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儿拿着镜子,不停的照着自己的脸,自言自语:“我是不是长了个让人可怜的脸啊?”蝶儿闻声,手捏着她的下巴,眼神挑剔的看着冰儿的五官:“你这双眼睛,是挺会勾引多少男人啊?”冰儿哈哈大笑:“那我得再把我的眼睛画漂亮些!”如烟踏进店里,听到她们的笑声,凑过来,警觉的,嗅着,有什么情况啊?又把那个帅哥魂给勾来了?冰儿嘿嘿一笑:“娘子我现在有个专车,随叫,随到。”蝶儿一脸的迷惑啊,如烟说:“那家富家公子看上你这灰姑娘了?”冰儿说,不是什么富家公子,车也不是小车,是个摩托车而已。蝶儿很好奇,问在哪里?冰儿说是带她去看。
街道的十字路口,停着一排排摩托车,他们是为了方便行人搭乘,一天二十四小时在这里守候,甚至于晚上都会好晚。有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有一米七的身高,穿着一身干净的运动衣,国字脸,鹰钩鼻,眼睛炯炯有神,有一种孤寂的冷峻,他有意无意的眼神飘过冰儿的身上,蝶儿他们假装路过,去面包店里买了面包出来,就折回店里了。蝶儿问冰儿,怎么认识的?冰儿说是,坐摩的呗!蝶儿说,长的不错,有明星梁朝伟的感觉,很有男人味,可惜开的不是什么车,冰儿玩笑说:“看着人帅也养眼啊”。如烟看着她们打趣的俏皮话,感觉她们真年轻,按常理,她们这个年龄,正是谈恋爱的时候,可是谁又能知道,她们的孩子已经长大了,她们过早的,让自己进入了婚姻的角色,但是心,却游离于婚姻之外,幻想着王子与公主的童话故事,或者,在继续找着,灰姑娘的水晶鞋,她们把自己装饰成一道风景,在欣赏路边风景的同时,自己也装饰着别人的梦。
中午,专车叫冰儿去吃饭,冰儿带蝶儿去了,蝶儿想去本岛,哪里的广式小吃比较有名,粥也很有特色。冰儿说:“亲,你能不能仁慈点啊!人家一个摩的司机,上那么高档的地方去!”蝶儿想想也是。就选了个小炒店坐了下来,不一会儿,专车来了,点了两三个菜,沉默着吃饭,冰儿也不吭声,蝶儿突然冒出一句:“你是哪里人?”专车说是自己是河南人,来这里有一年,蝶儿开玩笑说:“你不会是犯事了,跑出来的吧!”说的专车不吭声了,这一顿饭吃的鸦雀无声,吃完专车就走了,给冰儿说,回头聊,冰儿和蝶儿商量逛会儿街。冰儿问蝶儿:“你怎么这么问人家呢?你把人家都给吓住了”蝶儿固执的说:“我就觉得他神秘的,感觉不像摩的,并且,你说了,他晚上不租房子住,住招待所,这不可疑吗?”冰儿也低头思索着。可是感觉人家也没什么恶意,也就不多想了,出门在外,有个人关心,心里还是很温暖的。
逛街回来,又走到了十字路口,远远的看到专车,他们也不打招呼,专车只是看着她,关注着她,用眼神和她交流,默默的关心着她,不求回报。一天二十四小时,冰儿早上送孩子们上学,中午去菜市场买菜,下午接他们回店里,每一个举动,都在专车的眼里,她们从来不打招呼,冰儿也知道他在注视着她,她默默的走着,无人知晓,内心的声音。每天,冰儿都会收到专车的短信问候,说是他离婚了,冰儿也告诉他,自己离开了,带着儿子,也许是同病相怜的相互怜悯,他们聊得很投机,专车会给孩子买来肯德基汉堡,听到她身体不舒服,会给她买来水果,送到店里来,放下,一句话不说,头都不抬得就走了。蝶儿吃了人家的东西,就不说人家的不是了。
冰儿说:“估计这里的水果店,茶叶店,超市的人,都对我们三个女人很好奇!三个女人,三个孩子,花枝招展的结伴去逛街,很少见孩子的爸爸们露个脸出来!”如烟不太在乎别人的看法,蝶儿压根就麻木着呢,走路不看路的人,会在意路人的眼神吗?冰儿知道别人的眼神,可是,假装不知道,她们演绎着快乐,渲染着青春,虽然不是一家子的其乐融融,也在极力的满足着孩子们的每个愿望。
陌生的城市里,哪怕是微乎其微的一丝关心,都如春风般温暖着破碎的心灵,平淡的生活,如每天太阳的东升西落般,不曾改变它原始的轨迹。心灵,因为交谈,距离越来越近,亦或是因为冷漠,让我们彼此成为熟悉的陌生人,活着的每一天,我们都在和别人交流,或者,没有停止和自己交流,如果没有了关心与互助,就没有了灵魂栖息的空间,世界如荒漠,每个人计较着得失,算计着付出与回报,开心越来越少,心灵的窗口如城市里的单元房般,关了门,听不到别家的声音。这一切的寂静与文明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