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国师所疑,敖少此时正是妖丹反噬的现象。他的手脚麻木着,像根本不是自己的,而头脑时而迷糊,时而清醒,仿佛敖少的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人,正咧着嘴告诉他:杀!
“杀!”
强大的精神力排山倒海的向国师涌去,甚至扼住他的呼吸。
嘭嘭……两道身影刹那间又撞到了一起,只是这一次没有迅速分开。敖少凭借龙族超强的体魄和闪电般的速度,站在了不败之地。他反手扼住国师的脖子,嘴角上扬45度,邪恶的笑着:“杀我兄弟者,我恒杀之!”
这句话似灌了铅般的沉重无比,震的国师与那女子的耳膜轰隆隆直响。
“等一下,我可没有杀你兄弟!”女子总算明白敖少变成这样的原因,她看着远处的敖少,挟着国师,背上是另一条苗汉子,道,“蝎子喂的不过是麻沸散而已!”
“狡辩!”敖少口里毫不客气,心里却是半信半疑,因为背上的路人甲到现在还未僵硬,而且自己除了四肢无力外并没有其他症状。
“公主没有骗你。”国师虽然受制,却仍是不惧,淡淡道,“黑苗一向光明磊落,不会做下毒一类的苟且之事。”
“公主?”敖少看了那女子一眼,怪不得那么刁蛮!他现在已经完全相信路人甲未死的事实,也怪自己太过激动,看丫的“挺尸”倒地就以为他直接挂了呢!但最上却不饶人道,“光明磊落?想用麻沸散来弄晕本公子,还叫什么光明磊落!”
敖少怎么说着,手中竟不由自主的勒紧了几分,完全不受控制。他只听见自己体内的妖丹朝他列嘴,“这样的卑鄙小人,杀了他先!杀了他先!”
于是,敖少真的又紧勒了一分。那国师本来就是精瘦的,脖子更是细极,仿佛被敖少那么一掐就要断了似的!
“怎么回事?!!小东西?!”敖少感到了异状,慌忙将神识放入体内,却见小东西昏死在龙元之中,周身被榕树老妖的妖气包裹着,甚至整个龙元都笼罩在妖丹的幽光中!
靠!噬体了!!
敖少此时已经汗流浃背,待再区观察妖丹,却是衣服生机勃勃之景。榕树老妖正瞪着铜铃大的眼笑,“杀死他!杀死他!”
连原本制住妖丹的金圈圈似乎没了往日之威,散发出微弱的金光,却依然让人有种眼前一亮之感。
“完了完了,这下偷鸡不成舍把米,引狼入室了!”敖少想着,运气僧道同修所结的元婴,念起了《般若波罗密多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顿时梵音大作,仿佛敖少的丹田之中有成千上万张嘴念着经问,强健的龙骨隐出一个个金字,将妖丹层层裹住,照耀的丹田一片金碧辉煌!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妖丹运转着以抵抗心经,他挣扎着,尖叫着,碧绿的妖瞳死死盯着敖少,竟然又激起敖少心中隐藏的暴戾,不满与嚣张。敖少知道是妖瞳作祟,慌忙闭上眼,却听榕树老妖道:“敖家小子,你可知道你娘亲怎么死的!”
死!!!这个消息如青天霹雳,敖少心下一沉,恍然睁开了眼,龙妈,龙妈死了!
“不可能!!”敖少再也不能专注念心经了,佛言金字渐渐散去,露出榕树老妖狰狞的脸。
“不可能!你被封印了数千年,而我与龙妈散失不过六百年,你怎么会知道她的事!”
“蠢物!我老妖什么不知道!你被困镇龙塔五百年可是!所谓母子连心,你娘亲若是没有死,你可曾见她来救过你!”
敖少闻言心已然凉了大半,这么多年龙妈的确没露过面。就连几个舅舅也闭口不谈龙妈的事情,难道……
“敖家小子,我虽然被困住,但也是一方妖主,难道手下就没有个把小妖跟我报个信什么的!你还记的六百年前昆仑山那一阵凶雷,吓得你尿了裤子,后来才引来无数修真者,惹的人龙大战!”
“是又怎么样!”
“昆仑乃仙山,自古是祥云之源,无故怎么会有那样的凶雷!其实,那晚是天雷!你娘亲就是被天雷劈死的!”
“放屁!”敖少愤怒骂道,他知道,只有大逆天道之人才会遭五雷轰顶,或者有修仙者得到升天引来劫度天雷。而龙妈善良到不愿意伤害一只蚂蚁,和坏人毫不搭边,况且神龙的体质,根本不用飞升,自然不会引来什么天雷了!想到此,敖少又念起了心经:
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所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密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
无限个金字一个个又从敖少骨子里渗出来,紧紧的扼住了妖丹,绿芒有了收敛之势。
“哎呀,你这臭小子!”榕树老妖阴阳怪气的叫道,“你若在念这咒,惹急了老妖我,我,我,我自暴内丹,我们一拍两散!”
