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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回信5

夏夜有些凉快,李元龙的尸体开始有些味道了。长孙若鎏一边点上熏香一边记录验尸报告。

这验尸报告格式据说是百花国开国时期,一位很厉害的刑部尚书发明,要明确写明发现尸体的状况,五官、皮肤、头发、四肢、骨骼、脏器、气味等等,甚至尸体衣物的状况都要分条目记载。

长孙若鎏看着书桌上白布包裹的黑色钢针,上面散发一种血腥气。现在还不知道这钢针毒物是什么,要等冷师妹确定毒物。不知道为何长孙若鎏心中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种钢针不是绣花针,应该是某种常用暗器,在青岩山她学习过一些江湖见闻,她知道江湖上用钢针的暗器名家不多。可是这些江湖人士没理由杀一个普通学子,要说李元龙得罪过江湖人士被人寻仇说不过去。

毕竟李元龙活动范围一直是这座县城,有纠葛的大抵不过是左领右舍和本院学生。或者是父母得罪什么人,报复到他头上,然后被那方买凶杀人,可要是被买凶杀人,不可能有这些拳脚伤痕。

在书院杀人其实很不安全,到处都是学子,哪怕那个小院子比较僻静,可难保不会有学生或者仆役路过,为什么选在那里?

会不会是突然奇异杀人,若是突然奇异又为什么会有毒针?

长孙若鎏边记录写边琢磨,自己想到的理由一个个被自己推翻。终于写完最后一个字,她将记录和钢针摆放妥当,走到尸体处。

停放尸体台上,李元龙睁着双眼“看着”长孙若鎏。长孙若鎏不害怕,只是有一些唏嘘,这李元龙本来是一位丰神俊朗的美男子,死后脸上青青紫紫,乌黑斑驳,衣衫脏乱,头发散乱还沾着泥土,再没有往日一点神采。

他死后他的亲人或许悲伤,可是第一时间想得不是为了他追拿凶手,而是要钱。

那些爱慕过他的人,也厌恶他的尸体不敢来看。一个活人就这么走了,世间除了一点他死亡的谈资,他的一生就再没有了。

“哎……”长孙若鎏轻叹一口气。

吱呀!房门被推动。长孙若鎏一惊:“谁!”

风从房门出流进室内,让灯忽暗忽明。待灯火稳定照见来人,长孙若鎏松了一口气,还好,来的是活人。

“原来是上官公子、百里公子,不知道这么晚了来医理院是……是来看尸体的吗?”

上官两人看着长孙若鎏没说话。

长孙若鎏:“我知道人有好奇心,人已经死了,,来看稀奇热闹不好吧,请尊重死者。若是来帮忙,两位不是医理院的学生,不懂尸体勘验之术,来了也帮不上忙。两位还是请回吧。”

百里嵩慢慢上前,看着李元龙的尸体眼圈已经红了,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想看看他。”

长孙若鎏看着百里嵩这神情,突然明白了什么。不是吧,这百里嵩和李元龙居然……虽然知道百花国因为男子数量比女子多,很多男子有桃李之好,可是那百里嵩平日只和上官等世家子弟为伍看不起其他人,李元龙本人风流和许多女子有染。这两人居然……长孙若鎏不知道该怎么表述现在的心情了。

她想这桃李之好,还起源上古传说,百花仙子坐下的桃花仙和李树仙,两人同为女子却结成爱侣。因此世人称这种感情为桃李之好。在百花国有桃林的地方不远处必定有李树存在,因为桃李之好也象征两人爱情情比基金不离不弃。

可是为了保住生育,百花静止女子与女子、男子与男子成婚,并且女子与女子不准相恋,一旦发现立即处极刑。

男子间虽没有明确规定不准相恋,民间也有很多男子结伴为爱侣,但国家律法规定男子一生必须结婚一次,30岁前不结婚的男子就发配边疆。

很多大家族虽然对家族内的男子相爱睁一只闭一只眼,却不准他们把这些放在明面上来。

要是哪家公子传出桃李之好,他家所有的公子就没人敢求娶,毕竟没有哪个女人喜欢把不会真心爱自己的男子娶回家,娶回来以后说不定还会勾引自己其他夫侍,光想想这样婚后生活就够受的了。

百里嵩轻轻握住李元龙的手,好似握着什么珍宝。看着李元龙睁着的眼睛,百里嵩眼神灰暗,好似凝结暴风前兆。

他侧过头问:“有什么线索吗?”

“额,今夜勘验尸体就发现他生前有和人对打的情况,不过致命一击是肺部被人插了一根毒针。”

“毒针?可以给我看看吗?”

长孙若鎏转身去书桌上,拿起白布打开来让百里嵩看这根钢针。

百里嵩一看刚针眼睛突然睁大,呼吸一窒。

“百里公子可以认识此物?”

