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久远的事,在齐瑶眼中重现,涌起的不是嫁娶,而是沉睡已久的真相。但江景枫似乎没对景,这一副画面,有一次就够了,再多就是浪费。
“玩笑吗?好,就算不为儿时誓言,如今你已经到了嫁娶的年龄,齐国除了我江景枫谁还能与你门当户对?难道你想嫁入他国,远走他乡?“江景枫分析道。
“小王爷,那是我的事,不劳挂心。单从你是雪姐姐一心一念之人,我们今生也无可能。我只能谢谢你的垂爱,但你就当我是忘恩负义之人好了。“话毕齐瑶就顺廊而走,将寻来的梅子给太子妃送去。
太子妃还一副水到渠成,悠哉悠哉的模样,在殿中下棋。
齐瑶看着她这幅状态,她有了很多疑问,让自己嫁给江景枫是陛下的意思,还是贤贵妃的主意,又或者是别的原因。太子妃似乎意识到有人进来,转头见到齐瑶,随和的漏出了笑脸。
“嫂嫂,那日去寺中祈福回来的路上,我遇刺也是你安排的吗?“齐瑶开门见山地问道。
太子妃原以为江景枫和齐瑶应该会畅谈很久,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还迎来了齐瑶这样的开场白,她知道其中的原委,但她也只能装糊涂,“瑶妹妹说什么呢,我听怎么不懂。“
“太子妃嫂嫂,不管谁同意我嫁给谁,都不是我本人的意愿。以前我只当没发生过。“齐瑶举起手中的梅子,“你就安心的养胎,给我哥哥生个大胖小子。“说罢,把梅子递给下人,恭敬的行礼退出。
太子妃也能想到,江景枫制造的一切失败了。而且他有可能一败涂地,没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因为太子妃也同为女人,从齐瑶坚定的语气中,她能听出来,齐瑶不爱江景枫。
江景枫遭齐瑶无情的拒绝后,还来不及烦闷,就听随身护卫禀报了平安墉征兵一事被齐瑶撞见。他惊讶片刻后又瞪着下属:“废物,你们怎么办事的?“
侍卫只能伏底身子来承认自己的确无能。本来只是想在齐瑶出府的时间里布置这一处美景,却没想到在外面已经看了一场。
太子妃不知何时,也挪步到了园中,叹了口气,“王爷,人算不如天算,你跟天斗,小心只会伤己!“
江景枫屏退侍卫,收了他那因为不甘而扭曲的面孔,和颜道:“就算赢不了,我也要让结果是两败俱伤!你还是好好养胎,祈福你能顺利诞下皇孙吧!“
这个冬天好像是往常的两倍,好似连着八年前的冬天。
眼看就是年关,宫中也一日比一日忙,显的喜庆和朝气不少。
可偏偏有一处死寂起来。
齐雪得知江景枫在太子府给齐瑶表白心意,惨遭拒绝,而且不给江景枫任何余地。本来还有点庆幸,自己可能还有点希望,可她不曾想,有人会来给她泼一盆水,浇灭心中仅有的火星——此人就是江景枫本人。
江景枫答应贤贵妃的诚意,就是和太子一起向陛下征求兵部募兵五万。由岭南王府和太子府两方重量级的人物同时请求,陛下就算心中不答应,也得顾虑人言可畏,只能将募兵人数压到三万。
一心忙于募兵的江景枫已经有几天没去过德圣宫,齐雪也见不到他,只能在他下朝必经之路堵截。
江景枫看到齐雪的那一刻,似乎并不想见她,若无其事的依旧往出宫的路上走去。
“江景枫,你站住!“齐雪的声音洪亮,和江景枫随行的几个同僚也听到了,见江景枫停下回头才继续出宫。
“臣参见公主殿下!“江景枫客气道。
“一定要如此吗?就算看在舅舅的份上,你也不能对我视若无睹吧?“齐雪心中甚是委屈,江景枫似乎把齐瑶拒绝的原因加到了自己身上,看看他一脸冷漠的样子她才明白这几日江景枫不去皇后娘娘那里的原因。
“下官让公主误会了,该死,该死……“江景枫依旧冷漠的一字如一刀的插进齐雪心中。
“你想娶齐瑶好歹也要让舅舅同意吧,前日母亲得到舅舅的家书,才知道你只是一意孤行!“齐雪语气依旧,可字眼里自带伤人砝码。
“现在他不同意,等过七八个月后,我自然会让他同意?“江景枫斩钉截铁地道。八年前或许他只能任由父亲处置,可现在的他似乎学会了反抗,也学会打算,七八个月不就是太子妃生下皇孙的时候吗?
齐雪并不明白这七八个月指的是什么,她还是一心只为他考虑,忧心道:“听说你和太子哥哥征兵出了问题,四哥也插手了此事?平日里不管怎么忙也要按时休息,按时进食,我每日让兰桂给你送的汤记得喝了,还有,天冷,夜里……“
“行了!“江景枫呼止齐雪,无奈道:“曾经不是说要帮我吗?你做了什么?“
齐雪被他责备的眼泪汪汪,“我会给母后说让她劝说舅舅同意你娶瑶妹妹的。“
“你要装到什么时候?要不是你告诉齐瑶你的心思,齐瑶能拒绝我?求你不要纠缠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江景枫语气由快到慢,似乎怕齐雪不明白他的意思。
人生最大的笑话就是你爱的的人,反过来求你不要爱他,多么可悲可憎的笑话。
从那以后齐雪就病了。
齐瑶跟着陛下去看过齐雪几次,但只有皇后娘娘在时,她不敢去,不是怕,因为皇后不喜欢自己,不管怎么样两人见面都会让齐雪夹在中间。
齐瑶也只能往太医院跑,天天跟着孙太医希望能找到点方法给齐雪治病,实在不行亲自为她煎药也是一种幸福,毕竟两人之间姐妹之情不是虚情假意。
几日下来也不见好转,齐瑶急了,逼问孙太医道:“雪姐姐究竟怎么样,得了什么病?“
孙太医一是拗不过齐瑶,二是把齐瑶真切的关心看在眼里,只得实情相告,“前两天也就是吃不下饭,身子虚弱,这两日我才发现,公主心跳快慢不一,时冷时热,常出虚汗,若我猜的没错的话,这和公主身子虚有关,应该是此前一直积郁的病,可能是受了刺激,才迸发出来。“
“孙太医,你能说点我能听懂的吗?“齐瑶对孙太医模棱两个的解释弄的有点不耐烦。
“也就是说,公主有心结,这病不是别的,忧思成疾,加上受了刺激,所以……“孙太医摸摸自己的胡子,不在说什么。
齐雪才19岁,怎么能患这种病,忧思之病,若没有十年以上的时间,不可能这样啊!前几日齐瑶还偷偷问了兰桂,齐雪痰盂都有血色。
齐瑶知道齐雪说话做事都显病态,一般人也就只能人为是性格所致,原来是心中有事,而且一藏就是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