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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九月十一日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原先我们几个坐一起的同学有一个群,偶尔会在群里聊天交流,有的时候也会有人在里面寻求学习上的帮助或者直接要作业。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一直回避的人会就这样出现在这里,真真是打得我措手不及。

有人把章笑安拉进群了。

生活真是一个圈,我总是像个小丑一样被命运玩弄于股掌。天知道他们的谈笑风生之下,屏幕背后的我有多尴尬。章笑安进群之后逐一和我们打招呼,我猜打出笑脸加欢迎的时候我应该脸色生硬吧。

章笑安在群里很受欢迎,性格好的美女一般都不会让人不喜欢,除非是对她有别样心思的人。我没办法像别人一样接纳她,我眼中的章笑安不只是章笑安,她身上还贴着“顾明悉女朋友”这个标签,这个我没有办法忽视的标签。

小许无意提到我们和顾明悉在一个课辅班的事,我心中感到不妙,忙岔开话题。要是章笑安知道我是那里唯一的女生,我猜她或许不会在意,像我这样看起来就毫无威胁的人。可是我不一样,我会在意,会心虚,我没办法面对她,就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一样。

但是,天若遂我意,便不是这天了。这个道理,我算是真真的体会到了。即便我岔开了话题,章笑安还是敏锐地抓住了重点。要是她糊涂一点儿,至少在这一会儿糊涂了,该多好呢?

章笑安通过小窗向我发起了会话,她想让我在课辅班帮她拍几张顾明悉的照片。虽然在同一个课辅班的人不止我一个,但是同一个课辅班的女生只有我一个。很显然,找我是最方便的一个。我当然知道这是最为普通不过的道理了,当然,是的。我简直要语言功能紊乱了。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是章笑安,是顾明悉的女朋友,是我的同学,顾明悉也是我的同学,是的,只是同学。我反复强调,提醒自己。我是什么身份,我该清楚的。我不过是作为一个中间人,一个小小的传递信息的工具人罢了,没必要把个人情感牵扯进来。我只要做好我该做的,就行了。

我答应了。章笑安似乎是很开心的样子,就是个刚刚恋爱的小女生的样子,娇羞又可爱。大概是因此吧,她和我的关系稍须近了一些。可她根本不知道,看起来毫无波澜的我,看起来就像对他们没什么其他想法的我,恰恰就是那个对顾明悉有一丝丝别样感情的人。

我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简依,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又会怎样说我。多蠢的女孩儿啊,以前我说简依在感情上愚蠢,可我何尝不是在愚蠢地自欺欺人呢。我们两个,半斤八两吧。

袁逸含不合时宜地发来消息,想向我打探打探顾明悉的女朋友。他可真是会找时候,我竟没办法说半个“不”字。当然,不过草草几句敷衍了事,毕竟我和章笑安也不是多熟的关系,只不过,是刚刚达成一笔交易的关系。是的,一笔对我只有亏损,没有盈利的交易。

想得太多,脑子里真的乱成一团糟。拜托老师进度快一点吧,快上点有难度的东西,别再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占据我的大脑了。每天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学习知识做题思考问题累多了。身心疲惫。。。。

真想一觉醒来,一切都恢复正常。顾明悉没有和章笑安在一起,我们几个还像之前一样,我还是那个每次被抄作业的人,他们的聊天话题还是游戏,篮球和学习,放学时我还能在他的身后,隔着一段距离,不紧不慢地,偶有落日的余晖镀在他身上,我再在原地目送他远去,直到消失不见再离开。我所期待的,所渴望的,也不过仅仅如此,而已。

可惜啊,可惜没有如果。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呵,胆怯如我,根本不敢有所幻想。只有这样毫无竞争力的我,才不会让章笑安心怀芥蒂,让她可以放心自己的男朋友和我这么近,因为我,真的是太差劲了。

没准,所谓的“近”,也不过是我一厢情愿而已,在别人眼里,我们,我和他,还是相距万岭千山,终归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好累,心脏跳动一整天,好像也不似这一时半会儿大脑思考的疲惫。作业里让人眼花缭乱的电路图也不像人的情感这样难以解读。我真是个纠结综合体。。。

睡觉睡觉,狗命要紧。一切都要等我睡醒了想才具有正确性,现在什么都是糊涂的。明天,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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