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的一座凉亭走廊里,一个人仰躺在横凳上,右手臂因挡着斜照进来的阳光而遮在眉眼上,手指细长白皙,如美玉一般,身体看上去十分瘦弱,要不是他身上穿了一套男装校服,和那头黑色短发,都会以为他是个女生。
啧,潭欣然就站在亭子旁的一棵树的树枝上,表示感慨,这学校居然还有和她一样敢旷课的学生,虽然这个学校的老师管不了学生,但这个学校背后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可没有哪个学生敢旷课,旷课是要被扣完学分的。
扣学分,潭欣然表示无所谓。
树下有踩草坪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格外的使人烦躁,亭中的少年不悦的坐起,眉目如画,眼尾上挑,不似承浩的桃花眼那般艳丽,却带着高傲和妖娆,薄唇轻抿,彰显着被人打搅休息后的不开心。
“哎呦,纪洵,你还会逃课,难怪在教室里找不到你,几天不找你麻烦,翅膀硬了是不是,要不要我帮你松松筋骨啊。”一位身材高大的人带着几个小弟走近少年,一脸玩味的笑,让人恶心。
纪洵依旧坐在那没有动,也没有抬眼去看那几个人,就那样静静的低头坐在那,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
“哟,连大爷我都不理了。”高大男子一脸猥琐,伸手想要挑纪洵的下巴。
纪洵躲开,高大男子愤怒了。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爷看得上你那是你的福分。”男子蹲下身,那咸猪手又要附上去,还没碰到纪洵的脸,纪洵突然向后一靠,抬起脚,用力踹向高大男子的头,没有丝毫留情,可惜,他太瘦弱了,就算用尽了全力也没能把男子踢到。
“草,你居然敢踢我。”男子吃痛收回了手,另一只手却抓住纪洵要收回去的脚,把他拖下长椅,纪洵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老大,要不要揍他一顿。”一个小弟一脸讨好的上前说道,高大男子点头,后面的几个小弟涌上,对地上的纪洵拳打脚踢。
纪洵抱着身子蜷缩在那,没有吭声,也没有反抗,任凭他们拳打脚踢,他打不过他们。
潭欣然坐在最高的那跟树枝上,晃着俩脚丫子,一脸平静地看着这一场景。叶磊,没想到你也会大意,任凭这些小喽啰进入这所学校。
跟在潭欣然身后的剑:啧啧,主人还真是冷血啊。
“瞧他的样子,长的跟个娘们似的,难怪老大会看上他。”
“对啊,还是纪家的少爷呢,说白了就是一个弃子。”
“我听说,他就是纪家家主在外面一夜风流没注意而留下来的野种,所以才会被这么轻视,任我们折磨哈哈......”
那群小弟打痛快后,就走了,还不忘嘲笑纪洵一番。
纪洵蜷在地上,浑身是伤,连那瓷娃娃似的脸上都沾着血,眸子里没有丝毫光彩,一片死寂,但那妖娆的眼睛微眯,好像要尽全力看清什么东西似的,那树冠上好像有个女孩,穿着学校里的校服,女孩的脸因逆光而看不清,纪洵突然觉得这个女孩有些似曾相识。
似曾相识?呵,他可不记得有个女孩和他认识,不过都要死了呢。纪洵突然间咳了起来,血从口中溢出。
“可真是狼狈啊。”
一道清亮的女声从纪洵上方传来,纪洵努力睁开眼,看清了蹲在他旁边少女的脸,一张平庸的大众脸,不过勉强还算清秀,此刻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她刚刚还不是在树上的吗。
反正也不认识,纪洵闭上眼睛,继续等死。
潭欣然脸上笑眯眯的表情立刻垮下来,恢复一脸平静,切,一点也不好玩,还以为他会有什么可爱的反应呢。
潭欣然感到无趣,用手戳了戳纪洵的脸。
“你就在这等死?你求求我,我或许会把你送去医务室。”
“……”
“你就这么想死?我看那几个人打你打的都不是重要位置,你这样子也死不透,我杀了你,让你早死,好不好。”
“……”
“好歹吱个声回句话呀。”潭欣然挑眉,她都说得这么过分了,这娃居然还是没反应,跟个死尸一样躺在这。
“吱。”
靠,老娘要报粗口了,还真的就吱一声啊。
潭欣然伸手抓住纪洵的脚,直接拖着他走。
纪洵特别轻,轻到潭欣然觉得自己拖的不是人了。
纪洵表示无所谓,反正都是要死,死在谁手上对他来说都一样,不过这个人看起来比那些人顺眼多了。
潭欣然拖着纪洵横穿草坪,完全无视草坪上的告示:不允许踩草坪!
潭欣然表示那些路弯弯曲曲的,那么麻烦。
纪洵尽管是在草地上被拖着走,但还是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潭欣然突然发觉身后那位呼吸变弱了,转身,看到身后的情景时,瞳孔一缩。
一道长长的血迹从亭子里一直延伸到纪洵身后,触目惊心。
潭欣然将纪洵翻了个身,把他背后的衣服一掀,看到背部缠着松垮的染血绷带和那狰狞的伤口时,顿时了然。
潭欣然总结出:这娃经常被打,而且每次都被打得老惨。
潭欣然看着瓷娃娃一般的纪洵,好不容易找到个看得顺眼的人,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
抱起纪洵,潭欣然走向学校的医务室。
正要推开医务室的门,突然听到里面传来的一声娇弱的‘哎呀’。
潭欣然把手收回,透过门缝往里看,那是惑水的声音,一定有奸情,潭欣然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看清另一个人时,潭欣然有些惊讶,靠,朕才离开多久,也不过一个上午吧,这两个就搞在一起了,惑水办事效率还真高。
承浩和惑水居然在医务室里,惑水被承浩堵在墙前,这妥妥的是壁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