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瑾伏诛两天后,曹熊以闲居无事为由跟曹仁讨得了全权处置蔡家的差事。揽下重担的曹熊一刻也不耽误,召集了一大帮官吏安排各自差事,而此时王平领着一个谋士打扮的中年人进了后堂。
一名侍卫跑进中堂在曹熊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曹熊当即起身转入后堂,只见堂上一人身着儒衫,肩披大袍,目光炯炯有神、还蓄了山羊须,气定神闲地坐于短几前。见曹熊进来,起身拱手道:“刘晔见过五公子!”
“子扬先生乃当世大才,真是折煞晚生了”刘晔出身大汉宗室,表字子扬,现下为曹操帐下重要谋士,曹熊往日不过一闲散公子,怎么敢担得刘晔施礼呢?“先生不在江北大营谋划国事,只身来此,想必有事指教晚生。”
往常刘晔只知曹熊之名,以为闲散之辈,闻得此言,暗自夸赞,“丞相听闻公子在荆州处事较多,恐公子事余有误,故命某携书信一封交与公子,并叮嘱某全力为公子释疑。”就在说话的空挡顺势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递给身旁的王平,王平接过后转呈给了曹熊,曹熊解开外层的锦袋,从容地打开布帛,只见上面几行小字:荆州树众根杂,急难图之,遇事点到即止,国事为重,吾儿慎之,父曹操字。
曹熊固然知道荆州现下形势:家族林立,世家干政。就连荆州的前州牧刘表也是成亦大族,败亦大族,当年刘表受命入主荆州,一身孤胆的他单骑赴任,至于后来称霸荆襄靠的就是各大家族的支持,当然了,他充其量不过平衡各大家族的支点,所以在他死后,荆州六大家族之一的蒯家家主蒯越便主张降曹,为的就是不让同为六大家族的蔡瑁一家凭借刘表幼子刘琮独揽大权,眼下蔡瑁已死,蔡家破灭只是时间问题,其余五家难免担心曹军将荆州大族连根拔起,即使曹操有此心也还无余力,毕竟曹操的战略重心还放在孙刘联军这边,只怕曹熊年轻冲动触碰到五家的利益,从而导致荆州内乱,影响到此次平南之战,所以他特地派刘晔这个心腹谋士带书信给曹熊,只是他不曾想到的是现在这个曹熊有着一个远胜本身的灵魂…
明晓了曹操意思,曹熊从容地折叠好书信,微微一笑道:“烦请先生代晚生回禀父亲,晚生知晓利害,此次整治蔡家,并非杀鸡儆猴,更不会顺藤摸瓜,仅仅是杀猪分食而已,父亲无需多虑。”
刘晔本来是来解释信中含义的,不想曹熊竟早知晓,但又怕曹熊年少气盛,若是坏了事,只怕受怪罪的是他自己:“公子聪慧过人,某只怕除了差池。”
曹熊听出他的意思,将书信揣入中:“来人,传唤诸位官僚入后堂。”又对刘晔施了一礼:“先生一路劳顿,不如先宽坐稍用茶点,晚生当即理事,好教先生无虑!”
刘晔也不多说,落座吃起了糕点,看来真是饿了。
不多时,多名官员鱼贯而入,分四排站立,只等首座的曹熊发话。
“众官听命,”曹熊站起身来神情肃穆地喊道。“今有荆襄蔡氏,背弃朝廷,以身向贼,本郎将奉丞相钧旨,专办此案,现蔡氏主谋虽灭,祸源犹存,故特召诸位至此,清除大恶,同时发布告示,凡遭蔡氏欺凌以致丧失土地、物产、人身自由者,可至各处衙门申冤,其余之物充为国有,诸君谨记,此次只办蔡氏,不得干涉他人,可曾知晓?”
“下官领命!”众人齐声答到。
曹熊斜着眼睛看到刘晔脸上的满意,又正色道:“本郎将担心诸位应付不来,届时将由某从府内和军中抽调人手组成巡视专员,以便配合诸位办事,了然否?”
“我等定当尽心尽力!”一众官员也是老油条,怎么会听不出曹熊的意思呢?
“都散了吧,明日起专心办事便是!”曹熊挥了挥手
看着曹熊威严睿智的样子,刘晔不禁暗自思咐:子恒公子(曹丕)虽说稳重老成,却远不及五公子,难不成这五公子往日尽是在韬光隐晦不成?
“子扬先生?子扬先生?”
“适才走了神,还请公子勿怪!”刘晔略为尴尬。
“无妨,先生想必是乏了,不如且在府内歇息?”
“不碍事,方才公子所做似乎只是杀猪,而分食却又是如何呢?”
“晚生倒是忘了,先生稍等,”曹熊转身看着王平道:“子均,以某名义邀请庞、黄、习、马四家家主明日赏脸到蒯家一聚,某与异度先生(蒯越)同他们有事相商。”
“是,公子”王平抱了一拳转身走了。
“晚生明日将与五家家主做一宗交易,将蔡氏大部分店面产业低价卖与各家,以便他们瓜分荆襄市面,五家只需卖个方便给某,让公田连成一片,好让驻军在来年回春继续屯田。”
曹熊此举就是要让五家瓜分荆襄市场,继续保持荆襄现有的繁荣,但前提就是听话,不然蔡家就是前车之鉴,还先入为主,在蒯家请客,让其余四家误会蒯越的立场,这样更好利于曹军控制荆襄。
“此招杀猪分食果然巧妙,荆襄有公子,丞相可以宽心了,在下稍后便回江北复命,公子且忙,告辞!”刘晔一听就知晓了曹熊做法的可行性。
“如此晚生就不多留先生了,曹平代某送送先生。”
“先生请!”曹平不敢怠慢。
刘晔走后,曹熊回到案前继续编写着兵将操练新法,也不能完全算是编写,其中也有很多是借鉴汉代之后那些名将的练兵之法,学过历史的他自然明白治世文豪、乱世武帝的道理,只要在这混乱的时代里,你的麾下足够兵强马壮,又何愁不能长久富贵呢?
“便算是一场三国闲梦,也须得做出一个好梦来!”曹熊默默沉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