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查尔斯将打印出来的检验科检验报告重重的摔在办公桌上,“你知道克劳德是个什么样的孩子,他是个医生!救死扶伤的医生!他喜欢小孩子才会在学校里当校医!”
奎尔看着面前愤怒又难以置信的查尔斯,手上的钢笔轻点两下桌面,过了会沉声说道:“喔,嗯,你看,检验科的数据就是这个结果。。。”
“去他妈的检验结果!这是错误的!”
“好吧好吧!查尔斯你先冷静点,我可不想激怒你,但老实说,会不会是因为太喜欢小孩到某种程度,他一直隐藏着自己,我是说克劳德也许知道自己某种精神上的不正常,他才会辞职去当个兽医,想把这个情感转移到动物上,可是这次没压制住。。。”奎尔眼神四处瞟动,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很不自然,毕竟现在他们讨论的是自己同期好友的儿子。
查尔斯皱了皱眉头,“你是认真的吗?奎尔,你真的这样想我的儿子?如果你真这么想,那我告诉你我们之间完了!”
“喔喔!小点声查尔斯,你想让整个警备处都知道那个精神变态杀人犯是你儿子吗?!”
“我再说一遍!我的儿子不会做这种事情!”
奎尔从办公桌后起身快步走到查尔斯面前搭住了他的肩膀,“好吧,好吧!我知道,这样的事情很令人难以接受,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克劳德不是吗?你说他昨晚出去就没回来过了?还有这事你告诉玛丽了吗?”
查尔斯伸手扒开奎尔的双臂,叉着腰转过身去,沉默了一会说道:“玛丽还不知道,我不想让她担心,但克劳德一定不会是凶手,他干不出来这样的事,我了解他,是我养育他长大成人。”
“查尔斯,我知道克劳德是你的儿子,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一定不愿意相信,但这件事不能开玩笑,我们要对科尔森一家负责,我们要对小莱姆负责。”奎尔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电话的听筒,“我想我们应该发张通缉令,组织警员去抓捕克劳德,虽然你不想听,但我还是要说,凭借我这麽多年的警察生涯,我想他应该是要潜逃了。”
查尔斯快步走了过来,伸手挂断了奎尔正在拨出的电话,“奎尔,不能发通缉令,克劳德不是凶手,虽然,虽然有检验科的数据,但说不定其中出了错误,或者里面有隐情。”
“查尔斯,你是个老警察了,我希望你不要感情用事,好吗?”
“拜托了,奎尔,给我点时间好吗,我会找到克劳德的,相信我,我找到他,把他带回来,然后我们坐下来好好沟通,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吗?”查尔斯抬了抬头,满脸苦涩的向奎尔央求。
奎尔显然也很纠结,查尔斯是他共事多年的好友,克劳德这小伙子他也经常见,不得不说他本身也不愿意相信好友的儿子会是这场变态杀人案的凶手,但检验科的数据就是这样,不可能会出错。
望着一脸哀求的查尔斯,奎尔最终还是放下了话筒,“我只给你一天时间,查尔斯,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加西亚今天休息不上班,我会让他先别把急着检验科的数据通报出去,让他先继续研究那份不明粘液,但我也只能做到这里了。明天早上九点,还是这个办公室,如果我没有见到克劳德。。。”
“你就发布通缉令!”不等奎尔说完,查尔斯就打断了他的话,他知道,这是这位好友作为处长所能为他做到的最大限度,“谢谢你,奎尔,真的。”
“我也希望克劳德那小子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话说,你知道克劳德在哪吗?”
“是的,我想我能找到他。”查尔斯拉开办公室门就往外走,听到奎尔的问话顿了顿,说完就走了出去。
走出警备处的查尔斯径直朝自己的车走去,他的时间可不多了,从这里开到克劳德的那个小诊所至少要一个小时,不堵车的话。
一心放在找到儿子克劳德身上的查尔斯没有注意到,在警备处对面的街道上,一个带着兜帽身着黑色卫衣的男子目光正死死盯着查尔斯慢慢开走的车,直到车开离他的视线。
。。。。。。
玫瑰街是布狄格波特东郊靠近市区的一条街道,一头连接着埃克·刘家的农场,另一头正对着通往市区的公路,埃克·刘是一名亚裔,上世纪跟随父母移民到了布狄格波特创办了这家农场,不得不说,他家真的很有钱。
克劳德的小诊所就开在玫瑰街的一角,因为靠近市区,很多市区里的有钱人家会在玫瑰街置办一栋房屋,以便他们在闲暇之余来感受一下乡间的风采,当然这里养宠物的人也很多。
克劳德睁开了眼睛。
一道刺眼的光线直射入他的瞳孔,让他不得不又将眼睛闭了起来。
“我在哪?”
