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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赤血神剑

黄羊,是草原上的美味。

每年青青的新草遍满原野,它们的踪影就犹如乌云一样袭来,从天边的一头来到天边的另一头,出现在水草丰沛的区域,用舌根的嚼动来滋长体内的肥膘。

等到夏末的热风飘过,秋天的青黄色弥漫上草原,它们会随风飘动,成群结队,变成一团夕阳下的黄昏云彩,有所归处的开始迁移。

在这个时节里,它们的肉味最为鲜美。三分肥,七分瘦,正好够矫健地躲过饿狼的猎杀,也正好够油水度过荒芜的冬天。

所以聪明的食客都会赶在黄羊养足秋膘后来到草原,尝一口当季的鲜肉大快朵颐。

说起吃羊肉,自然要先捕捉活羊,平常里,捕羊的方式分为省力的和不省力的两种。

不省力的做法简单,弯弓搭箭跟在黄羊群的背后,射中一只黄羊,等羊群散尽,下地收取猎物即可。只是黄羊群格外机敏,但凡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会立即逃窜,马蹄子虽然宽大,却未必能够真的追上敏捷如风的黄羊,所以往往是跑丢了黄羊还累死了马匹。

至于省力的法子,要事先下一番功夫。

要先找到黄羊群夜里睡觉的地方,收紧马匹耐心等候。一直等到黑夜不再浑浊,黄羊快要起身的时刻,突然驾马冲向羊群,并且一路紧追不舍,很快,就能收割到大片的猎物。

至于其中的缘由,老猎人是最能够讲清楚的。

黄羊入夜睡觉以后,除了少数成了精的老黄羊会舍得离开睡暖的草窝,钻到一旁的空地上解解夜尿,其余的小黄羊们都不会挪动,会憨憨地等到天亮尿泡子被挤满的时候才去松解。

在这之前,突然纵马急追,黄羊们还没有来得及解尿,尿泡子被挤满的情况下跑不起来,停下来解尿又容易有生命危险,所以就会憋着尿口强行跑动,只要你一路跟随,不让它有松解的机会,用不了太长,黄羊尿泡子炸开,自然就会倒在地上再也跑不动了。

而老黄羊的尿泡没有装满,跑动起来不会难受,也就能在马蹄声的追赶中保住性命。

照理说,猎取的方法无非这两种罢了。

可是偏偏有一群人,既用上了聪明的法子,也用上了蠢笨的手段,他们会用省力的法子分出老黄羊和小黄羊,然后快马乘风,用极其不省力的法子追杀老黄羊。

因为小黄羊肉嫩,缺了老黄羊独有的那股嚼劲。

天色稍稍变清,东方的启明星逐步呈现青暗,高昂的号角声突然惊醒羊群,二十七匹快马驾驭着长风一般,用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快逼近。

惊恐的羊群慌忙跑动,在头羊的带领下往南方奋力奔跑,黄羊头尾相连,连成一片滔滔黄河,在干涩的地皮上卷起尘土,烟气直达五丈的高处,淹没了随后赶来的猎人。

“看!有羊崽子倒地上了!”

指着前方倒地的黄羊,二十七匹骏马没有一个停下脚步。

死去的黄羊不是他们的目标,他们要的是最烈的头羊,以及嚼劲最足的老羊。

浩浩荡荡的羊蹄践踏在草地,发出隆隆隆的怪鸣,猎人们互相扯开嗓门,才勉强听到彼此的声音,眼见着黄羊一只一只倒地,猎人们索性钻入羊群的末尾,逼动它们分成一道道乱流,然后圈中目标,紧追着其中几只不放。

“登!”

松开手指,双腿骑在马背上的青年放开弓弦,携带着白色翎毛的长箭在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锋利的箭头轻松钻入到头羊的脑袋中。

登时间,头羊倒地,众猎人拍手叫好。

“好!封公子好样的!”