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密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好小子!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修为不够,就是你念死了,老妖我也活着!”
“你说,当年昆仑山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年你娘亲遭天雷之前,那人也在场,不过他们大吵了一架之后,那人拂袖而去,凶雷即在其后!”
“什么!那人是谁!”
“那人是旷世**!天界多少仙子遭他毒手,我老妖也每法计算的清。当年他看好你娘亲,千方百计将她从苕溪捉来,却始乱终弃,见异思迁。那人的罪行罄竹难书啊!”
敖少听那榕树老妖罗里八索了一大堆还没个正题,张口又念起心经:
故知般若波罗密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好了好了,别念了!那人是你的生父,那人就是上古帝星黄帝!”
我的龙妈啊!
那人是你的生父,那人就是上古帝星黄帝!这几句话如几道响雷,着实让敖少一惊!敖少只觉得眼冒金星,黄帝,怎么可能!
“你不是有个什么姑姑宋垂柳呢,她也不过是黄帝的肉脔而已!你说昆仑这样的地质怎么长的出杨柳?!宋垂柳也是被黄帝捉上昆仑的,当年之事你尽可以问她!”榕树老妖笑的很邪恶,“像黄帝那种男人,杀了他!杀了他!”
敖少听了龙妈的“遭遇”,不禁心乱如麻,竟失魂似的跟着妖丹喃喃自语,“杀了他……杀了他……”
“对,对!就是杀了他!杀了他!我可以给你无限的力量,有力量你就能杀死他给你娘亲报仇了!”榕树老妖笑着露出一口绿牙,“解开我的封印,然后我给你力量!”
闻言,原本痴痴迷迷的敖少猛然打了个灵机。两眼冒出闪闪金光:“牙好,人就好!”
于是,金色的光芒如狂澜惊波,团团围住妖丹,如龙跳虎越,如千兵万马,气势无可比拟!
“啊……”榕树老妖尖叫,痛苦不堪,疯狂运转的妖丹却始终不敌敖少的浩然正气!不消一会儿,妖丹唳气内敛,恢复了原样,而紧箍着它的金圈圈光芒更胜从前,已然是被提升了一个等级!
敖少淬了一口,“你要是有力量战胜黄帝,也不会被他一个金圈圈就困住上千年了!”
“黄帝,黄帝……”敖少最后望着金圈圈叹了一口气,颜色十分复杂……
黑苗皇宫中,几个宫女七手八脚的将两具“尸体”抬入公主寝宫。其中一具睡容安详,另一位却是奇怪的做出要掐人的样子,面上还有惊恐的表情,歪曲了原本俊秀的脸。
“快,快一点啦!”黑苗公主,就是今日与敖少交手的女子,双手插腰,指挥着她们,“不准告诉父皇母后,否则,我就……”公主学着奸险小人,奸笑几声,作势要打,吓的那些宫女花容失色。
“霓裳!你说不要告诉寡人什么啊……哈哈哈哈……”就在此时,亭台楼阁中传来爽朗的笑声,数十侍卫簇拥着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男子缓缓而来,四十开外,正是黑苗王!
几个宫女见了黑苗王,惶惶张张的丢开手中“赃物”,跪拜下来,声呼万福,而敖少与路人甲就顺势骨碌碌滚到地上。
黑苗王一见地上两人,脸都绿了,惊呼道,“霓裳,你对白苗三王子做了什么!”
“没什么啦,麻沸散而已!”霓裳公主尴尬道,只是剂量用大了,“父皇……”
“放肆!人命关天,岂是儿戏吗!”
这霓裳公主是黑苗王几个孩儿中唯一的女儿,是以物以稀为贵,对她自然百依百顺。但白苗的三王子是白苗的内定继承人,甚得民心,加之又是霓裳未来夫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定然无法向白苗交代,到时不免又要生灵涂炭!考虑到这些,黑苗王的语气不免严厉些,抬手一指,又对身边的侍卫道,“来人啊,快快将白苗王子送到寡人寝宫去!太医,快传太医!”
一群人就这样闹哄哄了一阵,随着黑苗王而去,只剩下地板上躺着的另外一具“尸体”。霓裳公主眼泪汪汪,一肚子委屈,从小到大她还没被父皇那么凶过呢!
霓裳公主怒视着这个气定神闲的罪魁祸首,提起香足就踹了他一脚,愤愤道:“果然是假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