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在那看着雾霾在周围弥漫,脑子里有如蚊蝇在乱飞,王钱诡异地看着我,孙玉可和梁思茹惊讶地看着王钱,而我却是一脸迷茫地不知道该看谁。
“王总,我确实在公司。”
我又一次重申道。
“孙局长可不是平头百姓,这样大的事必然惊动上面,怕是此时已开始了全城搜索了吧!”
“那怎么办,明达会不会被他们抓起来啊?”
孙玉可现出焦急的神色,忧心忡忡地看着我。没有人回应,想必这是谁也无法预料的事。
原地沉默了一阵后,王钱转身走向公司,我们三个相互看看,也跟着进了公司。
孙玉可跟着王钱回到十二层,我和梁思茹则走进十层的销售处。
八点钟的销售处,人员整齐,几乎没有空位。
我忐忑不安地走进办公室,凭着惯性来到销售一处的位置。我现在心情极糟,一件事情还未结束,另一间更加烦心的事就找上门来,简直不给我喘息的机会。
“科长,你来啦!”
秦静仪在座位上扭过头微笑地看着我,当看到我一脸疲惫的神情时,眉头一皱,似乎有好多疑问。
秦静仪一旁的座位是空的,我这才想起来张馨美。在刚刚王天乐和吴贵菊被抓走后,张馨美哭丧着脸说要休息一天。
对于她和王天乐的关系,我是很好奇的,可毕竟是人家私事,也就不便多问。若她真与案件有关,早晚会知道的。
正当我出神地望着张馨美的空座时,秦静仪走了过来,手机拿着一个彩色的信封。
“科长,这是给你的?”
“给我的?什么啊,这么神秘!”
难不成秦静仪还给我写信!心里不由得有些异样。
“科长,这不是我写的,是别人让我转交给你的。”
我脸一红,接过了信封,心想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写信。
白色信封上并无任何文字和修饰,平淡的如白纸。
撕开,里面一张信封大小的纸片从中间位置滑落,掉到了地上。
我蹲下身准备去捡,可弯下的身子却半天直不起来了,因为有一行简短的字迹出现在眼前。
“孙局长在我这,欲救,速来!只能独自前来,否则按规矩办,撕票!”
“静仪,静仪,这封信是哪来的?”
已经回到座位工作的秦静仪侧头看着我,因不知是什么原因把我吓成这样,说起话不免紧张起来。
“一个男的,没看到五官,但身材很魁梧。就在进公司大门之前,只说让我把这个给你!我以为,我以为是你的朋友呢!”
“哎呀,糟糕!”
我痛苦地拾起地上的信,看着那几行扎心的文字,心里有如压了一块重石,喘不过气来。
“怎么了,科长,信有问题?”
秦静仪又走了回来。
“哦哦,没有,没有。”
想到撕票两个字,我瞬间改变了态度,露出一副突变的笑脸。手上快速地收起信封和信纸,以免泄露信中的内容。
秦静仪本想替我分担点什么,可我却将东XC在身后,只好悻悻地回去了。
我一个人悄悄地溜进休息区,此时里面无人。
展开信再细看,内容仍是刚才的印象,只是在信的背面多了一幅简笔画。
画的构图很简单,一个大门,几丛花草,且样式相同,大门左侧有一石柱,上面若隐若现着一块钟表。再看大门,正中有几个字。
我慢慢收拢目光,聚精会神地看着。渐渐看清了两个字,“乐园”!
这幅画的目的再明确不过了,是要我赶到乐园去找他们,解救孙局长。
去,还是不去?我不禁踌躇起来。
一想起孙局长那色咪咪的嘴角,我就一阵恶心。从我心底来讲是根本不愿意去的,但已有人声称在孙局长出没的地方见过我,而且我现在手里还捧着这样一封信。估计这是有人故意给我设下的局,恐怕是不想跳进去都难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还有那句常说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揣起信件,谁也没打招呼,急匆匆下了楼。
出了门,我才感到傻眼了。今天的雾霾是不是有意跟我作对,戴着防护镜也只能勉强看到十米内的事物,而且也仅仅是看到轮廓。
这么严重的雾霾,我要怎么挪回家附近的乐园呢!我惆怅着往前走,本已酸软的腿开始哆嗦起来。我猛敲两下内侧腿骨,想让他停止“上报”信号。
我正盘算着哪个方向是对的时候,张可的车像是变魔术一般,稳稳地停在我面前。
“明达哥,你怎么在这?”
张可小跑着从驾驶室出来,拉住我热情地问起。
“张可,你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我欢喜得不知该说什么好,每次遇到紧急情况,总能碰见张可。
“明达哥,小秦姨不放心,说你两天没回家了,怕你吃不好,让我来看看你。”
“嘿嘿,我没事,精力充沛着呢!”
我以手捶胸,显示着自己的强壮,却禁不住干咳了两声。
“先不说这了,正好你来了,我现在要去……”
“去哪?”
我刚想说出“乐园”的名字,忽的又记起信中的内容。
“啊,回家呗,小秦姨不是想我了嘛!正好我要回去,就碰见了你。”
“啊,那正好,上车吧。”
我故作轻松地上了张可的车,油门一轰,车子发动了。
很快车子到了终点,停在了院门的外面。
“明达哥,我就不进去了,还有别的事,改天再去看小秦姨。”
我正愁如何劝阻张可不要进屋呢,他倒自己先提了出来,省去不必要的尴尬,我在心中窃喜。
“好的,我会替你跟小秦姨问好的。”
说罢,我下了车。
待看着张可的蓝车慢慢钻进雾霾的迷雾中,我快速地选择了另一侧的道路,那条再熟悉不过的通向“乐园”的路。
现在似乎有一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从宴会的事情开始,再到昨晚的通宵捉贼,然后我气还没喘匀乎,又奔命似的来到了这里。
甚至从我踏入丹飞集团开始,我就没有一天是消停的,总是在干着自己不情愿的事。
咕噜噜!
肚腹一阵乱叫,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好长时间没有吃过东西了,但现在已顾不上肚子了,快点赶到信中说的地址才是最重要的。
看看时间,已过了八点,可道路上仍有很多人在行色匆匆地奔走着,自己竟也加入到他们的队伍里,只是方向相反。
“乐园”的大门轮廓已在雾霾的遮掩下变得难以识别,直到跑至近前,才确认这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
我左右巡视了一圈,除了几个闲散漫步的老者,并无其他可以认为是劫持孙局长的人。难道这其中有伪装的?我又仔细地看着面前的几人,再次确认不是。
我有些急了,怎么将我叫到这里,又没人在此碰面,这是在耍我吗?我不禁怀疑起那封信的真假,以及孙局长是否真的在他们手里。
但我丝毫不敢有放弃的念头,若孙局长有个闪失,自己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于是,我开始漫无目的地在“乐园”中“闲逛”起来。今天由于雾霾等级较高,前来乐园散步的人并不是很多,或许只有平时的三分之一。
可就这三分之一,要想一个一个辨认清楚,也是不可能的。
忽然身边跑过一人,带起一股劲风,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出于好奇,我抬眼看去,心中一动。
这人的背影好熟啊,似乎在哪里看到过。猛地一醒,我记起来了,那个跟自己交过手,擅自闯进家里的黑衣人!
是他,月影?我脚下立刻加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