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尽!”肯定的语气和咄咄逼人的气焰扑面而来,手腕被紧紧拽住。子凝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很可笑。诸葛均的脸略微侧过,黑夜下更显不驯之色。
子凝双唇紧抿,垂睫颔首,胸口有一丝一丝的抽痛。
“沐繁花,是你师父?”不确定的询问。手腕被拽得更紧。
“是又如何。”倔强得抬起头,长睫下的美目暗含痛苦之色。
“看来。。。。”诸葛均方欲开口,子凝口中忽然喷出一口淤血,在黑夜中溅起一片鲜红。
“你受伤了?!”诸葛均放开子凝的手腕,揽住她的肩膀,以免她倒下。
子凝秀眉紧蹙,痛苦的捂着右胸口,定是方才被寒心剑气所伤。诸葛均见势一把扯开子凝的右领。
“你干什么?放手!“子凝竭力想挣脱诸葛均,用残存的一点力气去推开他,却反倒迎来了他的低吼:“别动!我对你没兴趣。”
语毕,双眸紧紧盯住伤口,伸手轻轻抚上伤痛处,子凝痛苦地咬了咬牙,这寒心剑果然名不虚传,要不是今日没有宝剑傍身,定不会被他伤得这般重。若不是和诸葛均联手,还真是拿他无可奈何。子凝心中虽这般想着,面上却丝毫不感激诸葛均,反倒是一副与你何干的样子。
“看来你的对手还不止一个。”讥诮的口吻中透露出他隐隐的担忧。子凝知道他说的对手,是前几日的橙衣女子和今日的寒心剑客。
“既然他要八阵图,为何不杀孔明反而要杀我?”子凝深吸一口气,压了压伤痛问道。
“因为他根本不想要八阵图。”诸葛均从怀里取出一瓶金疮药,打开药罐,呛人的粉末味扑面而来,“但他也不想让你得到八阵图。”
诸葛均方欲往子凝的伤口上面涂药,却对上了子凝充满疑惑和怀疑的双眼,他知道她在怀疑什么:“我若想害你,又何必救你。”说罢便粗鲁地将药粉撒在伤口上,疼的子凝叫了一声。
“啊!这是什么药?药性怎么这般重!”子凝蹙眉,极为不信任的看着这药瓶。
诸葛均蓦得看了一眼子凝,脸上写满了不可理喻的表情,从鼻中冷冷地哼出一口气:“药性重才好得快,你要是带着伤回去,二哥他不会怀疑你?”
子凝用同样不可理喻的表情看着诸葛均:“你这是在帮我?”
“闭嘴!”低吼一声,满是厌烦。
子凝轻轻合上衣领,回想起诸葛均方才的话:“他不想要八阵图,但他也不想让你得到八阵图。”“他到底是谁?”子凝口中喃喃沉吟,没想到竟然被诸葛均听见了:“纳兰亦冰。”
“纳兰亦冰?”子凝一惊,费解的问。这名字似乎很耳熟。
“寒心剑和归心剑分属于纳兰氏二兄弟,你难道不知?”匪夷所思的样子。
子凝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甚少在江湖上走动,对这些江湖事一无所知。”
诸葛均忽然一笑,充满了一贯的不羁之色,却也不乏认真:“纳兰亦冰绝非平庸之辈,你输定了。”轻描淡写的一说,仿佛这一切与他毫无关联。
“可我与他素不相识,且又无冤无仇,为何他要阻拦我去八阵图?”子凝问道。
诸葛均将药瓶放入可了子凝手中,示意她收下,接着道:“你再仔细想想,一旦你得到八阵图,对谁而言往往最有利?”顺势坐下,与子凝对视。
子凝努力思索,自己拿这八阵图是去救大哥的,若是大哥死了,最有利的人是曹操?还是刘表?还是···?脑中一片混乱,任何人似乎都有可能,可是,这次自己来隆中只有大哥知道,除此之外家中之人也是无人知晓,更别提他们了,到底是谁···
“纳兰亦冰会不会和上次那女子是一伙的?”诸葛均支起手臂放于膝上,低低沉吟。
“上次那橙衣女子不是和你是一伙的吗?不是你让她引我出来的?”子凝蹙起了眉,这么多天以来,子凝一直都坚持那夜是诸葛均故意设下的局。
“我要想引你出来还需要和别人密谋?”诸葛均满是怒意,一下子站起身。
子凝也起身,尴尬地笑了笑:“我只是随口说说的罢了。对了,我想纳兰亦冰和那橙衣女子应当不是一伙的。”
“哦?”略一皱眉,饶有兴致。
“那女子明显是要八阵图,故对我不依不饶,招招致命:而纳兰亦冰却不同,他显然是剑使七分留三分,手下留情。子凝浅浅的一笑,心中暗想诸葛均的药虽然药性重了一些,但是药效却极快,似乎没有什么痛楚了。
“照你之说,纳兰亦冰并不想杀你?“随口一问,云淡风轻,并不怎么在意。
“嗯,不错。“子凝颔首,“不过,我们还是无法得知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话语方落,便迎来一阵讥诮:“我可没兴趣帮你。”说罢拂袖起身,带起一阵凉风,背影清明。
“可你已经在帮我了。“背后传来略带喜悦的女声。
一念之间,或可万事皆变。
一眼之念,亦可世事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