封修善莹白的牙齿轻轻一笑,英气的剑眉下眼睛比启明星还要闪亮,抓住缰绳,封修善用力夹紧快马的小腹,催着自己的带雪云足骢继续向前。

此刻,头羊倒地,新的头羊随即奔跑在羊群的最前方,领着羊群继续逃亡。

随着东方的天空愈发明亮,悠悠红晕抹上天幕,还能追在羊群背后的马匹只剩三匹而已。

扯紧缰绳,封修善调转马头,得意地抚摸着云足骢的鬃毛,不再追赶羊群。这匹马的额角天生带着雪花白,四只蹄子上又是白悠悠的一片,跑起来时,不仅步子快,而且耐力惊人,日行可达千里,是封修善最合心意的快马,他还时常向人夸耀,说它有灵性,能听懂自己说的话。

“小云啊小云,今天我可是有好肉吃了,功劳里面有你的一份。”

贴在它的耳边说话,封修善的心情格外爽朗。今天猎羊,他不但开了头彩,而且射出的三箭中的全是头羊,在草原猎人的传闻中,这是要获得大运气的征兆。

信着马步,封修善和其余两人有说有笑,慢慢地往来时的路回去。

跟得上云足骢的两人,一名是草原上的猎手,名叫努察,是附近百里最好的猎手,传说他曾在两百步外射中孤狼,一箭致命;而另外一人,则是他镖局里的镖师,名叫查严,是陪着他来草原上接镖的。

“封兄弟,你今天一定是得了草原神的眷顾,所以才能一举射中三只头羊。”努察握着铜胎的硬弓说道,他膂力惊人,八十斤重的硬弓拿在手中轻飘飘的,像树枝一样。

“我今天的运气的确是很不错。但要真的说起箭术来可就不行了,比起能在两百步外射杀孤狼的努察兄弟,我的箭术远远上不了台面。”

封修善笑脸阳光,一边应着努察,一边伸手向前方捡羊的同伴遥遥打着招呼,同伴随即回应,从他们塞得满满的马背上来看,今天的所获颇为丰富。

“那天我也是得了草原神的眷顾。”努察双手抱在胸前,虔诚地向草原神表达由衷的敬意,接着才又说道,“封兄弟,按照我们草原上的说法,你能射中三只头羊,这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说明草原神是要降下大福气给你,你一定要好好地感谢草原神。”

“三只头羊,三羊开泰,确实是个好兆头。努察兄弟,我先谢谢你的吉言了!”

封修善信马在缓坡上走下,三人有说有笑间,突然发现正在捡羊的一众同伴不动作了。所有人呆呆地站立在原地,有的骑在马背,有的提着还在喘气的黄羊,目光直挺挺的,都在看着一个方位一动不动。

三人好奇地顺着目光看去。

只见对面的草坡上,青黄交接的草地丛中,三名披着白袍的怪人正把目光盯在自己的身上。发现封修善注意到他们以后,三人掉转马头,消失在山和天的界限中。

“看他们的样子,有点像剑血三隐。”查严随口说着。

“剑血三隐?”封修善和努察都有些好奇。

“嗯,传说他们每回杀人前,都会在对方身上或者住着的地方留下三道用血画成的长剑,提醒对方自己的目的,然后逼迫对方狼狈逃跑。跟猫玩耗子似的。等到对方实在跑不动了,才会现身出来结果他的性命。可是他们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在江湖上露面,没想到会来到草原上。”

“听起来不像是正道人士,封兄弟你要小心注意啊!”努察提醒着说道。

“哈哈哈,努察兄担心错了,我封修善从来不和人结怨。做镖局这一行,朋友们赏脸就有饭吃,朋友们不给好脸就没有生意做,所以交朋友都来不及,又哪里有闲工夫去和人到处结怨呢?”

“封兄弟说得极对,难怪你们长风镖局能开遍整个南江。”

抱拳表达对长风镖局的敬重,努察和封修善不再多想,按下剑血三隐的事情不提,策动胯下的马匹回到营包,杀羊烤肉,一行人在篝火边上饮酒作乐,一夜的时间陡然过去。

次日,清晨,惊叫声惊醒了营包中的众人。

第一个赶到的是查严,他正在用温毛巾护养自己的佩剑,听到叫声后连忙赶来。当他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一名猎人倒在地上,另一名猎人慌慌张张地从地上爬起。

“怎么回事?”

“他...他......”

“怎么回事?”封修善和努察随之赶到,见到有人躺在地上没有起来,努察便蹲下身子查探鼻息,继而摇了摇头,面向受到惊吓的同伴说道,“努尔泰他死了,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

“我昨天晚上喝酒喝多了,所以口渴得厉害,早上起来就到处找水喝。结果出来后就看到他躺在地上。我还以为他是喝醉了酒直接倒在地上睡着的,想着说风大容易睡出一身毛病,就想把他抬到营包里面,结果一碰才发现他整个人都硬了。”

“从外表上看没有伤口。”封修善蹲低在努察身边,“但是细细一看,可以发现他的脖子上有条黑线,这是刀刃迅速抹过脖子,血没有来及溅出,最后在皮肤底下凝结变黑,成了一条黑线。”

“来人好快的本事!”

