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作为何物,直叫人哇哇大叫,悔不当初。
“说,你知错没?”我手里拿着一支剑鞘,高高悬在小十八屁股上方。
“士可杀,不可辱!”小十八甚是有气节地咬着唇。
我挥动剑鞘,在他屁股上“啪啪”打了两下:“本将军这样就是辱你了?”
小十八不说话,全身肌肉绷着,双拳紧紧握起,杏眼中满是屈辱之色。
“呵,”我冷笑一声,又举起剑鞘在他屁股上打了五下,“不听号令,以下犯上,冒失冲动,傲慢轻敌,你算算你犯了多少条大忌?现在落到本将军手里就觉得屈辱了?待有一天落到敌人手里,你就能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屈辱’!”
小十八依旧咬着唇一声不吭,连眼睛也闭了上,似是打定主意主意与我抗争到底。
真是个天真的小子。
“你以为这样本将军就治不了你了?”我拎起他的衣襟,拖着他抬脚就往门外走,“本将军今日就将府里所有人都叫来,让他们参观参观本将军是如何打暗卫屁股的。”
此话说完,我清楚地感觉到小十八身子一僵,却又因气海被我所封,无法反抗。
我没有管他,径直推门出去,待我右脚跨出门槛时,小十八终于咬牙,低声说了一句:“我知错了。”
呵,终于肯服软了?我低笑一声:“你说什么?本将军没听清啊。”
“将军,属下知错了。”他闭着眼睛,破罐子破摔地将声音提高了几分。
“这才乖嘛,”我笑眯眯地将他放下,“现在肯不肯去为本将军传话了?”
小十八紧咬着牙,点了下头。
“乖。”我拍拍他的头顶,解了他的穴道。
小十八瞬间向后退了两三丈,一脸警惕地看着我。
“怎么?还不去?还想被本将军抓住打屁股?”我勾起唇角,冲他挑了挑眉。
他没再说话,两个闪身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暗卫重轻功,而我重格斗技巧,在长途奔袭上,本将军还真比不过小十八,方才若是他一开始就转身逃跑,我也抓他不住。
我回屋把影子整理好放在桌上那份关于李庸的资料浏览了一遍,又去了一趟观星楼俯瞰京城全景,将影子指出的可疑之处排除了三个,最终在地图上画下四个红圈。
东街得意坊、东街棺材铺、西街小魏茶楼、八大胡同烟波楼。
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这四个地方,最适合用来做这种不黑不白的交易。
在我将影子给我的那份资料分析完时,暮色已染了半边天,我草草吃过傅子墨送到书房里的晚膳,便换了衣裳同他往烟波楼去。
入夜后的八大胡同还是同往常一样热闹,灯火通明,笙歌阵阵,娇笑声此起彼伏。
烟波楼香烟阵阵,让人迷醉,各色彩灯与姑娘们的衣裳相互辉映,令人眼花缭乱。可尽管如此,当我和傅子墨进门时,魏妈妈还是立刻就迎了上来。
魏妈妈已是半老徐娘,但身材保养得很好,虽为了掩饰脸上的细纹扑了厚厚一层粉,但那两瓣丰盈饱满的红唇配上妩媚多情的秋水眸,依旧有说不出的吸引力。
“哟!这不是沈将军吗?自上月您赎走了绮心,便再没光顾过奴家这烟波楼,还以为您有了美人儿,就将烟儿、柳儿、方琴师都忘了干净,楼里的美人儿们可都伤心得紧呢!”
她得妩媚多情的笑,让我瞬间如堕冰窖,我第一次觉得,魏妈妈那张巧嘴应该被缝上。
我已知道自己被小十八给坑了,想要堵上傅子墨的耳朵也已来不及,只能给魏妈妈使了个眼色,硬着头皮道:“本将军都已成婚了,怎能来这种地方?”
魏妈妈抛给我一个“我懂”的眼神,笑道:“将军说的是哪里话?来奴家这里的公子们谁没有个三妻四妾?那淮海王入赘之后,绮心公子不依旧在您府中稳稳住着吗?”
“哈,哈。”我干笑两声,心知再解释也只能越抹越黑,不再做无谓的抵抗,绝望地转过头面向傅子墨。
傅子墨依旧是那温文尔雅,眼眸中的温柔看不出一丝破绽。
“原来在淮海王进门之前,将军府中还有一个绮心?”他缓缓开口,看起来依旧是那般人畜无害。
我僵直了身子,不敢看他,更不知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总觉得无论我作何反应,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我明白了。”傅子墨的眼中盛满了温柔笑意。
王爷,您能不能别那么笑,末将心里有点儿慌。
魏妈妈似乎也看出来了点儿不对劲儿,略尴尬地轻唤了我一声:“沈将军,这位是?”
我低头痛思,今日出门到底冲撞了哪方大神,竟让魏妈妈现在才想起来问傅子墨的身份。
“这是……”
“小生不过是一介布衣,如今正在追求沈将军,奈何将军风流,小生尚无法得她青睐。”傅子墨轻叹了一口气,佯装惋惜,那诚挚而略带无奈的微笑,当真让本将军也动容三分。
但我却知道,他如今这般说,大约是因为还记着我与他入烟波楼前的约定:不要让别人认出他是淮海王。
可是王爷,您的记性能不能不要这么好!
许是傅子墨长得太像好人,魏妈妈竟有几些信了他的话,挑眉对他试探道:“你也知道沈将军素来风流,她喜欢的人儿几天就能换一个,就算你历经千辛万苦让她中意你了,但过几日她也会将你忘个干净,你又何苦在她身上花心思?”
“若是历经千辛万苦便能让阿渊中意我几日,那我愿历经亿辛十亿苦,让她这一世都中意于我。”傅子墨微微笑着。
有人说,撒谎的人,眼神总是忽朔的,不敢与他人对视。可傅子墨说话时大多数时候都会看着对方的眼睛,让对方能一眼看入他清澈的眸底。
可他真的从不说谎吗?我不信。
不过,魏妈妈却似乎信了。
“好小子,妈妈就喜欢你这种老实又一根筋的俊小子,”魏妈妈笑眯眯地拉过傅子墨的袖子,想要避开我说悄悄话,“过来,妈妈跟你说个秘密。”
傅子墨微笑着看向我,似是在征求我的同意。
我沉痛地点头,还有什么能比我现在的境况更遭吗?魏妈妈再说又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