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卡尔不厌其烦地向维罗妮卡问问题,即使维罗妮卡已经非常有气无力了。
“那个怪物到底是什么来头?“当然他最关心的首先就是这件事。
“我也不知道,但我比你更想知道。“维罗妮卡的脚步非常慢,她从衬衫上撕了一块布包扎伤口,腰露在了外面,卡尔的视线始终没从上面离开过。
卡尔虽然内心非常激动,也确实对维罗妮卡拥有好感,但是有一点,他却很难接受,就是对方的年纪比自己大,在他看来,比自己大就只能当自己姐姐。
“跟比自己年纪大的女人要好并不是什么很见不得人的事。“维罗妮卡一眼就看出了他内心在想些什么,这不禁让卡尔有些毛骨悚然。
不过同时,他也想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到底是什么,促使维罗妮卡从处决者变成了守护者?
也许知道对方亲口告诉自己那天之前,他也不会知道了。
说着说着,两人就已经抵达了目的地,这里已经接近大陆的边缘,再往前走,就只看得到汪洋大海了。卡尔并不知道维罗妮卡为什么要来这里。
“真是阴险,居然藏在这种地方。“维罗妮卡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
“你怎么知道这里曾经有人?“卡尔问道。
维罗妮卡踢了踢地面上的灰烬,说道:“那些家伙没准昨天晚上就在这里过夜呢?“
然后,她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弯下腰把它捡了起来。原来那是一个徽章,一个挂在胸前的塑料徽章。维罗妮卡的表情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看样子你的国家,还不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啊。“她说完后,把徽章扔给了卡尔,后者仔细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那是亚威科斯国的国徽。
“我估计这应该是你们国家的残余势力,他们在想尽一切办法复国。甚至到了要走私武器从内部让整个国家崩溃的地步。“维罗妮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也许她是对那些无辜的平民感到惋惜。
她的思绪,开始越飞越远。
那是一个电闪雷鸣之夜。
维罗妮卡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浑身脏得就跟刚刚从粪坑里捞出来一样。
她因为寒冷而发着抖,整个人已经奄奄一息。
恍惚中,她看到一个人影走到自己跟前。那是一个穿着铠甲的女人,她高大的身躯几乎完全遮住了维罗妮卡的视线。
“给我,给我点。“她完全不在乎对方是谁,只是像一条狗似的的乞讨着,她已经饿了好多天了,完全失去了身为人的尊严。
对方没有回答她,她只是挥了挥手,然后,又来了几个穿着铠甲的女人,把她架了起来,带走了。
“你在想什么?“卡尔突然把她拉回了现实。
“没什么。“她一口敷衍了过去。
那些黑历史,她是永远也无法从脑海中抹去了。
“小鬼,现在回答我一个严肃的问题,你是打算为自己的国家最后鞠躬尽瘁一次,还是……“她还没有说完,卡尔就打断了她。
“不用再问了姐姐,这几天妹妹她确实教了我太多东西。“卡尔斩钉截铁地说道。
维罗妮卡听完后,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这样回答,我就放心了。
当天晚上,两人就在海边过夜。维罗妮卡捉了很多的鱼,不过她并不是很会做饭。
“我说姐姐,这都糊了。还有鱼鳞都没划干净啊。“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卡尔对这些东西完全是难以下咽。
“将就点吧小子,我露宿街头的时候,是连老鼠都吃过的。“维罗妮卡一脸的语重心长。
卡尔顿时就一句怨言都没有了。
“姐姐,老实说,我一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魅力可以让你这么在乎我。“卡尔始终对维罗妮卡的真实目的怀有好奇心,因此他总是在想方设法地寻找询问的机会。
维罗妮卡犹豫了很久,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以前也是在贫民窟里混日子的。“她说话的时候,拳头捏得越来越紧,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卡尔突然感觉心里有些害怕。
“那个时候,我一直一蹶不振,混迹在垃圾之中。那段日子简直就是地狱,我没因此丢掉自己的贞洁真是个奇迹。“维罗妮卡一直在感慨,完全没有注意到一脸惊恐的卡尔,虽然当他听到贞洁的时候表情还是微妙地变了一下。
“所以我痛恨过去让我受罪的那些事物,我其实,一直都是在为过去复仇罢了。“维罗妮卡额头青筋暴起,可见她确实是认真的。
“你,该不会是……“卡尔似乎明白她想说什么了。
维罗妮卡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鱼凉了。“她说完这三个字后,就沉默了下来,她的心事,确实如同卡尔所想,不是一般地多,
卡尔赶忙把鱼往嘴里塞,这时候,他感觉鱼并不是那么难吃了。
当晚,卡尔睡得如同死猪,而维罗妮卡没有睡觉,她双眼盯着篝火,一直在想着那些往事。
这样坐着坐着,一晚上就过去了。
清晨,她看着仍然呼呼大睡的卡尔,悄悄地站了起来。
她并不是想要悄悄离开什么的,只是因为之前吃的鱼没处理干净,拉肚子了。
——是不是该好好学学怎么做饭了?
到了隐蔽的地方解决完了生理问题以后,她准备回去继续陪着卡尔。
但这时,眼前的景象突然把她吓得瞠目结舌。
不知道从哪儿又爬过来了一个怪物,它正虎视眈眈地盯着熟睡的卡尔,像是马上就要把他给吃了一样。维罗妮卡立刻冲了过去,与怪物对峙。
怪物似乎是饿急了,它根本不惧怕维罗妮卡那凶狠的眼神,而是直接扑了过来。
维罗妮卡也毫不退让,她拔出匕首,也朝着怪物扑了过去,她的力气并不算特别大,但是此刻为了保护卡尔,她几乎是使出了所有的力量,所以即便是怪物,也被她给推得老远。
维罗妮卡像只狮子一样把怪物给翻了个面,然后拿起匕首就要对着肚皮扎进去。可是怪物突然一使劲,反而把维罗妮卡给掀翻在地上了。然后怪物张嘴咬向了维罗妮卡的脖子,但就在这一瞬间,枪声从怪物的身下响了起来。
躺在地上的维罗妮卡不停地喘着气,然后又苦笑了起来。先前的行为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体力,她已经完全站不起来了。
她偏过头,看了看卡尔,后者自然是丝毫感觉不到这近在咫尺的危险,仍然是睡得跟死猪一样。即便是枪声也无法将他吵醒。
“可怜的小子……“她说完后,就闭上眼睛,也跟着昏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回到了镇里,他们决定好好计划一下钱的分配问题。这一路上,维罗妮卡始终没有告诉卡尔昨晚发生的事情,所以卡尔心情相当地好。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那些工友,维罗妮卡把赏金分配给了所有人,自己只留了很少的一部分,对于她来说,钱只要能填饱肚子,以及买一些自己喜欢的廉价收藏品就足够了。
“到头来,这一个月什么收获也没有。”维罗妮卡把钱放在身上,然后找了个地方坐下,腹泻依然没有彻底痊愈,因此她的脸色也不算太好。
“小子,我看,我得找一个挣钱多一些的工作了。“似乎是不想再让卡尔担心,她开始继续讨论未来的发展方向。
“姐姐,你不去撕通缉令了么?“卡尔问道,经过昨天的事情过后,他已经变得完全信任维罗妮卡了。
“不了,我想低调一点,要是把自己复仇战姬的身份暴露了,瓦莲那女人会把我赶尽杀绝的。“维罗妮卡回答道,她始终对瓦莲和其他的复仇战姬有着一丝畏惧。
卡尔越来越感觉维罗妮卡行为诡异,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愿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