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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他来时有风

高三一开学,班里突然转来了一个男生。这让所有人都感到惊奇,毕竟我们都觉得我们班应该只有转出去的。后来班主任上课的时候给我们说这个男同学叫陆过,是县城里好的高中留下来的,因为高考失利分数只能上二本,所以选择复读。至于为什么最后选择了我们学校是因为本家的哥哥刚好在这儿教书,正好是我们的老师。

老师让他上讲台坐自我介绍,他也就说了自己的名字,那时候刚好有风,阳光温和。我想这个男孩卷着裤脚边腿挺细的,能和他媲美的时候应该是我初中的时候吧。秉持着: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的原则我腿确实有点粗,身材比例不那么协调,勉强能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知觉间他已经回到了座位上。作为一个在我们这堆人里的学霸他居然坐到了最后一排,大概学霸和常人的区别就是我觉得第三排刚好,他却独爱最后一排。时光如流水一般轻柔的流淌,在我们那些喧嚣的声音中流过。

化学老师是一个个子不高但笑起来很温和的人。我和朋友结伴而行,在楼梯间的时候他突然叫住我,我两很惊讶,只听得他对我说学得好“逆动等定变”后来都上了本科,他相信我也一样。后来他大概更加坚持了这个理论,我也收到了高中时代最好的鼓励。后来我想大概世间万物都处在动态平衡中,所以他的理论也不无道理。可惜他因为身体原因只教了我们高一上学期,就换了另一个老师教我们,着实遗憾。物理老师和化学老师也差不多的个子,不过相对更加温柔吧。上完课偶尔就被我们叫住,然后偶尔就被难住,尴尬我自己是没有感觉的。只是有一次下课陆过叫住了老师,让他给他讲那个结论是怎么推出来的。然后相望两无言,陆过说等他自己再琢磨琢磨。我突然就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充满了尴尬的味道。我能怎么办,当然是装模作样的看书,然后内心开始上演着充足的内心戏。

每次考试毫无疑问的都是陆过最高,其实我也算是个有点争强好胜的人,所以难免把自己的分数和他进行对比,然后只留下一声叹息。班里也有女孩拿题去问他,但为了维持我的面子以及秉持着把他当假想敌的心态再加上女孩子比较害羞的心态。我告诉自己要稳住。就这样一晃高三上学期过去了。

下学期刚开学不久开了一场家长会,我通知了母亲。但到了学校才发现其实来的家长渺渺无几。听着班主任对母亲说现在二本对我来说就像门槛上的鸡蛋滚进又滚出,不知道最后会怎样。其实我是很难过的,不是难过于班主任的评价,而是贫寒带给我的压迫或者说觉得自己面上无光。我和母亲走在街道上,我对她说,我一定会考上二本。母亲并没有说话。

从那天起我几乎没有再看过小说,每天回租房以后就开始看书,单词背了又背,虽然效果不明显但好歹能记住一点点。去图书馆借语法书,虽然也没看懂多少,但好歹有时候能和老师对上那么一、两句就觉得很欣慰。人一旦取得一点小成绩就容易自满。英语课上老师提问书上一个空该填什么,我说了一个,陆过说了一个。后来老师说陆过讲的是正确的,有那么一点尴尬,但随即陆过就在课上直接说了为什么填的是他那个而不是我这个。想了想他说的有道理。生活就这么不痛不痒的过着。我下楼的时候遇到班主任,他让我通知一个活动,因为我不爱说话于是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一下内容。同学们调侃说这字写得可真抽象。陆过微笑着说那个三点水写得很有行书的味道。这里补充一下陆过的行书写得很好,有他自己的味道。为了这,我特地去超市两元店买了本字帖,每天都练,最后的结果就是我写的字如果不是楷体就有点行楷的感觉。同学们说起练字讨论哪种字体好看的时候,他说他喜欢行书,行楷很难看,去店里面找本字帖看看就知道。那一秒我是很尴尬的,因为我自己写的字确实更偏向于行楷。当然这话是不能说的,因为不想被吐槽。能怎么办,回家继续练字呗。练完了字就开始看书,有时候明明看懂了但是过会儿又忘了,真的是头疼,后来我在房东家厕所上方的木头里夹了一本数理化大全,上厕所就看看,虽然也记不住多少,但好歹有个心理安慰。

为了能实现自己的豪言壮语,我买了套理综试卷,做了一半但总感觉没效果。下午放学的时候一个女同学和我一起收拾书包准备出去,看到我的卷子说好厉害,我自嘲的笑笑,说没什么用。陆过突然说了一句:光做题是没有效果的,要弄懂才行。我不知道他是对我还是对那个女生说,但这确实对我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和帮助。

快要开始一模考试的时候班主任召集我们全班开了个会,是决定我们班谁是优秀团员的。班主任说这个对高考有一定的帮助,虽然后来我也没明白帮助在哪儿。会就这么召开了,班主任把所有的班委成员都写了上去,当然还有我,一个名不副实的学习委员。老班说由大家来选,名字次数说得最多的就是优秀团员。当时可能老班应该觉得我的票数最多的,奈何空空如也,票数为零。为了缓解气氛,老班点到陆过问他觉得谁应该是优秀团员。他说出我的名字的时候我震惊了,心里也藏着淡淡的感动和欢喜。下课的时候朋友对我说着不选我的理由。我理解但我只是觉得那唯一一票的珍贵,温暖了我的整个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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