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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零面:其三桂花诺(3)

“我!我也不能这么……”女也惊讶。

“我去找奈竹……”

莲回头的时候眼里充满了两个字——智障。

女也此时囧地不行,忙举起了扇子挡住脸红,摆手道:“去去去。”

莲被她逗得笑了起来,转身那一刻心有一点空落落的,却又不知道在失落什么。

这一刻的她才发现,女也赋予她的似乎不止是简单的陪伴,而是一个渐渐有了生气的自己。

原来这才是人生啊,随波逐流着,伶仃漂泊着,逆流而上着,是生而为人,努力活着的人生啊……

自嘲地摇摇头,正巧低头撞到了一个人。

那时,阳光正好,从那位公子深褐色头发穿过,透着金灿灿的光芒,显得他格外俊朗潇洒,暖洋洋地照在莲身上。

奈竹见她出神,握拳放在嘴边轻轻笑了起来,他生得俊俏,年轻有为,进宫一年就已经是如言贴身侍卫,家世显赫,是许多名门闺秀芳心暗许之人。

这一笑逗得路过的宫女们无一不注目,脸红心跳地窃窃私语。

“喂,叫你家主子没事去看看娘娘,我不拦他了。”莲见他笑意不减,脾气暴躁,丑着脸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奈竹抢先拉住了他,抬起手,想要塞给她一块桂花糕,道:“诺,你喜欢的。”

莲皱着眉,低头盯着那块迟迟没有伸手,最后叹了口气抬头,神情严肃认真说:“我从不爱吃花做的糕点。”

奈竹神色有些尴尬地将手收回,疑惑道:“我看你在女也宫里经常吃这些糕点的,还以为……”

莲已经走远了一大截,连句话也再没留下。

奈竹在她身后失落不已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无奈地挠头。

没过多久,帝后和睦的事情传开来,整个宫里其乐融融,莲也乐得轻松自在。

直到……

女也来找到她,苦口婆心教育了她一顿,全在说女子该有个家才是最好的。

莲并未开口,只是盯着女也的脸面无表情。

女也拉起她的手道:“阿莲,你若不想嫁我不逼你,但我得给你个依靠,先把你立为公主好不好?”

“你如此玲珑通透,就叫你珠玑吧,嗯?阿莲……”

莲已经再听不下去,站起了身:“你为什么自以为是?”

女也却并不懂此时突然失魂落魄的莲,只能也站起身想要劝她……

哪知,莲已经跑走了,而这一走便是天翻地覆。

……

“我怎么不懂她!”此时的女也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失态。

她从来是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温婉,就算她是毒药也是撒在花丛中的,不曾有一丝一毫的逾越。

可是今日,她指着莲,脸色苍白,虚弱不堪,却将那好看的眸子瞪圆了,紧皱眉头,只是那划过脸庞的泪水骗不了人。

“我那样想着她……是她自己选了远嫁这条路!”女也泣不成声。

莲缓缓走到了她面前,像从前一般蹲在她床边,抬头的时候泪水蓄满了眼眶:“娘娘……”

女也一震,难掩的惊讶,随之而来的是化做不敢置信,她再三确认,突然挥手让婢女们都下去。

见人都走完了,她这才试探地喊了声:“阿…莲?”

莲顶着迟凝的容貌泣不成声,死死拉着女也的手哭着,低着头哭着,像是一个孩子般哭着,这是何等的委屈奔涌而出。

女也心里瞬间明白,想起种种,生气的轻锤了她道:“你……你怎么敢!我要你嫁你不嫁,你要是喜欢辛伯贞我当时让如言许他不就好了!你何苦这样伤我心啊!”

