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瑶在牢房里安心的睡觉,睡的很沉。自从她矫诏那日起,她绷着的神经从来没有放松。难得能有一日,自己一个人待在一个角落里,什么不用干也不用想。从她拿到澹台思安的信开始,她就明白,太后大势已去。
陛下御驾亲征大半年,业绩明了,在军事上,内有彭辰和相丘,外有澹台思安。兵部匡大人因贪污军饷之事以不足为惧。那么,现在最大的担忧就是蓟泰勇。他当时虽然只是拥兵几万,可这半年里,跟在太后左右,又是蓟淑妃兄长,凭着权势自己募兵,接管以前齐王手中的残兵余将,少说,在齐都,他有十万兵马。这让齐瑶放心不下,若在齐都没有温和的法子解决此事,那就只能大动干戈,到时候皇城里的人,谁都难逃其祸。
齐瑶只想养足精神,等她安全出了牢狱,就是战争的开始。她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外面有阳光从天牢高处的小窗中照了进来,她才微微醒来,而此时,她却听到顾孟泽熟悉的声音。
“嘘!小声点,给我,你们快出去。”顾孟泽给了狱卒一块金子,接过狱卒手中的食盒,催促道。狱卒已经看到醒来的齐瑶,不过他还是高兴地听话地轻声走掉。
“孟泽,你怎么在这?”齐瑶还未等顾孟泽转身,惊讶地问道。
顾孟泽回头,停滞了一下,提着食盒走近桌子,将食物一一摆出来。
“是我牵连了你,对不起!”齐瑶道。
顾孟泽不以为意,“吃吧,你喜欢的柿饼,还有恒昌酒楼的烤鸭,莲藕豆腐鸡汤,还有去年冬天的菊花茶,已经煮好了,你尝尝是不是你平时喝的味?”
齐瑶拿起茶,喝了一小口,但在同时,眼泪掉进了茶水里,混着喝了一大口。
“你再尝尝这个。”顾孟泽盛了汤递给她。
齐瑶猛扑抱着顾孟泽的脖子,眼睛已经被泪水冲的张不开。顾孟泽一只手托着汤碗,一只手抱着齐瑶,轻拍她的背心。
“花这么一点金子,就能让公主这么感动,早知道,我进来的时候就多带点。”
顾孟泽嬉皮地说笑。齐瑶听后,扑哧一笑,但眼角的泪水还在不断流出。她放开顾孟泽,吸了口气冷静下来。
“孟泽,你放心,从和你认识,你不是救我就是被我牵连,我总是让你置身危险。但这次只要我从这出去,我保证,这天下所有的人都不能欺负你。”齐瑶说这话时非常认真。不管以前怎么样,但这一刻,今生以后,她愿意放下过去,好好爱这个男人,这个几次三番与自己同生共死的男人。
“是我思虑不周,本想盘下来喜和有旺买酒的酒铺,将责任转移到我身上,救你出去。可太后偏偏听信蓟泰勇的话,认为是我俩一起谋害陛下!”顾孟泽道。
齐瑶摇了摇头,更加感动,她想了想,问道:“孟泽和狱卒很熟吗?能不能带一封信出去?”
“我当了刑部尚书虽然不久,但也不是一事无成!”顾孟泽道。
“有件事我想同你说。污垢崖着火不假,但陛下并未受伤。”齐瑶知道顾孟泽有疑问,便继续解释,“你知道,我自小和孙太医走的近,毕勤之又是他的徒弟,他在我被抓的路上悄悄找人捎来的消息,不会有假。”
“你的意思是陛下装病。”顾孟泽道。
“陛下身子弱是真,但并未昏迷。”齐瑶道。
“陛下想干什么?”顾孟泽问道。
“陛下要整治朝纲,重拾齐国旧日风采。太后因一己之私用人不善,将很多权力给了蓟泰勇和兵部,他们因陛下征战,以征税为借口,中饱私囊,坑害百姓,陛下是想收拾他们。”齐瑶看着顾孟泽,一字一句道,“不能让这些挣灾难财的贪官污吏继续腐蚀齐国,我们得帮四哥一把。”
顾孟泽微微紧张,“怎么帮?”
“你和户部章满关系匪浅,我想让你说服此人拿到近大半年的军需账本与赋收账本。”齐瑶道。
顾孟泽庆幸,还好提前察觉。
“你放心,我与他关系匪浅,只要我一句话,他定会帮忙。”
夫妻之间患难与共,互相扶持。以前齐瑶因顾孟泽商人的身份避祸避难,但现在,她却是真心将他看做丈夫,看做她今生的依靠。
“孟泽,当年那些人言可畏的传言,我在父王的面前逼迫保全,才让我们走到今天。娶我之后,一直将你置在危险里,你后悔吗?”齐瑶诚恳问道。
“后悔!”顾孟泽道,但他语气一转,“不过后悔的不是我,是公主那些崇拜者和追求者!”
齐瑶羞怒,推了顾孟泽一把,“驸马这是在笑话我。”然后转身假装不理他。
顾孟泽抱着她,“我顾孟泽何德何能,今生娶到公主,此生足矣。当年三王爷突然到一生赌场将我救回齐都,在余骜将军那偶遇公主,后又来来回回遇到很多事,虽然有很多时候都处在险境,但公主却是我在这险境得到的最好的宝贝,一切都值得。”
齐瑶转过身,“今后我们一条心,克服种种困难。我们要让为儿在我们的照顾下平安长大。”
顾孟泽再乐意不过,将齐瑶紧紧抱在胸前。顾孟泽此劫能逃,还多亏自己当机立断,走了这一步险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