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不算宽敞的小屋,十多平方米。
但摆设倒是一样也不少,四角摆着颜色缤纷的花卉植物,不知是人工的还是纯自然的。靠窗的一侧摆了一张款式新颖的办公桌,四周喷涂着粉白相间的绘画,一看就是少女风。再还有衣柜、书柜、饮水机、体重秤等等,另外在角落里还搭有一张简易床。
孙玉可把我拽到床边,将我按坐在床上,一转身,倒了两杯水。
“喝吧,看你样子肯定累了。”
看到水,我才想起来刚才吃了面包后还一滴水没沾唇呢,此时喉咙里干渴得要命。
我也没客气,一口气将水全部倒入。孙玉可见状,又替我连了两杯,喝完后,我才感到舒畅。
“明达,你跑哪去了,去办公室找了你几次都不见人影。”孙玉可见我平复后问起我来。
“王铜找到了。”
“什么,找到了,在哪?”
我长出了一口气,把今天从早上到现在发生的事简要地说了一遍,其中关于那个晶体的事则被我省略了,因为不见其物,是很难说得明白的。
听完之后,孙玉可瞪着眼睛,一只手捂着嘴,惊恐的样子像是见到了鬼一样,眼泪在眼眶里不停晃动。
“天啊!怎么会这样!从那次去他屋里看过之后,我就一直在公司里住。那我以后岂不要一直住在这里!”孙玉可竟呜呜地哭起来。
“玉可,没事的,他都死了,你怕什么。公寓还可以照样住吗!”
没想到,我越劝她哭得越厉害,我想抱抱她安慰一下,又觉得不合适,急得我直挠头。
“当初,我刚搬到那个公寓不久,一天早上上班就在电梯里见到他,他笑容满面地跟我找招呼。后来发现每天早上都能在电梯里看到他,一打听才知道他是知道我住在那之后才搬到我楼上的。此后,他总是找机会接近我,还在电梯里等我,我都恶心死了,每天上下班都尽量躲着他。现在他死了,还死得那么惨,他一定会阴魂不散的,他不会放过我的。呜呜呜……”
孙玉可一边抽泣,一边说了她的顾虑。
我不禁被孙玉可的说法给逗乐了,原来她还这么迷信,同时发自内心觉得王铜这个人真是该死。
“好了,好了,玉可,你想得太多了,人死如灯灭,哪有什么鬼魂。你先别哭了,这么急三火四地把我叫来,不会是想让我听你哭吧。”
孙玉可突然想起了正事,用纸巾擦了擦哭红的眼睛,不再哭了。
“说吧,我惹什么祸了!”
“明达,你还记得那天我为了你在办公室的响动跑过去那件事吗?”
“就是发现王铜消失了,闯进他办公室那天?”
“对!”
“记得,怎么了?”
“今天是周一,刚上班,就发现,好几个部长办公室的门都被砸了。而且最重要的是,经当事人确认,不仅丢了现金,还有一些值钱的物件,现在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那还有什么说的,直接报警啊,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有些恼怒地提高了音量。
“嘘!虽说丢了一些钱,但每个人都说不算太多,而且这件事若传出去对公司影响肯定不好。安保系统的人紧急调取了监控录相,以及所有可疑的地方,结果一无所获,让人大为不解。王总批评了几个安保系统的领导,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可是……”
孙玉可不安地看向我。
“可是什么?”
“可是,有人说这个案犯有可能是你,明达!”
“什么!?”我几乎是蹦着站了起来。
“有人说,看到你砸过王铜办公室的玻璃门,而且经比对,那些被砸烂的门,其损坏程度和地下残留的碎片,与你那天用灭火器砸王铜办公室玻璃门的效果一模一样,甚至还发现几个灭火器丢了,于是,矛头就指向了你,说是你破门抢劫,或者至少你也是同谋。”
“MD,这是谁想陷害老子,我跟他拼了!”我挥拳砸向旁边的办公桌,上面的纸张和用具被震得一颤。
“明达,你先冷静一下,听我把话说完,先坐下。”
我气得手脚直抖,但还是被孙玉可拉到了床边,坐下。
“人言可畏啊!开始只有几个人,后来这种声音越来越大,王总也听到了。”
孙玉可又看了一眼我铁青着的脸。
“有人知道你是王总的人,说话难免带着刺儿。王总觉得这事影响不好,就让我急着把你叫来,现在他正在办公室里等你呢。”
“王总怎么说的,他也认为是我干的?”
“当然不能了,王总觉得这是有人故意借此打压你,同时也污蔑王总。”
听说王钱没有站到那些人一边,我的怒气还略微平息了一点。
“快去吧,王总等半天了。”
我脑子里一团浆糊,迈的哪条腿出去的都不知道,甚至孙玉可在身后说了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清。
怎么无端又招惹上这种麻烦,让我本就抑郁的心情更加灰暗。
当我意识到前面有扇红色木门是,才发现已经来到王总办公室门前,但竟不知是什么力量把我的身体指引到这儿的。
我敲了两下门,门竟没锁。
“进来!”
我推门而入。
“王叔,您找我!”
“明达啊,你可算来了!”
王钱从桌子后绕了出来。
拉着我,坐向一角的沙发。
王钱的脸色不是很好,与前几次见到时的满面红光比起来,显得有些苍老,莫非是为我这件事而耿耿于怀?
“王叔,公司失窃的事,孙秘书已经跟我说了。”
“那好,既然她说过了,我就不用再重复了。那后来那些传闻你也听说了?”
我到现在也说不上是生气,还是无奈,对那些没影的诽谤只感觉窝囊。
朝着王钱缓缓地点着头。
“哎,这帮人简直是造谣!你怎么可能会去做这种事吗?这件事,我觉得不光是冲着你来的,也可能是某些人要对付我!”
“对付您?”
“嗯。明达,公司里的环境很复杂啊,尤其是越往上走的人,简直如履薄冰啊。”
“您不是公司里最大的人物吗?”
“哈哈!怎么可能,我只是个副总经理,与我平级的还有好几个呢,更何况还有总经理。”
我忽然记起父亲日记里的一段话,“本以为会是你王叔叔接替爸爸的职位,没想到高层却空降了一位管理者来主持大局”,眼前这个举足轻重的王钱仅仅是公司里的副手,而其他几位管理者我连面都没见过呢,我突然感到想弄清这里面的关系绝非一朝一夕的事,内心又增了一层压力。
“所以啊,明达,这件事更要谨慎处理。今天找你来,就是想跟你商量商量怎么办。”
“王叔,报警吧,让警察还我一个清白。”
“不行,不能报警。”王钱坚定地说。
“为什么?”
“传出去对公司不利,况且,况且我直接管理安保系统,这不是搬起石头咱自己的脚吗!落下把柄,以后你王叔咋抬头。”
“那就让那些不安好心的人随便说去,咱也不跟他们理论,让时间证明一切。”
“证明啥啊,你不反驳,人家觉得你理亏,时间一长,不等于默认了吗,不行,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两人面对面坐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筹莫展。
“除非……”王钱打破了沉默。
“除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