“娘娘,我曾不想出嫁……嫁他不过是因为……我也有苦衷……”

其实莲也说不清,当初她真的只想活成自己,可是却不知为何当初见到辛伯贞那一刻就觉得,似乎嫁人也不是不好。

如果结局一定如此,是他也未尝不可。

起初她以为是因为变成了迟凝不能拒绝,之后却发现是根本没有想过拒绝……

情,既然缘起,便算无遗漏。

女也没等莲继续开口便猛抱住了她,摇摇头:“够了……够了,你平安回来就好了……”

莲听闻心里那份刺痛渐渐清晰,刺得她泪如雨下回抱住了女也。

两人沉溺回忆时,一个婢女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女也皱了皱眉,彼此放开了手同时盯着冒失的小女孩。

“娘娘!皇上那边让将军夫人过去!”

女也更加愁迷,竟虚弱地起身来问道:“他可有说原因?”

莲见女也摇摇晃晃的忙去扶住了她。

“将军也在那里,许只是慰问些话吧。”婢女低着头唯唯诺诺。

“别担心我了,你好好注意身体……”

“我同你一起去。”女也没给她反驳的机会,眉眼如初,抬眼盯着她那一刻依旧是惊心动魄。

莲着魔地替她披上了外衣和披风,心底却暗暗嘲笑自己,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快要磨练的适应又在这一刻功亏一篑。

女也缓缓抬起了手,脸上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眼角微微弯下,乌丝如瀑,声音有些干涩却依旧属于她的轻吟:“阿…凝。”

莲手还搭在她的领口,抬眼便对上了女也的目光,她以前就从未逃出女也的诱惑,如今她依旧甘之如饴。

莲也挂起了笑意,微微颔首,伸出手接住了她,没有一丝不同。

婢女在一旁不敢言语,只是看着莲熟练地搀扶住女也,她们路过自己时,一晃神似看到当年一个混世小魔王挽着那位仙女的影子……

两人许久没有这样一起走过宫内院落,幽径小道,枝繁叶茂,四季交替,就这短短的时间似是过了一生那么长,长到两人都不愿再去计较。

殿外一阵熟悉的风过,依旧无痕,却撩拨起众人的心神。

殿内。

如言正襟危坐,奈竹依旧站姿挺拔,辛伯贞随意倚在墙边先发现了到来的女也和莲。

辛伯贞见到莲高兴地跑了过去,脸上明媚的笑意似阳光灿烂,如言见此都不禁感叹:“能让大将军如此对待之人非夫人莫属。”

莲撇了撇嘴,对待如言依旧还是那般剑拔弩张:“呵,陛下何尝不是?”

她偏了偏身,正好让出了女也,女也本来还在窃窃笑着如今的莲,猝不及防暴露在如言视线中,两人对视一番,女也“哼”一声,转头就走。

如言此时却慌了神,忙起了身往外走,脸色骤变,阴沉沉地说道:“你怎么跟那小妖女一摸一样!小心我也让你出去!”

没等莲开口,辛伯贞却笑着挡在她前面:“陛下,阿凝可是我的夫人。”

莲吐了吐舌头一脸得意,如言气急了,如鲠在喉,拂袖而去。

“哈哈哈哈。”莲大笑着,连她自己都没注意,下意识地扯住了辛伯贞的袖角,她是那样愿意挨着他,愿意靠近他。

辛伯贞转身摸了摸她的头宠溺地教训道:“他是皇上还是给他点面子,好吗?”

莲皱起了眉,嘟着嘴:“你明明说谁也不能欺负我的!”

辛伯贞听闻失笑道:“我以前还没发现你如此可爱啊。”

莲眯着眼:“你什么意思?说话不算话?”

“不敢,夫人最大。”辛伯贞继续揉着她的头,笑的更开心。

两人嘻嘻闹闹没发现还有一人并未出去。

奈竹走到莲身旁突然开口:“夫人,我想同你聊聊。”

莲被吓了一跳扑到辛伯贞怀里,转头才发现是奈竹,随即点了点头,对辛伯贞道:“你先去外面等下我吧,我马上出来。”

辛伯贞温柔的点了点头,缓步走了出去。

莲笑容明显的收敛不少,盯着奈竹道:“说吧,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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