“可能更糟。”查严锁紧眉关,指着死尸额头上的莲花。那莲花画得简单,只能隐隐地推出神似而已,不能真切地看出模样,“你们看他的头上。”

“莲花?”封修善感到诧异。

“是莲花,但又不是莲花。”查严沉声说道,“刚才看见他额头上的印记,我突然想起来,剑血三隐平时留下的三把剑印记,就是分瓣莲花的形状。”

“你是说,这件事是剑血三隐做的?”

“冒用别人的印记,是江湖大忌,会被视为死敌不死不休。剑血三隐武功奇高,敢借他们名号出来兴风作浪的,可能还没有人。毕竟武功比他们高的不屑于借用,而武功比他们低的则不敢动用。”

“难道昨天看到的三个怪人就是他们?可是,我们是在什么时候惹上他们的?”封修善满脸雾水,太多的疑问不得解答。

“江湖上的怪客数不胜数,有因为一句话杀人的,也有因为多看了一眼就杀人的。或许我们没有错,只是因为少爷射中了三只头羊,又或者是长风镖局树大招风......”

“既然这样,封兄弟,你就不要再留在这边了。”努察扶起封修善说道,“镖,还算你们的,我给你留着。你赶紧收拾一下,回南江找封总镖头解决这件事情。”

“不行!如果他们再来找不到人,谁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少爷,你应该收拾东西。”查严说道,“眼下还不清楚剑血三隐究竟是冲着我们来的,还是冲着努察兄弟来的,索性我们先分成两个营包,一来有可能看清楚对手的目标,二来还能有个照应。”

“对!”封修善连连点头,“要是对方真的是冲我来的,那就不用伤及无辜,但对方要是冲努察兄弟过来的,我们一定要助上一臂之力!”

“稳妥起见,少爷,我们现在就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剑血三隐的本事奇高,而且性情古怪,谁也不知道他们会选在什么时候再次动手。”查严说道。

“查大哥,你江湖经验比我深,该做些什么准备就麻烦你安排一下。”

封修善说着,并对尾随而来的一众镖师朗声宣言。

“诸位,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我们长风镖局近二十年来没有出现被人欺凌的事情,是因为道上的朋友们赏脸,成全我们吃这碗饭,但这并不意味着人家不赏脸,我们就没有饭吃。先祖开办长风镖局的时候,也是由镖路上打出来的。所以今日,若是有人胆敢冒犯我们长风镖局,我们就要让他明白,长风镖局不是好欺凌的,能让道上的朋友们纷纷赏脸,是因为我们是有本钱的!”

顿一顿,封修善手指着一片空地,又柔和地说道。

“当然,生死大事,不能儿戏,家中的父母妻儿还是要考虑的。今天的事严格上说属于私事,我会在三百步外另设一处营包,有不方便的镖师可以住进里面,我封修善以长风镖局的名义保证,事后绝对不会追究。”

“少爷说的这叫什么话。”

瓮声瓮气,光脑袋上烫着恶狼刺青的镖师宋义,站了出来。

“总镖头平时怎么对我们的,大家心里都有数,再说了,少爷这里哪还分什么公事私事?我宋义今天把话撂在这边了,这件事情上,我老宋绝不认怂!”

一时间,群情激奋,出现了宋义这份标榜,满场自是无一人甘愿退缩。

“好!诸位镖师都是好样的!我封修善十分感谢!稍后,我会写一封信寄回南江,信中会写明眼下的事情,并且注明,要是万一有个意外,务必善待家眷。至于现在,就劳烦各位回去调养精神,等到对方出现,一定给他个狠狠的教训。”

相互抱了抱拳,一众镖师作鸟兽散开。

努察来到封修善的跟前,钦佩着看着眼前的这名年轻人,觉得他隐隐有掌舵者的风范。

“封兄弟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对手的武功很高,正面交手难免会有损伤。既然明确要打,那就要打个利落!我们在这里多设几个营包,让对手分不清我们究竟藏在什么地方,然后每一百步架起一个高台,高台上安排两名箭手轮值,在这空旷的大草原上,对方的武功就算再好,也别想逃过我们猎手鹰一样的眼睛。”

