚拉着阿什来到此人面前。
“是啊,那帮猴崽子被那片破瓦吓的怕见鬼喽,一回来就钻被窝里了,呸,一群胆小货色。”砍柴大叔,边说边劈着柴,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眼儿媚身旁还跟着个面生的小丫头,立马站了起来。
“这,这是,这是谁家孩子呀?”
眼儿媚把躲在身后的阿什拉到跟前,用眼瞥了一下大叔手里的斧头,大叔立马会意自己这般粗鲁怕是吓着人了,立马放下了斧头。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子阿什。”
“妹,妹子?”大叔有点惊讶,五年来,也不曾听说眼儿媚还有个妹子。
眼儿媚没有理会他的惊讶,转头向阿什介绍到。
“他是春福班班主,金大福,你叫他福叔就行。”
阿什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进门后听到他说话后,阿什还是有点害怕的,一听此人正是班主金大福,更觉得该小心知礼一点。
“我这妹子四处云游,正巧遇见,这几天便住在这,你给安排个清静地,让她好好休息。”
金大福有点狐疑,但也不好多问,想了一下,转身回自己屋里收拾了铺盖卷放到西屋通铺那间去。又抱出一床崭新的被褥放到自己屋里铺好。
“阿什丫头,你就放心住在这,这间屋子我原来住着,不太讲究,你要是缺啥,或者哪不合适了,你就和我说,要是不方便,西屋小间里住着林妈,她是这的厨娘,你和她说也行。我和她打好招呼了。”金大福满头大汗的站在屋门口。
“这,福叔,太不好意思了,随便给我安排个住处就行的,不用这么讲究的。”阿什没想到,班主会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而且还收拾了一番。
“嗨,丫头,你既然是眼儿媚的妹子,就不用和我客气,我就一粗人,不会打理屋子,这屋子给我住也是糟蹋了,我搬去那边和那群猴崽子住也热闹不是。”金大福虽然说话糙了些,但是让阿什感到十分温暖。
“那就谢过福叔了。”阿什看着这间不大的屋子,心里满是感激。
阿什歇下后,眼儿媚和金大福在院子里的石桌边,喝着茶。金大福还是疑惑,虽然这个戏班里他是班主,但真正主事的还是眼儿媚,五年前若不是眼儿媚收留他,他早饿死街头了。班主也是眼儿媚给他留在戏班的一个理由。这五年间,他从不曾听闻眼儿媚提起家人,更别说妹子。
“主子,您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金大福在众人面前喊他眼儿媚,但在人后,他便叫他主子,眼儿媚的收留之恩,让他在这世间有了个落脚地,在他心里便认定眼儿媚就是他的主子。
眼儿媚微眯着眼,品着翠玉杯里的龙井,微微一笑道:
“这妹妹,是我捡来的。”说起妹妹二字,他脑海里逐渐浮现出一片花海,花海中有位娇小可爱的女子,抱着红色的杜鹃花向他跑来。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熟悉的声音——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