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孙玉可提到孙局长时,我就在心里敲鼓,生怕这个大人物来添什么麻烦。
田萧现在忽然说起此人,我有种暴风雨要来的预感。
“孙局长的人?孙局长派人去找你了?也是和余睿穴一样,为丢东西的事?”我忙问道。
“呃,算是,也不算是吧。”
“这话怎么解释?”
“哎,这个孙局长真是欺人太甚。来了一堆保镖,说奉了孙局长的命令,要搜查昨晚宴会所有人的家,说孙局长丢了十分重要的东西。”
“你让他们搜了?”
“不让好使吗?那几个人亮了一个什么搜查证,我还没看清,他们就像土匪似的,进屋到处乱翻。那个孙局长也不知道什么来头,过一会警车还开来了,简直把我这里当成了贼窝。TMD!”
那头传来咯嘣嘣的咬牙声,看来田萧已满肚子怨气。
我刚想问他为什么没报警,忽的记起他提到了警车,心里顿感无助。
“没搜到什么吧。”
“当然了,本就没拿他东西,他还能栽赃陷害啊!我又没得罪他!这个死老头,妈的,下回别让我再见到他!”
“再见到咋样?”我故意调侃他。
“再见到,再见到我离他远点!”
切!我一头黑线,憋了半天,还是这么没骨气的话。
“明哥,我打电话不是要跟你诉苦的,我是想提醒你,他真有可能挨家挨户地搜查昨晚参加宴会的人,你注意点,他们可是土匪。好了,不说了,我得清理下现场,免得让人看笑话。”
滴!
田萧挂断了镜反机。
我愣在那,回想着刚才的对话。
聚众闹事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虽然田萧通知的有点晚,不过还是好兄弟靠谱,没有给我火上泼油。
但第二件事提到的孙局长却让我感到头疼,这人做事实在是太嚣张了,或许他只是丢了一根头发,就要集中全城的力量来找,到处作威作福,真是好奇此人究竟为何有这种力量。
滴滴滴!
我还没从孙局长的遐想中回过神,镜反机又响了!
“张可?”
“明达哥,你在公司吗?”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难道我在公司很奇怪嘛!
“对啊,上班时间当然在公司。”我语气中略带生硬。
“那我现在立刻去接你,家里出事了!”
“出事了?”听到这三个字,我的心突突突地猛跳。
“小秦姨说家里闯进了好几个黑衣人!”
我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黑,靠到墙边。
“怎么会这样?”
“具体情况不知道,你赶快到楼下,我接你赶回去。”
说完,张可急迫地挂断了镜反机。
紧张的情绪让我手脚冰凉,想想小秦姨独自在家面对一帮五大三粗的壮汉,莫名产生一种恐惧。
看来田萧的话果然应验了,那帮人看样子与田萧描述的一样,孙局长果然动手了,立时他那张黝黑的大脸在我脑中放大了无数倍,不觉一阵恶心。
我得赶紧回去,不能再耽搁了。
“明达,你怎么了,一个人在那发呆,快过来啊,大家等你商量事呢!”
喊我的是孙玉可,其他人没说话,但也眼神不错地盯着我看。
“王总,梁部长,我家里出了点急事,得马上回去,这里的事先麻烦梁部长照应一下。”
我紧走几步回到众人面前。
梁思茹见我也额头冒汗,眼球充血,已知不是小事,又提到家中,不由身子靠近了一些。
“什么事啊,明达?这么紧急?你一个人可以吗?”
孙玉可抢在梁思茹之前说了话,然后蹙眉抿嘴。
“放心,我一个人能处理!对了,孙秘书,你先和梁部长查一下监控录像,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向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时,那些人脸上仍挂着不同情绪的表情。
跑出大门时,远远地就看见了张可的车停在路边,今天的雾霾浓度很低,若在平时,我会感慨一下这难得的好天气,但现在完全没有这样的心情。
我一把拉开车门,钻了进去。车门关上的一瞬间,车子轰地一声开走了。
“小秦姨刚才气喘吁吁地说家里闯进好几个黑衣人,只说了这一句,就挂断了,我试着回拨了无数次都没人接听,我急的立刻就联系你了。”
张可一边设置着路线,一边简要地说明了情况。
“张可,快点开,我担心小秦姨……”
张可转回头,两个火热的目光对在了一起,随即都坚定地点点头。
那是一种无声的承诺,一定保护好小秦姨。
仪表上显示的车速虽然已经很快,但我还是感觉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没到,手脚已明显渗出了冷汗,因为多一秒,小秦姨有可能就会多一份危险。
车还没停稳我就冲了下去,张可随后也赶了上来。
院门敞开着,再往里跑,屋门虽未敞开,但确是露着一条缝,显然没有锁。
我急了,一个健步跨到房门口,刚要闯进去,身后的张可一把拦住了我。
“明达哥,先不要鲁莽!”张可隔着口罩以极轻的语气说道。
我忽然意识到里面可能存在的危险,若冒然闯入,定会打草惊蛇,让他们做出什么攻击行为。但田萧说,他们只是奉命来找东西,应该不至于越轨,可谁也说不准他们会不会狗仗人势,来个先斩后奏。
隔门侧耳倾听,没有丝毫的响动,人走了?
我以极慢的动作打开房门,没有发出声音。客厅内空无一人,但却留下一片狼藉,犹如激战后的战场。
我回头过,看到同样惊恐万分的张可。
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俩一前一后冲进了客厅。
“小秦姨,小秦姨!”
我慌慌张张地喊到,没有听到回应,我吓得手脚冰凉,各种恐怖的场面只钻进大脑,挥都挥不去。
张可已先我一步跑到厨房里面,不一会儿又冲出来,摇摇头,叹了口气。这时,书房有了轻微的响动。
我毫不犹豫地跑向书房,小秦姨被绑在椅子上一动也动不了,嘴被胶布缠上,发出呜呜的喉音。
我看到这位六七十岁的老人被这样对待,心疼不已。
“小秦姨,我回来了!”
我赶紧过去给她松绑,这时张可也已赶到,一人一边忙活起来。
次拉一声,小秦姨干瘪的嘴露了出来。小秦姨大口大口喘着气,惊慌地看着我。然后右手哆哆嗦嗦地抬起,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头顶。
“上,上面!”小秦姨以微弱的声音说道。
我立刻警觉起来,抬眼看了看头顶,虽然只是一片空白的棚顶。
来不及细问,我交代张可让其看护好小秦姨,我自己到楼上一探究竟。张可也想跟我上去,但被我狠狠瞪了一眼,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我稳了稳心神,迈步上楼。
让我奇怪的是,楼梯已快走到尽头,都能听到我的强有力的心跳声,可二楼仍没有一点动静,我靠墙站定。
仔细观察着二楼的情况,咋一看,似乎毫无变化。但灯光一晃,却有几个不太清晰的鞋印。鞋印很大,步幅很宽,不是我们自己人留下的。
但仅有的两间卧室门却是关着的,难道人都在里面,我艰难地咽了下口水。
双腿这时竟打起颤来,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或者兼而有之。
现在只有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查了,至于遇到情况怎样处理,我脑中还是一片空白。
我高抬腿轻落步,走向了紧挨的第一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