“没错,在这样的地方架起高台,对手只要靠近,就一定会露出身影。”封修善惊喜地说道。

“那就依少爷的意思,分散着设置高台和营包,但是我们的人员千万不能分散,要集中起来才能有效对付敌人。”查严略微思索了一下继续说道,“不如这样,我们的人员集中在当中的两个营包里面,然后由高台上传递消息,只要看到有人接近,就丢下三枚石子作为暗号,听到有石子落地的声音,营包里的弟兄们就知道是有人靠近了。”

“好,现在就依计行事。”

封修善拜托完查严布置,自己则半跪在死尸身旁,看着死者年轻的面容,忍不住叹息。

“努察大哥,他应该还没到二十岁吧?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他的事情晚些再处理。”

努察示意同伴抬起死尸,附近一带木料稀缺,他们要抓紧布防,至于身后事一块,目前倒是无暇去顾及了。

时间游走得飞快,匆匆一片白天的光阴,草原上就多出六座高台以及六顶硕大的营包,努察亲自守在当中的一处高台上,握紧铜弓,全心全意地扫望着四周的原野,他自信,没有人能在这样的情形下,悄然无声地接近到他的身旁。

直到日落时分,清风吹过的这片地域还平安无事。

“天黑了。”努察望向刚刚升起的月亮。今晚恰逢满月,光芒皎洁明亮,连附近草丛间的野虫子努察都能分出公母,令他应敌的把握又多了几分。

“敢来,就让你有来无回。”

得意地笑笑,四周茫然的黑夜也显得不再可怕。

他猜测,对手应该会从阴影最深、最靠近营包的斜坡上冲出,毕竟在草地上徒步奔袭一百步,会是非常扎眼的存在。正苦心琢磨着对方可能出现的方位,忽然之间,大地莫名颤抖,强烈的震感使得野虫子四处乱飞。

“咚...咚...咚......”

声音又沉又厚,好似有几十万斤。

吓得努察慌忙调转眼力,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谁知,只一眼,就吓得他魂飞魄散!

但见空旷的草原地上,竟然矗立着一名身高数十丈的巨人,而那隆隆滚起的地动,就是巨人缓缓脚步声!

惊诧地连弓箭都忘了拉起,努察傻愣愣地看着走来的巨人,心中在想,难道是草原神的驾临?因为只有神祗,才能拥有如此伟岸高大的身躯。

在强烈的不安感中,石子纷纷抖落在营包前面。

哗啦啦的,像流水声。

营包中的众人不明所以,只好鱼贯而出,持着刀剑,向高台上发去疑惑的眼神,及到在月光中看到行走着的巨人,一个个不由地张大了嘴巴。

“魔鬼!是魔鬼盯上我们了!”宋义惊惶地摔坐在草地上,手中的镔铁棍无力地丢在一旁,然而愣了一息的功夫,他捡起兵器急呼着说不对,“不对!你们看,远远地看是一个巨人,走近了看不是那么回事!”

月光下,巨人从月色和阴影的交界中迈步走出。

不再只是道黝黑的轮廓。

正如宋义所发现的那样,所谓的巨人,其实不过是数百人集结成的假象,如今在月光下显了形,立即分飞成蝗灾模样,朝着营包前的众人扑杀过来。

“中计了!被他们给引出来了!”

众镖师反应了过来,可惜为时已晚,对手趁他们惊魂未定的空档欺身逼近,短兵相接的局面已经无法避免,战术上的优势荡然无存。

“你们是什么人?”封修善镇定地叱问道,“我们开罪的,应该只有剑血三隐而已。”

“得罪了我们血剑门,竟然还敢说只得罪了剑血三隐而已。”

杀气腾腾的来人听到封修善的话语后变得更加凶狠残暴,挥着手中的利剑直朝封修善的面门砍去,宋义伸出镔铁棍抢下这一剑,圈起战圈和来人缠斗起来,腾出空圈留给封修善。

“白色的服饰,和山坡上的怪人一样,难道血剑门是剑血三隐创立的宗派?”

刻下众镖师和血剑门的弟子杀成一片,封修善有心问清事情的由头也来不及了,再者,剑血三隐如若真的是血剑门的门主,不管前因如何,今晚过后必定结为死仇。

镖师们不能坐以待毙,血剑门则不死不休,杀人流血的事情在所难免。

狭小的营包间一时混乱至极。

血水染透白衣,溅起的红光抛洒在青黄草地,地面上泥泞的污泥沾惹上封修善的快靴,点点缀在他的鞋面和脚跟上。

他擅长用剑,曾拜名剑镇南江为师,如今剑法有成,寻常的小厮远远不是对手,一圈一带一刺,他轻易了结了对手的性命。

“不对!查镖师说过,剑血三隐武功奇高,怎么他们教出来的弟子武功这么不堪?”

