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乐这一沉默倒使王钱感到一阵头晕,转身又看向旁边的吴贵菊。
“老吴,你说,这是真的吗?”
这个吴贵菊到回应了王钱,可回应的方式却是傻傻地笑着,如同乞怜的哈巴狗,就差长出尾巴,左摇右摆了。
“老吴,你说话啊!笑什么?”
王钱彻底懵了,一个儿子、一个老部下怎么都看着不太正常,莫不是被打傻了。
“王总,你要不要先看看这个。”
梁思茹满含深意地看着王钱,手指着发光的屏幕。
王钱不知那是什么,疑惑地看着梁思茹,缓步走了过来。
开始只看到一些杂乱的数字,纳闷地又看了一眼梁思茹,再俯下身细看。登时,眼睛睁得老大,且越睁越大,几乎要将眼角瞪裂。
王钱惊恐地回过身,看着梁思茹,激动地想要去抓她的肩膀,但瞬间冷静下来,没有伸出手。
“梁,梁部长,这,这是怎么回事?公司的资料怎么跑到了这台电脑上?这是谁的电脑?”
王钱怒视着周围,在安涛身上停留了片刻,像是察觉出这里应是他的职责范围。
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让王钱推理判断了,索性将一切事情说明才好。
“王总,昨晚公司里出了些事,你一定听到了风言风语,还是让我来细说清楚吧。”
我把故事发生的梗概讲述一遍,而王天乐吸食“神仙乐”的事我只字未提,因为这已经不是眼前的主要问题,没必要再横生枝节。
王钱听完了一晚上发生的事之后,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
对于我说的一切,看样子,王钱是极难接受的,不过在闪闪发光的证据面前,一切猜测都是毫无意义的。
“天乐,你怎么能偷东西呢?啊!你……”
王钱气的体如筛糠,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王天乐吓得缩成了一团,闭着眼睛,似乎在等着从天而降的惩罚。
“老吴,吴贵菊!你好大的胆子!”
王钱面向吴贵菊,胸脯一起一伏,如同蓄积能量一般。
吴贵菊此时脸色蜡黄,刚才的笑脸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但仍在努力摆出乞怜相。
“我待你不薄,跟我这么长时间,我哪样亏待了你!你今天这是要造反啊!既然你不仁,不能怪我不义。”
“明达,报警吧,我要将这两个畜牲一起送进监狱,省的我看着心不静。”
这里说的两个畜牲,很明显是包含王天乐的,难道连自己的儿子都这么狠心,不管不顾了吗?我有些发愣,没有明白王钱的意思。
“怎么,没听懂?报警,让警察处理他们。赃物,他们不是不说吗?到了那肯定有办法!”
我糊涂了,我甚至开始怀疑王天乐究竟是不是王钱的儿子,有这样大义灭亲的父亲吗?还要主动把儿子送到警察局受审!
这些话当然一字不落地被王天乐听在了耳朵里,可他却没有任何反应,仍是低头不语,像是王钱的决定早在他的意料之内。
“你不能这么做!”
众人一看,说话竟是吴贵菊,老吴头涨红着脸,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圆瞪起来,粗气从鼻孔喷出。
“吴贵菊,你还想怎样?证据面前,你还想抵赖!”
王钱冷眼看着他。
“哼!王钱,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顾忌的了。我辛辛苦苦跟了你这么多年,到头来呢,一分好处也没得到,我甚至还把妹妹嫁给了你!”
“闭嘴!”
王钱暴怒。
妹妹?吴贵菊的妹妹,嫁给王钱?那吴贵菊岂不是王天乐的舅舅?好一个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闭嘴?反正也是死!我还有什么怕的。我把小你二十多岁的妹妹嫁给你,本奢望你能有所回报,没想到别说我了,就连给你生了儿子的妹妹也没得到应有的待遇。你才是正经八百的畜牲,畜牲啊!”
“混蛋!混蛋!”
