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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出塞夜行

傍晚时分,韩义喝了两碗胡椒辣子汤,吃了几个炊饼,悄悄的乘马出军营,一路向西直奔九估岭!

九估岭距离洪山堡大约二百二十里,要是放在现代的今天,一踩油门的事。缺少交通工具的古代,骑马是最快的。即便是一路上畅通无阻,普通的战马一天也就能跑个三百里。马虽能跑,人也受不了颠簸!

缺少交通工具的时代,马匹是唯一的告诉交通工具,虽然说千里马,能日行千里,如履平地。但是,并不是所有的,马种都是千里马!这汗血马、大宛马、都是万中挑一的绝对良马!

中原与大漠的马种还是有很大的区别,蒙古马体型虽小,但力道强劲,耐饥耐寒,劲力十足,适合于长途跋涉!中原地区的高头大马,虽然体型彪硕,爆发力强,并不适合长途跋涉,他的主要作用在于,百里驿站加急,短距离奔袭作战,阵前集团冲锋,都还是比较合适的!

从洪山堡到九估岭,骑着马走夜路狂飙,至少也要一天的时间,这还是快的速度,要是崎岖不平的路段,时间会更长!

趁着夜黑风高,他们策马而行,伴随他们的是塞外草原的无际旷野,群狼站在土坡之上嘶鸣嚎叫!为了避免战马受惊,韩义让他们将战马的耳朵里塞入一点麻布,这样能够避免战马听到狼群嚎叫而受惊!

夜色之下的塞北大漠,晚风轻轻的吹拂着,略有飞沙泛起,枯草在晚风的吹拂下,肆意荡漾!

韩义他们策马而行,王虎双手抓住缰绳,嘴里还闲不住,嚷嚷道:“在堡子里憋了好几个月,总算是能出来透透气了!”

王龙乘马赶上王虎说道:“虎子,就你话多,大人怎么吩咐你的,又忘了?”

王虎单手握住缰绳,右手挠挠头,嘿嘿的傻笑了一番!

韩义一手握住缰绳,望着美丽的塞北夜景,心情显得格外好,一望无际的草原,不时有几只群居奔放的野狼伴随,站在土坡之上,尽情的嚎叫奔放,感觉有些渗人,其实也是另外一种放松!

夜间的星空,群星璀璨,明亮的月光照耀着茫茫的塞北草原,用鞑靼人的话说,这是长生天留给我们草原子民最美丽的画卷!

此番情景,韩义想起一首诗,那就是王昌龄的《出塞》,随口朗诵道: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王龙听罢,策马赶上韩义说道:“大人,好一句不教胡马度阴山,莫非这是王昌龄的《出塞》?”

“嗯!汉唐铁血,驱逐胡马,两汉与匈奴相始终,隋唐与突厥难割舍,我大明更是与猛古鞑靼,纷争两百余年,个中曲直,真是令人感叹!”

“大汉虽强,却有和亲怀柔,收一时成效,最终还是兵戎相见!盛唐虽盛,养虎遗患,突厥、回鹘、契丹屡屡在北袭扰!我大明虽有土木堡之患,这两百年来,戍守九边,一无大汉和亲,更无两宋之岁币,比之汉唐两宋强盛多矣!”

“话虽如此,还是矛盾重重,之前的洪山堡里的李三福、史来乡恰恰就是祸乱边军的蛀虫,方遇清之辈更甚!所以,我们还靠自己的力量强大起来,只有兵权与、财权、话语权在手,才能够挽狂澜于既倒,救黎民于水火!”

“大人,您跟俺哥说的太远了,俺只想知道,这就九估岭里面的家伙事,能不能够解决俺们洪山堡眼下的困局?”

“虎子哥,放心,大人决计剿匪,早就心中有数,我们服从命令就是!”小五接话道。

“呵呵!兄弟们,不用着急,九估岭就是我们洪山堡崛起的一个开始,兄弟们,目标九估岭,冲·······”

大约在五更过后,已经天亮,韩义他们到达距离九估岭五里的范围!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们下马徒步前进。还将马蹄子用布包裹起来,将马嘴用网兜兜起来,只有他们吃草时才放开!因为韩义非常清楚,马匪的耳朵可是非常的灵敏,稍有不慎就会被马匪发现。

当他们进入大概三里的范围内,却不见有马匪的暗哨、潜伏哨斥候之类的存在,让韩义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所想。

在他看来,马匪固然强悍,可终究是一群江湖草莽,或许他们有自己成功的秘诀!占山为王,打家劫舍,虽然四处流窜,也颇有章法!说到底,终究是一群散兵游勇,他们一旦跟训练有素的正规军接触,还是要吃大亏的。

南霸天或许很厉害,可他只想到了占据九估岭,拼接山地死守。却忘记了,在一望无际的塞外草原上,坚守这样的一座孤山,所付出的代价是相当大!

