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伟床头处的监控仪毫无规律地蹦出各种曲线,红色警示灯狂闪不止。
这时小乐正好站在仪器旁,陈忠极其愤怒地低声吼道。
“小乐,你怎么搞的,不是告诉你要小心吗?出了事陈伟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队长,我没有,我发誓我什么也没碰着,我只是查找了半天没有任何发现,才想从这些铁盒子、软管子上找点蛛丝马迹,正低头盯着看呢,它就响了!”
“什么,你没动!”
小乐坚定地摇摇头。
莫不是陈伟的身体出了变化?
还没想到原因,一群医生和护士闯了进来。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快出去,我们要抢救病人了。”
陈忠和小乐悻悻地走出房门,身后门被关上了。
两人愁眉苦脸的站到门外,陈忠有些后悔刚才一时冲动进去搜查的行为,若陈伟真是因为他某个不慎的举动而丧命,你可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陈忠隔着探视窗焦急地往里看,双拳紧握,汗珠顺着脸颊滑至下巴。屋内的景象更是一片混乱,这次抢救比以往任何一次使用的招数都要多,除了插管子、加设备,医生、护士还轮流给陈伟做电击和心肺复苏,同时还有几个医生因不同意见而发生争执。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半个小时过去了,医生还在忙着,一个小时过去了,病房门还没被打开。
幸亏陈叔没有看到这样的场景,不然他非得急死不可。
就在陈忠和小乐在玻璃罩内团团转的时候,病房门哐当一声被从里面踢开了!
几个年轻力壮的男护士推着陈伟的病床就往外快步移动,一个女护士在病床左侧举着不断滴落的液体,一个女护士在另一侧抱着一个盒状的仪器,两人紧紧跟住前进的队伍。
陈忠一看,登时睁大了眼珠。大队伍边喊着闪开,边朝走廊有电梯的一侧奔去。
最后出来一个满头大汗的医生,陈忠赶紧拦住。
“大夫,陈伟怎么了,他被推去哪?”
“这还用问,当然是抢救了,你没看人都快不行了嘛!”医生叹息道。
“不行了?早上,啊不,昨天早上不是说有好转,可能出现奇迹吗?”
陈忠说着抓住了医生的手腕。
“你,你先松开,你再使劲抓我,也是没用,快松开。”
陈忠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劲儿有些失控,几乎用尽全力捏着医生的手腕。立刻退了几步,把手及时松开。被释放后,医生抖了抖青红的手腕。
“那也只是可能,还有昨晚的突发事故对他病情的影响谁也说不清!”
还没等陈忠接着询问,医生就加快了脚步,去追赶前面的医护人员。
“小乐,你在病房这守着,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再来,我要赶去手术室,陈伟的生命可能随时受到威胁!”
“队长!”
“怎么了?”
陈忠停下迈动的脚步。
“小心点,那个黑衣人不简单!”
“嗯,我会注意的,而且现在的时间,我想他们也不会轻易出手。”
小乐望着渐渐消失的陈忠,叹了口气坐回到长椅上,看了一眼开着的病房门,起身关上。
回想着这两天不分昼夜发生的怪事,小乐打消了在局里刚刚接到任务时轻敌的念头,原本以为是个简单的仇杀什么的,现在愈发觉得这里面包含了想不尽的因果关系。
这时,小乐又摸到肿胀的眉眶,嘴角一裂,想起了自己耻辱的一幕。
一上午,玻璃罩内只有小乐一人。正在焦急,小天扶着陈叔走了回来。
小乐立即上前询问。
“没事了,医生说多休息休息就好了,还问我要不要报警,我也不好笑,没敢告诉他我就是警察。”
“还好没告诉他,不然又得惹出一堆麻烦,弄不好,咱俩和队长都得被当成危险分子赶出去。”
小乐两人正在闲聊,此时陈叔已走至探视窗。发现陈伟的房间是空的,陈叔突然惊慌失措起来,冲着小乐大喊道,眉毛和胡子都快炸起来了。
“陈伟呢!陈伟呢!”
小乐本不想这么快刺激陈叔,到现在看来不说实情不行了,就讲起了陈伟突然病危被送去手术室的事,这其中没有提到他和陈忠进到屋内的事。
听说儿子被送去抢救室,老头子身子一软就往后仰,小天手疾眼快跑过去扶住老头子,只见陈叔眼睛直往上翻,露出了眼白。
“赶快按人中,快!”
小乐施展起了仅有的一点医术,在陈叔身上上下揉捏,还好不知哪下碰对了地方,陈叔渐渐缓了过来,两人长出一口气。
醒来后的陈叔跟疯了似的直往外跑,说是要去找陈伟。
两人看拦也拦不住,同时也理解陈叔的心情,于是就由小乐领着去打听陈伟现在的位置,这次换成了小天看守病房。
没一会儿,小乐疲惫地走了回来,一进玻璃门内就一屁股坐到了长椅上。
“队长把我撵回来了,说是那里不用守这个多人,让我回来和你一起守着病房。”
还没等小天开口问,小乐就解答了小天的疑问,小天便也不再多问,两人都筋疲力竭地坐在原地。
两人默默地看守着这个没有病人的重症监护室,期间小乐把陈伟送去抢救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发表了几句感叹之后,两人又沉默了。不知什么时候,两人东倒西歪地睡着了。
直到我的出现,才惊醒了他们的美梦。
“明哥,这就是最近这两天发生的全部事情,可把我们给累坏了,队长和陈叔现在估计正守在手术室外呢!”
听完小乐的讲述,我也感到一头雾水。先是王铜离奇的死亡,紧接着昏迷的陈伟又被神秘黑衣人追踪至医院,他们两个卷进了什么麻烦呢?到底这里面藏着怎样的秘密?
也许只有现在生命垂危的陈伟能解释清楚了,可他还能再苏醒了吗?谁也不知道!
正跟小乐和小天闲聊些公司里的事,玻璃门嘭地一开,眼球布满血丝的陈忠冲了进来。
“陈警官?”
我赶紧站起身迎了上去。
“啊,明达,你来了!”
看他慌张的样子,陈忠似乎并没有心思跟我寒暄几句,径直走向小乐两人。
“你们两个都是什么血型?”
两人被陈忠贸然一问有些发懵,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一时竟没有回答。
“快点说!别墨迹,那边等着救人呢!”
“啊,队长,我是A型!”
“队,队长,我,我也是A!”见陈忠脸色不对,小天说话突然结巴起来。
“哎,你们两个真是废物,怎么是A型血呢,这不急死人吗!”
两人被陈忠嫌弃地说了两句,简直哭笑不得,血型还能犯错。
“陈警官,到底怎么了?是陈伟吗?”
“是啊,从凌晨被推进手术室之后就一直没出来,这不刚刚有个医生跑出来,说陈伟手术过程中大出血,得马上输血,可医院资源有限,只能坚持一会,血库那边正帮着联系,但血源运过来需要段时间,这期间得有人顶上,我这才跑回来!”
“队长,陈叔不是在那吗?他们是父子,血浓于水,肯定能用!”
小天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看似十分正确的答案。
“废话,这还用你说,现在陈叔正求着医生要给自己儿子输血呢!可你也不想想,陈叔什么年纪了,煎熬了这些天,昨晚又受了伤,这个时候让他输血,不是要他命嘛!”
被陈忠教育了一番,小天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陈忠,陈伟是什么血型?”
我打断他们的对话问道。
“是B型血!”陈忠又回过头看着我。
“我就是B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