就像是宿醉后的酒鬼醒来后都会发出的疑问,这个问题也出现在了克劳德的脑海中。
“对了,这是我的诊所。噢该死,我的头!”
下一秒,克劳德就想到了答案,紧接着而来的是后脑一阵猛烈的疼痛。
在克劳德晕晕乎乎的大脑里,他记得他是在昨晚有人给他打电话说是自己家的狗得了重病快要不行了希望克劳德救救他的狗,虽然克劳德当时正慵懒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但听到对方说愿意出三倍的价格时,他还是心动了。
刚下车,克劳德就看到了站在他诊所门口的客人,他怀里还抱着一直奄奄一息的小狗,来不及观察,克劳德赶紧给诊所开门然客人进去,毕竟站在门口细细打量别人可不礼貌。
可是就在克劳德刚刚进到诊所把工具放下时感到脑后一阵剧痛,就失去了知觉,等到醒来,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这么一回忆,自己应该是被什么人从背后敲闷棍了。
“该死,怎么回事?”克劳德嘟囔道,然后将眼皮眯起来,只留下一道很小的缝隙,就这样小心翼翼的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
这是在自己诊所的手术室里,刺眼的光芒正是头顶的无影灯所发出的,至于克劳德自己,此刻他正被绑在手术台上,双手双脚都被牢牢地固定着,就连脑袋都只是能勉强左右转动一下。
而克劳德身后正时不时响起一些叮叮当当金属碰撞的声音,不难猜到,此刻肯定正有一个人,正在自己的视线盲区里,摆弄着一些让人头皮发麻的小玩意。
克劳德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恐惧,就眼前这场景,被人敲晕后被绑在自己诊所的手术台上,我想应该没有几个人会不害怕的。克劳德开始小幅度的挣扎着扭动自己的身体,他不敢有太大动作,怕惊动那个自己看不见的绑匪。
“你醒了?别费力气了,你是挣脱不了的。”
注意力都放在挣脱绳索上的克劳德没有发现在他扭动的时候,原本叮叮当当的声音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男人奇怪的声音,很明显这是经过伪装的声音,没有哪个人类会发出好像一点点拧紧锈了十几年的螺丝一样的声音。
“看来你的精神还不错,我那一下似乎下手轻了点。”男人继续用奇怪的声音讲话,克劳德似乎听到他还轻笑了一下。
“你,你是谁?快把我松开,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兽医,如果你想要什么就尽管拿去好了,但求你别伤害我,我的父亲是警备处的警察,希望你好好考虑下,毕竟谁也不想被警察追一辈子,不是吗?”
克劳德壮了壮胆子,开口说道。
“噢,我当然知道你只是一个兽医,我也知道你的父亲是查尔斯·史密斯,相信我,我也不想这么做,不过为了我自己,我自然不能放过你。”随着几声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这个男人终于出现在了克劳德的视线里。
那是一张没什么血色而且枯瘦的脸,一个特大号的口罩遮盖在脸上,穿着一件墨绿色的兜帽衫,帽口拉的低低的,实在让人难以辨识究竟是谁,但很明显这不是自己当时昏迷前遇到的客人,那个客人的脸他可是印象深刻。
不过很显然,他对我和我父亲都很熟悉,克劳德心想。
“可怜的克劳德,我很抱歉,要不是那该死的。。。我也不会这么做,我可是想做一个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这人移开了照在克劳德头顶的无影灯,一双布满血丝的通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克劳德,时不时转动自己的颈脖。
克劳德一阵心慌,他有预感自己似乎要有生命危险,“为什么!我觉得我们可以商量一下不是吗,没有什么事情必须是依靠杀死另一个人才能解决的。”
男人呆呆的望着克劳德,过了一会轻笑着说道,“没错,在我三十多年的生命里,我也从没想过有一天必须要杀死另一个人,但。。。你知道吗,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是你自己所能决定的,而是另一种。。。上帝或者魔鬼或者随便什么其他的替你决定的。”
男人猛地一阵抽搐,左手死死按住自己的后颈脖脸色变得难受且怪异。
“本来。。还想和你多说。。。说一些,但是看来。。。它。。。不允许我继续。。继续磨蹭了。”男人断断续续的说着,一边用带着手套的手拿起他之前鼓捣的自制匕首——一卷麻布包裹的玻璃碎片,狠狠的朝克劳德胸口扎去。
。。。。。。
查尔斯在路边停好车,缓缓地朝克劳德的诊所走去,一路上他都在回忆自己与儿子的点点滴滴,他始终不敢相信这一切是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
等见到克劳德,一切就明了了。查尔斯心里默默想着,突然脸色一变,他看到自己儿子的诊所前不知为何围满了人群正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都让开!布狄格波特东郊警备处!”查尔斯一边拿出证件驱散开四周的民众,一边掏出配枪缓缓走进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