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奉上峰的命令,全团以排为单位,化整为零地开始往青龙山的密林里撤退,再准备在群山中的某座山峰的峰顶处集合,因为那座山峰上有一个溶洞,上峰说只要找到那溶洞,然后一直沿着溶洞走,就可以直接走到长江边......”马老还在缓缓地回忆着。
“......当时,我就是那支奉命撤退川军部队中的一员,又因为识得几个字,蒙团长的赏识,作为当时乃娃子方脑壳他们的排长,我带领着他们十几人也在往青龙山的群山中撤退。”
马老停顿了一下,用衣袖擦了擦怀中的木头牌位后,继续说道,“当时的青龙山上,满山遍野都是高大的树木和灌木杂刺,所以头上的天空中虽然有小日本鬼子的侦察机在飞,却也没能发现我们这支部队的行踪......”
“您老先喝口水润润喉。”我听着马老的嗓子开始有点沙哑了,就取下水壶,让马老喝了点儿。
“因为灌木杂刺多,我们也赶不快路,所以每走几步路,我们都要用手中的大刀开路,幸好我们这排有十多个人,大伙轮流开路,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了一处山峰之上,并在一片怪石丛的后面,发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溶洞。”
“因为我们身上并没有携带地图这类指示方向的玩意,所以在发现这个溶洞后,我们误以为此处就是通往江边的那个隐秘溶洞。当时,我们也没马上进洞一走了之,而是警戒在溶洞四周,准备等部队其他的人马到来后,再一起入洞而走。”
“结果,我们十几人一直等到天即将要黑了,四周还是静悄悄地,沒有等待到那怕是一个人影儿。到了那时,我作为我们这排的排长,还是沒有意识我们是走错了方向,只是下意识地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看看天色,决定不再继续等待下去,因为天色黑后,只要一打起火把,肯定会被鬼子的侦察机发现的。我就下了命令,我先让乃娃子和方脑壳带了几人进入溶洞查探了一下,等他们回来报告说溶洞深不可测后,我就带着大伙全部入了洞,准备循洞而走,走到江边,再借机离开南京这个已沦陷的战场。”
“溶洞內的崎岖坎坷自然是难不住我们这些川中汉子,而我们作为枪炮声中活出来的人,对洞中未知的东西也无丝毫的惧意,我们十几人就这样时快时慢地在溶洞内前行着。”
“我们打着火把,已不知在溶洞内走了多久。不瞒你这个娃儿,我虽然作为一名排长,但每月的军饷却也少得可怜,当然也用不起长官们才有的诸如怀表之类用来看时间的玩意儿。而我没有,全排其余的人自然更加也用不起,所以,我们对几时几刻,只能在心中估个大概而已。”
“我们就这样穿行在溶洞内,慢慢地两边的岩壁上出现不少水珠子,而洞内的温度也开始逐渐下降了,我们虽然穿着冬式军服,却也感觉到了阵阵冰意。”
“我们心中自然非常高兴,自认为走对了方向,觉得溶洞越靠近江边,温度肯定会低上不少,而水露的出来,也肯定是空气出现的缘古。所以,我们根本沒在意迟迟还没出现的洞口,都在心里想,只要快速走下去,洞口肯定会马上出现的。”
“娃儿,你肯定猜不到我们是怎样来到这片地儿的。”马老停顿了一下,并沒卖起关子,在喝了一口水后,继续开口说了起来。
“其实这过程和你来的原因非常相似,我们走着走着,前面突然看似没路了,我们心中一惊,急忙都围了上去。堵在眼前就是一面凹凸不平的石壁,和溶洞两边的石壁完全是一模一样。”
“我们倒也沒泄气,利用手中的刀枪,对眼前的石壁进行了敲击,在听到了虽显沉闷却又带着空洞声的回声后,我们一致认为石壁的后面,肯定就是出口。”
“于是我们使出浑身的气力,对眼前的石壁进行了推顶等动作,结果,它是纹丝未动。大伙的气力都用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我让大伙儿停了下来,让他们休息下,好恢复些体力。”
“而大伙儿在奔走了一天后,身体本来早就累了,一听我的话,就都乱七八糟地靠着两边的石壁,坐躺在了地上。”
“不知是谁在不经意地触动到了哪儿,在一阵'吱嗄吱嗄'声中,我们用尽了气力都无法打开的石壁,它自己开始慢慢移动,缓缓露出了一个洞口,紧接着,一阵阵地风儿灌了进来,还有丝丝亮光在洞口里面闪现着。”
“'排长,排长,肯定是出口到了,我们快进去吧'。当时,乃娃子他们都一轱辘地站了起来,高兴地冲我说道。我心里也非常激动,毕竟能活着出去总是开心的,所以我也快速地站了起来,说道,'走'。”
“这洞口说是洞口,却离出口还有不少路程,我们又走了段路程。走着走着,脚下的路是越来越光滑了,而两边的石壁上也出现了你这娃儿说过的类似霜冻的东西,但我们并没在意,因为此时已是冬日时分,以为它就是一种冰冻而已。”
“'排长排长,真是出口,哈哈,真是出口啊!'乃娃子他们在我身边高兴地叫了起来。'我没眼睛吗?还要你们叫?'我努力地保持着作为一排之长地威严。我眼睛触及的面前,在一片光亮的下前方,是一片一望无际地水面,而远处的水面,我隐约看到了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当场把我们十多人都惊呆在了那儿。”马老讲到这里时,停了一下,暂时合上了嘴巴。
“您老咋不往下讲了呢?”我在正听到兴头上的时候,看到马老止住了口,就又给马老递上了水。
“娃儿,你知道我们看到什么了吗?那是一个长着八个蛇头的巨大怪物啊!”马老定了定神,心有余悸地脸部表情暴露出了他深藏了大半辈子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