明代长城以北,开发利用价值较小,永乐年间,大明国土曾沿着长城向北推进,东起辽河源头,向西至榆木川以北、河套地、祁连山一线!军民在此以屯耕的方式长期驻扎,积蓄民力、发展农耕业,这是大明全盛时期的疆土!

宣德、正统年间,因北塞气候恶劣,不再适合植物生长,加上北元残余势力死灰复燃,明宣宗毅然决定将塞北诸卫所南撤,也包括东北的奴尔干都司!

注意,明代的领土南撤,不是因后来的土木堡之变,才不得不坚守长城一线。原因是塞北不适合农耕,土地开垦越多,水土流失也就更大,根本不能够满足长期驻军!

牵绊明朝后腿的因果有很多,税收是关键,党争是关键,腐败也是关键,小冰河天灾也是关键!当然,明人之腐败,比起辫子腐败帝国那是小巫见大巫!但是,顽疾之癣,也能伤及内脏!

一行人利用距离九估岭较近的一个土坡之下,就地休息,将战马拴在土坡对面,防止被马匪发现!等着天黑时,准备刺探九估岭····

韩义等人趁着夜色,绕着九估岭转了一圈,发现并没有马匪的斥候。伴随着明亮的月光,火把成了多余的东西。为了不打草惊蛇,韩义吹亮火折子,用微弱的火光仔细查看地图!

韩义说道:“根据范永斗、王登库二人所讲,土坡对面是九估岭匪窝所在。最前面是他们的寨门岗哨,有个很大的操场,中间是聚义厅,往后我估计应该是住房和马匪库房之类!看对面的情形,这片断崖少说也有个二十几丈,我决定攀上断崖看看,这对于此次剿匪至关重要!”

“大人还是让卑职带着虎子上去,您跟胡念祖、刘志,留在下面接应!”

王虎也跃跃欲试的说道:“大人,我哥说的对,您是咱洪山堡的主心骨,您不能轻易涉险啊!”

“此次事关重大,我带着虎子上去瞧瞧,小龙,你跟小五带着胡念祖、刘志在下面接应!”

“可是大人,我跟小五是狼影的小旗官,还是让我们前去刺探,您与虎子接应我们便是···”

“别争了,此次事关重大,这是我们洪山堡首次对外作战,意义重大,我必须亲自上阵,唯有如此,才能将我洪山军的威名打出来,明白了?去把绳索拿下来,趁着此时天黑,攀上断崖的机会很大,要是天亮了就会被人发现!”

胡念祖、刘志二人从战马之上取下了绳索,王小五也劝道:“大人既然执意要去,卑职还是希望平安,您的安危,可关系着洪山堡几百号父老乡亲的安危啊!”

韩义拿出两块布,抵到王虎的手里,边缠在手上边说道:“虎子,把这个缠到手上,待会攀崖时手指就不会太疼!小五,你也放心,区区马匪想伤及本总旗,他们还没那个本事”

虎子也接过布料,学着韩义将其缠到手上,对王龙小五说道:“哥,小五放心吧,大人武艺非凡,谁能是大人的对手,我虎子再不济,至少还能给大人挡几刀”

“别扯淡了,办正事要紧,虎子,上·············”

来到断崖边上,韩义左手抓住绳索,右手旋转飞钩,将飞钩凌空甩起。接着飞钩死死的咬在了悬崖边上,韩义随手抓起一把土,在手中搓了搓,双手抓住绳索,向上攀爬!

这片断崖是马匪唯一没有设防的,也是马匪非常自信的地方,在他们看来,根本没有人会傻到攀爬这片断崖!因为这就是一条不归路,就算是侥幸爬上这片断崖,一旦被人发现,无法躲藏,不是被生擒,就会被滚木擂石砸中,掉下悬崖摔个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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