王钱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抬起手奔着吴贵菊的脸就去了。
啪啪啪……
一顿雨点般密集的巴掌,毫无节制地打在了吴贵菊的脸上。但没想到,吴贵菊非但没有住嘴,而是像疯了一般狂笑起来,且越笑声越大。
一时竟让听者感觉毛骨悚然!
“爸,别打舅舅了!”
王天乐实在看不下去了,猛地一甩脸,朝王钱喊到。
“小冤家,你还叫我住手,你是不是又皮痒了,啊!”
王天乐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你打我吧,别打舅舅了。”
“行啊,你俩倒是挺团结,我也不费这力气了,有人能收拾你们。”
“明达,报警!”
王钱以极严肃的口吻下达了命令,没办法,我只好依从。
“哈哈哈,王钱,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情全都抖落出来吗?到时我看你怎么办!哈哈……”
吴贵菊还在做最后的威胁。
这次王钱却没表现出异样,眼角竟现出笑纹,那笑叫人不寒而栗。
只见他贴身靠近吴贵菊,吴贵菊本能地向后靠,但那堵石墙却挡住了他的退路。
“你确定要说吗?”
吴贵菊坚定地点着头。
王钱将脸贴近吴贵菊的耳边,腮帮鼓鼓囊囊地动着。一瞬间,吴贵菊如同死人一般,没了呼吸,表情僵住了。
王钱笑呵呵地起身,待离开一米远后,吴贵菊才呼出了憋了半天的气,然后再也不敢说话了。
警车响着警笛声靠近了大门,走进屋里的不是别人,正是陈忠。因为我并没有直接打给警局,而是联系了最熟悉的陈警官。
陈忠进来后,看看我和田萧,没有表现出任何熟络的样子。例行公事般地询问起了这个被称为“窃密”的要案,我又重复了一遍,这次更加顺畅了。
陈忠点头,表示案件需要很深入地调查,然后就提起王天乐和吴贵菊上了警车,论理我们几个也应当跟着到警局录口供,但陈忠不提,自然是给我们几个亮了绿灯,毕竟自己人。
临登上警车前,吴贵菊突然回过头,用他标志性的笑容朝王钱喊着。
“王总,你放心,我一定老实交代,不会胡言乱语的,天乐你也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的,嘿嘿。”
王钱也不回话,静静地看着吴贵菊被推入警车。
很快雾霾就盖住了警车的痕迹。
这件折腾了一晚上的不知是“引蛇出洞”,还是“蓄谋盗窃”的事件,就这么没头没尾的结束了。
王钱说是警察会找到丢失的物品的,但我更相信王天乐的话,那这东西被陌生的黑衣人劫走了。
离约定的三天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可现在最后的一点头绪也断了,而且我突然感到全身无力,不知是一晚上折腾的,还是真的病了。
田萧还想继续陪着我,却被我拒绝了。显然他也是累得只能勉强站着而已,“星灰灿岚”哥四个也是双眼通红,没有一丝力气,最后都被我强行“撵走”了!
懊丧的思绪再次袭来,为什么又是黑衣人,难道他们也是靠抢劫为生?怕是不可能!那是跟王天乐他们有过节,还是冲着我来的?
回去的路上,王钱态度不冷不热,既没对昨晚发生的事做出评价,也没有提下一步要怎样做,只是一个人低头沉思。
我刚想开口,王钱的金色镜反机响了。
“喂,是我。什么?”
王钱停住了脚步,一边接听对方,一边惊恐地回头看着我。
“王总,怎么了?”
王钱放下镜反机,像不认识我似的上下打量着我。
“明达,你昨晚一直在公司?”
“啊!是啊,不是跟你讲了嘛,好多人都在。怎么,有什么不对?”
“对,王总,我和梁部长可以证明,明达一直都在公司!”
孙玉可挺起胸膛说道。
“孙局长丢了!”王钱极不情愿地说出了事实。
“啥?”
“啊!”
“而且,有人看到,明达昨晚曾经出现在孙局长家附近!”
天啊,这又是什么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