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听你这话,你很讨厌落潇潇?”
容轻云眉头一皱,将目光缓缓转向身侧鹅黄衣裙的女人。
白怜然心下一喜,暗道这鱼儿上钩之快。她点头:“岂止是讨厌,二表姐难不成忘了,这落潇潇可是太安公主的女儿,与我同父异母。她几年前还是废物一个,谁知不久前受了位大能点拨,如今麻雀飞上枝头,不仅得了百山帝的青睐,在这万古楼里头也赢得了一席之地。
“她这么傲,倒也情有可原,可是我就是看不惯她成天趾高气昂的模样。往日里,我母亲可没少照拂她,现今得了些旁人的好处,就忘恩负义,总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我看,别说我母亲了,连二表姐您的面子她也敢拂!”
白怜然这声音,那可并不小。
会场里的人大多不是百山帝国的人,都对落潇潇不甚熟悉,他们的消息至多还停留在她前些日子参加了百山帝国国宴的事情上。一群瓜客,听得耳朵都快竖起来,巴不得从白怜然嘴里把消息抠出来。
容轻云听了她这话,挑了挑眉梢:
“你说,这落潇潇得了某些大能的点拨?”
什么大能,是她容轻云的面子都敢拂的?
“诚如二表姐所言,”白怜然微微一笑,“这落潇潇丹田已经恢复,而且有了虚丹修为,更遑论手段尤其高明。前些日子,她还在擂台上凭借自己与万古楼的关系,让我颜面大失,几乎是……算了,也是表妹技不如人,给大表姐丢了脸面。”
话音未落,眼泪先坠落。美人落泪,该有多柔弱,便有多柔弱。
一众人见此,纷纷面露同情与不忿。
“这就是你的姨娘送信到容家,求我们出手的原因?”
“什、什么!姨娘竟然还兴师动众地劳烦了容家?二表姐,我当真不知此事……是、是姨娘莽撞了,表妹这里给二表姐赔不是,都是表妹没有好好跟姨娘说,才劳烦了二表姐。真是,这真是……”
泪水更加汹涌。
容轻云也看起来,更加冷漠无情。
她皱眉,又舒展,似乎并不感兴趣:“行了,往后这点儿小事别来烦我们就是了。最近闲来无事,我便替民除害好了。”
“多谢,多谢二表姐!辛好二表姐您来了,您都不知,大表姐都被她害成那样……”
白怜然就差没有跪下来磕三个响头。
她言语之真诚,几乎是要感动了整个会场的人。
可是不知道触动了容轻云哪片逆鳞,她冷冷地施舍给白怜然一个眼神,开口:“那是容杉杉那个废物偷鸡不成蚀把米,烂泥扶不上墙。连落潇潇那种心肠歹毒,手段卑劣的下作东西都无法解决,反倒自己惹了一身荤腥。”
像想起了什么,白怜然脸色一僵,又福了福身子,朝容轻云小心翼翼地道歉:
“是、是……是表妹这嘴不会说话,还望二表姐莫要计较……”
“我允许你认我做表姐了吗?”
容轻云盯着她,暗暗释放金丹期的压迫。
身上一沉,白怜然的身子又低了低。
她怎么忘了,容家的内部消息,容杉杉与容轻云并非一母所生,而且如今正在争夺容家少主之位,早就撕破了脸皮。
白怜然嗫嚅着嘴,无论如何,都不知道怎样开口。难道要她,承认自己没有喊容轻云二表姐的身份吗?!
“你母亲一不是容家嫡出的小姐,而不是正经的夫人。就算你是天工阁的亲传,又非李安如这样的首席,”容轻云端起茶,轻抿一口,“哪里来的资格,敢跟我称表姐妹?”
“是怜儿逾越了……”
有一把刀子,一下下地,往她的心口上刺;有一只脚,一下下地,往她的自尊上踩。
可她得忍。
“楼主到——”
有下人高呼。
还未有人来得及为白怜然的卑微唏嘘,甚至白怜然自己都还没回过神儿,所有的目光,或慨叹,或惊艳,或敬仰,又或是防备的目光都齐齐地投向那个缓缓步入会场的男人。
红色直裾,洋洋洒洒,让人最先想到的,不仅有他难以让人挪开目光的容貌,还有刚才一样万众瞩目的那个女人。
万古楼主,年龄不详,手握天下财富命脉,更有一副惊为天人的面容。没有人知道他从何而来,更无人能说道他的修为与战绩。在世人眼中,他是神秘的,也似乎是孤独的。
全天下,有不少人为他倾倒,但只可惜,他是个瞎子。
“小女容轻云,这厢有礼了。”
容轻云起身,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