“没有!我不认识。”百里嵩说罢,当下李元龙的手,急急忙忙走了出去。上官翎羽看百里嵩情况不好,立马追了出去。

“看来百里嵩是知道什么内情了。”

长孙若鎏知道以刚才情况,百里嵩就是知道什么也不会告诉自己。

这根钢针的主人,看来百里嵩认知啊,说不定关系匪浅。

长孙若鎏想到此处,心中不安更甚。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个人吧。”

第二日,李家人又来书院哭闹要银子,双方僵持时候,不知道是哪个多嘴之人告诉李家,杀人者是上官翎羽,两人为了争女人,上官翎羽还打过李元龙。

李家一听是上官家杀人,立马调转枪头,去了上官家要钱,据说把上官家的族老爷气的不轻。急忙将上官翎羽叫了回去,上官翎羽回去路上想到昨晚情况一阵头疼。

百里嵩昨晚跑去直奔着女生宿舍去的,上官翎羽还以为他看出什么,要杀胡姗姗那女人泄愤。哪知道他去了另一间独院女宿舍,结果他真听到不想听的内容,陷入两难局面。

回到上官家,不管上官老爷子怎么问他都不愿开口。这让上官老爷子差点真信了,杀人者是自己这孙子。不过孙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他或许任性高傲,却不是会杀人的角色,更何况是为个不知所谓的女人。

上官老爷子知道其中肯定有隐情,不过他这孙子软磨硬泡都不说,估计牵扯比较大。上官老爷子一琢磨,让人把李家人轰出府去,也不管他人如何议论。

想当年上官老爷子这支,女人死光了,就剩几个男丁,他压着家族其他势力影响,硬是买了女人入赘,把这支家族撑了起来。他老人家经历的风雨多了去了,才看不下李家这种人家。

上官老爷子把上官翎羽叫到书房,也不开口,就这么晾着上官翎羽。

上官翎羽和上官老爷子就这么不出声,僵持到夜晚来临。上官翎羽看老爷子跟着他在书房也不吃饭,有些担心他老人家的身体,刚想请他老人家先用饭。

谁知老爷子早看透他:“你不必劝我,身体是我的,我愿意陪你这样饿着。看看你是把外人看的重,还是我这亲爷爷看得重!”

上官翎羽一惊,看来老爷子是猜到什么了。

“你小子我看着长大的,从小就仗着你是上官家的孩子作威作福,不是什么好孩子,到你还有个优点就是重情。只要是你身边的人,不管干了什么你都护着。

我也欣赏你这点,所以多年来你做的多我训你少,可是今日你若是为了你的情义害了上官家的脸面,那我可不答应。”

“爷爷我…”

“别的别扯,只把这事儿说清楚,不然我今天就陪着你一起饿死,也不能让你辱了上官家的名声。你也不想想,你为了外人背了这黑锅,上官家确实可以保下你,但是你在书院为了女人杀人,传出去名声就毁了你还怎么嫁人,你的族里兄弟还怎么嫁人,你那些要科考的姐妹兄弟要是因为这事耽误前程,那我就真要以死谢罪,好赎我这管教不严之过了。”

说着说着上官老爷子老泪纵横,上官翎羽一看这还了得。

立马跪下给爷爷赔不是,把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出。只求老爷子看在他和百里家情分上帮忙。

上官老爷子擦擦眼泪,让上官翎羽起身。

“放心,这事我会处理,来人摆饭。”

吃完饭后,上官老爷子连夜请了百里家主事的夫人来商议。

杀人后第三日清晨,一个瘦小的身影敲响了衙门鼓。

有认识来人的人一看这身影,说道:“这不是原田老师吗?”

“谁呀?”

“就是西郊书院教数理的老师。”

“这老师大清早的来干嘛,瞧瞧脸上还有伤,不会是给书院学生打了来找官老爷治学生吧,哈哈!”

“哎哟,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一脸伤的。不知道是哪个打的,又为了啥事打的。”

“等下公堂一开,他进去一说来击鼓的理由不就知道了。”

“也是啊,走,进去听听。”

好事围观者进去一听。原来还真是给学生打的。不过这原田老师不仅被学生打,还打了学生,还杀了人,这可把众人惊呆啦。

这老师为啥杀学生啊?

原来是为了女人,不,为了女学生。

这原田长的瘦小,面貌家事都不好,在数理方面却很有天份。方面科考数理一科拿了满分,做了同进士,因为家事不好没能就在京城,被分配到了地方做州府做主簿。

可他性格沉闷,不懂人情世故,很快就被人推出去顶包,丢了官职。

他只好回到老家,因为中过榜,书院请他来教书。他已经快三十岁了,还没有嫁人。

这时胡姗姗这个女学生出现,不计较他样貌丑陋,不计较他性子沉闷,让他第一次有种被爱的幸福。

哪怕知道胡姗姗只不过想利用他,他都甘之如饴。

他期盼着有一日,他的姗姗可以向他提亲,她们能比翼双飞。

可是有天胡姗姗告诉她,她离开书院以后要娶别人了。

他怎么能允许,然后就杀了李元龙。

事情到此结束。

众人知道了原委,一阵感慨,有说老师因一己之私杀学生天理不容,有同情原田为爱疯魔的。

长孙若鎏听到此事后,只觉得事情不简单。

想想百里嵩的反应,那根毒针上的毒,冷师妹捎来信息说这毒叫梅佣。是利用一种特殊梅树的花制成,刺进人体皮肤后,就会堵塞经脉血流运行,让人心脏停止跳动。是西南郡流传的毒药,很难得。

很难得的毒药,他原田一个家事财运平平着怎么可能得到。

长孙若鎏梳理了一番,她心中有了猜想,就去了药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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