思量着对手的孱弱,冥冥中有一股剑气劈上他的后背,让他全神关注起来。那一刻,他的眼睛像是飞出眼眶,看到在镖师当中,有一抹凶光用极快的身法穿梭在众人身旁,可是竟没有一个人能看得到它。

“那是什么?”封修善护剑在胸前,冷汗涔涔。

与此同时,高台上射出飞箭,尖锐的箭矢完美地避开人群,击打在一把红艳艳的凶兵上面。

直到这时,封修善才看清楚它的模样。

那是一柄快剑,剑身通红如在滴血,魔兵一般地自主在空中驰骋,血光落在它的上面,霎时间就被吸得一干二净。

“它在吸血!”射出箭矢的努察冷气倒抽,他不能想象自己惹到了多么可怕的存在。

“圣剑降世,血洗人间!圣剑降世,血洗人间!”

血剑门弟子齐齐高呼,信仰犹如疯病,助长他们手里的利剑越快越凶。

“装神弄鬼!”

查严鼻子里哼了一声,朝着一众血剑门弟子里,当中一名赤手空拳的弟子接连刺去三十二剑。

出乎查严的预料,对方面对他的剑招居然轻描淡写,并且毫发无伤。

之后轻轻一招手,赤血神剑落入他的手上。

对方竟然是赤血神剑的剑主!

长剑入手,手持赤血神剑的白衣怪人快速格下查严的续剑,继而不慌不忙,嘴里吹出一道悠远嘹亮的哨声,而后,躺倒在地面上的白衣尸体里面,轰然冲出数十道身影,鬼魅般的游走在镖师当中,爆发出阵阵冰冷的寒光!

“有高手混在里面!”

封修善恍然到,连忙跳进圈内接战,不想甫一落地,手中长剑被人震上一震,身子竟飘飘然又倒了回去。额角上,黄豆大的汗珠划过脸角,封修善骤然惊醒,对方明明有着远胜于他们的实力,却偏偏没有选用痛快的方式除掉他们。

意欲何为?

不过又是一场猫抓耗子的游戏。

不断地给他们希望,又不断地去破灭他们的希望。

“糟了!快撤!”

对方在玩弄他们,没有什么比这一刻痕迹更明显的了!

封修善急急朝着众人喊道,但回应他的是一声声的惨叫,以及一道接一道的倒地声。

实力悬殊的情形下,对方不应允他们离开,他们只有伏地丧命的资格。

“少爷,快走!”

贴身到他身旁,以宋义和查严为首的数名镖师簇拥着将他退离战场,来人杀气腾腾,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索性,护住少镖头的周全,让他赶回南江去请总镖头把持这次事件。

“封兄弟,你先走!”

努察弯弓搭箭,站在高台,他仍有一丝的优势可以利用,强弓利箭疾射,他发出十二道箭矢阻拦赤血神剑对封修善的追击,过后抓起仅剩的三枚箭矢跃下高台,跨坐在自己的宝马上,吹动号角召集猎手集合。

封修善没有停步,他不是个拘泥于一时的人。

情况纵然看起来危急,可对手还是没有下定死手的打算,否则单凭宋义几人的护卫,是无法逃离血剑门的围杀,就算有努察善后也不行。所以只要自己离开,努察等猎人也可以甩脱血剑门的纠缠,过后,血剑门会把精力放在他的身上,努察等人的安全便可以得到保障。

“希望努察大哥能够平安无事。”

封修善一行慌忙地奔跑在大草原上。情况危急,镖师们没有来得及找出属于自己的马匹,匆匆冲出重围后,从马厩中择匹快马乘上,唯有云足骢极好辨认,封修善跳动上去,抽动快鞭疾走。

马蹄声踏动响亮,血剑门的弟子闻听动静后不再恋战,丢下地面上苟延残喘着的对手,如一卷白色烟雾在地面上被狂风刮走。

“后面的声音好像停了!”

骑在马背上,查严沉声传递消息。

“不能停,继续走,让他们来追我们。”

连续又抽下两鞭,封修善的云足骢一跃当先,在血剑门弟子的眼中消失在浓浓的夜色里面。此时,幽暗的角落里话语声响起。

“接下来要怎么玩?”

“他的马不是跑得挺快嘛?那就杀了他的马,让他用两条腿跑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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