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扬沙抬眼看了下众人,抓起妖主令扔回了镜子。
银蔓草:“……”
“虽然不知道妖主令为何出世,但它还是别出现的好。挽歌是一把剑是吗?好,之言来吧。”
秘境恢复了平静,之言望着一脸平静地风扬沙,心想:不愧是师父。
之言的法器就一个“千机”——一个布着五行八卦的命盘,灵力化为棋,或捻物为棋,自动成其象位。之言自己很喜欢,他试了他和挽歌的,拉动棋子,下面牵出许多丝来,说明缘分很深。
之言自己都没察觉他脸上露出的浅浅笑意。
他忽然看见风扬沙在看自己,笑得非常温柔。
“喜欢吗?”
“嗯,很喜欢。”
风扬沙笑而不语。
之言这才反应过来,师父问的可能是千机,也可能是挽歌,还可能兼而有之……
他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给我也测测?”
风扬沙见他害羞,开始换话题。她知之言是断不敢在自己面前测自己的。
唉,与其他之后偷偷看,还不如就先允他。
之言低头答应着,便捻一枚棋子放入,牵出丝来。
山风起,谷中坎。
前亨后困。
风扬沙问:“意思是我以后会很艰难?”
之言摇摇头:“以师父的能力,未必会艰难到哪去,只是师父可能会失去一些重要的东西。”
风扬沙:“失去?重要的东西?”
风扬沙手撑着下巴想了一下,顿了一会,问:“你什么时候会离开?”
之言:“离开的话……大概是药阁快被人端了……”
风扬沙:“我问的是你什么时候会离开这个世界。”
之言:“……”
师父你好直白。
“说实话。”
“上面显示我的寿命还有两年。”之言老老实实地说。其实他大可以胡乱报一个数,但又觉得没什么必要。
“确定?”风扬沙深吸了一口气。
“确定。”
“没有办法了?”
“……”之言抬头看了眼风扬沙,坚定地说:“没有办法了。”
挽歌说:“师父,这里仙草众多,不如问问灵零锯芝前辈,若能缓解一阵也好。”
之言心道:“这可是禁术啊,怎么可能会有办法?”但他不忍让风扬沙伤心。想着想着他自己也觉得怪好笑的:他一个要死的从容淡定,反倒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人还挂念着自己。
风扬沙差不多已经把灵零锯芝忘了。
灵零锯芝倒很随和,他在之言肩膀、手腕上捏了捏,摇了摇头。对风扬沙说:“这孩子身上有三重禁制,解开,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风扬沙和挽歌默默地看着之言,之言像个做了什么错事的孩子默默低下了头。
不知为何,明明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情绪波动,心脏却开始不住地疼。
风扬沙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这便宜徒儿,也太难了。
一个人生活困窘到什么地步,才会不顾一切地给自己下三道禁术?
“分别是什么?”她问。
之言自己道:“第一重,魂销骨噬之咒;第二重,淬毒逆命之咒;第三重,不能说。”
“魂销骨噬”四字一出,风扬沙脸色就很难看了。
此咒在人死之时发作,立即将尸体摧毁地连渣都不剩,并且,魂飞魄散,永不轮回。
就是有血海深仇,也没几个人下这种死咒中的死咒。至于自己给自己下……
怕是空前绝后,仅此一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