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乔正在喝汤的手顿了顿，慢慢的喝掉了勺中剩下的汤。红枣汤的味道很浓郁、香醇，她一直很喜欢。
苏乔外婆的母亲从前是资本家小姐，外婆自小受到熏陶，也影响到了苏乔的母亲，有着极其浪漫精致的生活方式，是做饭的好手。苏乔从前最喜欢母亲做的红枣汤，但可惜，再也喝不到了。
苏策很耐心的等着妹妹的回答，他喝掉了杯中剩下的红酒，伸手拿过醒酒器又倒了一杯。
水流碰撞高脚杯，碰撞的声音逐渐减弱，然后消失。苏乔的声音才慢悠悠响起，“嗯，不过专业不同，也就见过一面。”
苏乔没提那面见的有多撕心裂肺，也没提那似乎根本算不上是正式的见面。她不想让哥哥担心，也不想再提起白暮景，现在她提起白暮景就有点累，她需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又不能不想他，她真的有点疲惫。
苏策没有继续说话，他们兄妹之间只要一个语气词就能明白一切，苏乔敷衍的话他当然听得出来。
他向来疼爱这个妹妹，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他倒真的觉得苏乔与白暮景很般配，年少时的爱情，总是单纯不掺任何杂质的。
苏策想到了自己之前的那段爱情，那是个欢脱的姑娘，白白的牙齿总是露在外面，给人好心情。
他对余雁没有爱情的成分，只有愧疚与责任，但他绝不会辜负余雁，余雁对他有大恩，在他最困顿的时候是余雁拉了他一把，他感激她。
不过仔细说起来，他们兄妹二人还真是像。为了自己的感受，为了让自己在情感上过得去，为了让更重要的、彼此间唯一的亲人过的好，都毫不犹豫的选择摒弃爱情。
余雁很善解人意的在卫生间呆了会儿才进到包间，先是礼貌的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才推门走进来坐在苏乔身边。
余雁的家教很好，这让苏乔不禁想起了余睿，余睿的教养也很好。他们的举止让人如沐春风，十分舒服。
但与白暮景的举止有礼却似乎又不太一样，白暮景很绅士，却总是给人陌生的疏离，像是与你走的很近，结果最后却发现你并不了解他什么。
真正被他放在心上视为知己的没有几个，苏乔算是一个，余睿也算是一个。或许这就是官宦家庭与商贾家庭的教育方式不同吧。
“前些日子，余睿对我说遇见你了，我想这倒好，不必嘱咐你们两个互相照顾了。”余雁说起话来很有老上海的味道，糯糯的，让人听起来就莫名的亲近。
苏乔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余睿对她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如果换了别人，苏乔会直接拒绝，然后不联系。
她不会给人莫名的希望，那样耽误别人，不是她的风格。但他是余雁的弟弟，余雁对她和她哥哥有恩，又是她哥哥的妻子，苏乔没办法生硬的拒绝余睿。
苏乔讨厌这种人物关系，如果白暮景在他的生命中没有出现过，或许苏乔会爱上余睿。
但白暮景先闯进了苏乔的世界，留下了太多痕迹，就算现在苏乔强制性的将他赶出自己的生命，却发现已经处处是白暮景的影子，苏乔的世界已经被白暮景完全占据，容不下另一个人生活。
苏乔不禁响起了那天晚上娜歌说的话，“人生的出场顺序，真的很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