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呵,出院了?还以为你要到考试的时候才来。”时小果将手中的苹果递给眼前眼窝深陷、身体消瘦、面色苍白的向千山,故作轻松愉快的表情说。
说不出口的关心成了一如既往的互相打趣,其实挺好。
“诶嘿,那可不,特别精神。”向千山努力使自己看起来精神些,笑道。
在医院那些天里,时小果每天都打电话过来跟他说话,让曾一度害怕像电视里演的那种上了手术台就下不来的人那般的自己,也不甘心才如此年轻就要与病魔血拼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自己,看淡一切,随性而为,随遇而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般让人既能安静下来又热血沸腾的情绪。
就像她说的那般:“只要还没死,就反过来把它给办了,狠狠地办,办不了,我帮你!”
那样子特霸气,实际可能怂得让人想笑!
“诶,不是说请了两个星期的假吗?怎么才……9天?”时小果伸出手指头算了算,一脸疑惑。
“哎呀,你懂得,我爸妈总是吵架,原因你懂得,烦透了。所以就来学校找你玩了呗,虽然你也总是吵吵闹闹声音也挺大,但起码少啊。哈哈哈哈哈……”向千山一脸无奈,瞥了瞥时小果,笑道。
“嗯嗯,也是,那天电话里都还能听到,”时小果理解的点点头,然后听到后面的话,立马暴跳,“你说啥?昂,多日不见,皮痒?”
你走我跟的两人,爽朗的笑声在门口的花坛旁,肆无忌惮的扩散。
许是年少,所以无忧吧。
“请问一下时小果是不是你们班的?”一方脸、发福的、上了年纪却双目有神的老师在5班的教室门口探头进去说。
“嗯,对。”李琅看向门口,站起来走到门口。
“这是市州文化局里关于建国60周年的诗集,里面有时小果被收集在录的诗,麻烦你等下拿给她吧。”老师将手中在右上角写有时小果名字的蓝色诗本递给李琅,说。
“嗯,好的,谢谢老师。”李琅将信将疑地接过。
“确定不是重名?”老师刚走,旁边几个同学忙凑过来,看着李琅手中的诗本。
细细翻开诗录本,找到落字是“时小果”三字,然后看其落款--毛蕨中学九五班!
“我去?!真的是啊?”人群一下子哄闹着炸开!
李琅将诗录从他们手中拿了过来,回到座位上细细翻阅起来。
恍惚觉得眼熟。
原来是初二参加的那个比赛,他记得当时时小果在在写这首诗的时候用了三天,从内容表达的意义到排版的选择再到最终用词,都付诸了极大的精力,但到最后,或许是由于评分老师是按照现代的读法从左往右读的缘故,把这首原本气势磅礴地诗颠倒了过来,诗句和用词虽然都没变,但失了原味。
可惜。
……
“时小果,你的东西。”时小果刚到座位上坐下,李琅拿着诗录本走了过来,放在她桌上说。
“嗯?什么东西?”时小果疑惑地翻开看了看内容,翻及自己写的那首诗,困惑地琢磨着这似曾相识的诗,欣喜若狂,“啊,我的名字,我的诗!”
“时小果,你又在瞎吵吵什么?大老远就听见你声音。”老邢拿着书踏进教室,眼神严厉地看向时小果的方向。
“哦。嘿嘿~”
“说一个通知,请各位同学在招生志愿纸上写下自己想考的学校。然后我手上的这些是草稿,因为等到正式填写的时候不能出错和有涂改的痕迹。”老邢,将一沓纸举高,一如往常地严肃。
“老师,老师……”一些同学异口同声地大声询问着自己关心的事项。
时小果无奈地用手捂住耳朵,看着对面漠不关心、仍旧认真看书的李琅,自己也埋着头看起书来。
脑思维却开始因为李琅而发散开来。他关心干嘛,他可是已经被选入私立学校的,填志愿简直就是白扯,瞎费劲。
倒是自己,就填县城一中吧,虽然那年的分数线是有史以来最高,的一次但是却没怎么努力就考进去了,还高出分数线十几分,更何况现在。
可是自己,真的能等到那个时候吗?就算考取了,没有李琅在的学校,也会仍旧颓废吧。
可是好不甘心。
“时小果,你想好填哪里没?”老师刚走没多久,便被气喘吁吁的向千山叫了出去。
“哎,管他呢,填哪里不是一样的读啊。”时小果把手放在向千山的背上,帮他顺了顺气,说。
“别啊,我想跟你考同一所。”
就算考上了,也没读成啊。时小果想到向千山的情况,心里一阵惋惜。但转瞬一想,想想也是挺好的啊,好歹有个盼头,到时候就算去打工了,也能牛哄哄地说是自己考上了但是不想去。
这借口,完美!
“那就考县一中。”时小果故作神气地说。
“你牛你狠,那所学校的分数线太高了,应该考不上吧。”向千山给时小果竖起了大拇指,面露难色。
“你傻的啊,考都没考,就临阵退缩起来了,鄙视你…”时小果隔空给他一个白眼。
“其实,从我跟你慢慢熟识起来后,我觉得你这个人啊,以后肯定有所大作为。就举个简单的例子,刚才问你想考哪里,你干脆利落地直接说了县一中,帅气,哪像我,还要思前想后的。”向千山的目光在篮球场上你追我赶的人影上迷茫。
天边的夕阳正缓缓落下,绚烂的余晖穿过柳叶间的缝隙,七零八落地落在刚翻新的橡胶跑道上。
“怎么了?”刚下第一节晚自习,罗大陆便神经地传了一张纸条给她,说是林韬叫过去,有事说。
“时小果,你能早点醒来吗?我快撑不住了。”林韬的同桌已经识趣地往罗大陆方向挪。听到声音,林韬艰难地抬起头,有气无力地说。
时小果吓了一跳,因为林韬整个人,简直太吓人了,嘴唇发白,眼里是狰狞的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