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末年,清军入关盛京。可这距徐州川德县还有很远的距离。所以川德县这里还是很平静的。
今日,是苏锦瑟的大婚之日。可是却没有家人的祝福。她趁父母不在家,兄长苏思年又去别县抓犯人的日子,出嫁了。
苏锦瑟坐在轿子中,偶尔有几滴泪水从喜红的盖头之下流出。
轿侧的丫鬟玉儿叹息了一声:小姐真的是太可怜了!人生唯一之大事,却无人祝福。唉!
再看迎娶队伍,只是寥寥几人,十分寒酸。
无论那所谓的“迎娶队伍”吹得有多响,有多热闹,苏锦瑟却仍觉得难过。
终于,她到了私定终身、自私成亲的夫家。
秦无端踢了踢轿子,将自己亲爱的娘子苏锦瑟扶了出来。
锦瑟无端五十弦。
她觉得他们两人很有缘。
他亦是如此。
秦无端搀着苏锦瑟入了家中。
可是却没有一个宾客。因为,他办不起隆重的酒席。
无宾客,无祝福,更无司仪。他们就这样寒酸地拜了天地。
玉儿将苏锦瑟扶入屋中的床上,秦无端则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喝着酒。
良久。
“玉儿,你回苏家吧。”盖头下发出一个有些苦涩的声音。
“可是玉儿不想离开小姐。”玉儿的眼中泛出了泪花。小姐不仅救了自己,还待自己如亲生姐妹一样。她怎舍得离开她家小姐?
“玉儿,你留在这里只会吃苦,不如回苏家去。”苏锦瑟说道,她虽也不舍,但也别无他法。
“小姐?”
“玉儿,你回苏家吧。代我照顾好爹娘。”苏锦瑟一提到“爹娘”便觉得对不起他们。
“小姐,若是老爷夫人他们回来知你已嫁了人,他们会心痛的。”玉儿有些担心。
“玉儿,代我对他们说声‘对不起’,我愧对他们!”红盖头下又滴出几颗晶莹的泪珠。
“小姐?”玉儿也非常的心酸。
翌日,苏锦瑟的兄长抓犯人回到县衙后便看见了自家总管——雷管家。
“少爷!”雷管家见到他后,立刻激动的扑了过去,脸色十分慌张。上气不接下气地对他说了苏锦瑟昨日成亲的事情。还说她昨日以命相威胁府中上下,他们也不敢拦。所以才赶过来告诉苏思年。可他昨日并不在这里。所以他只好一直等在现在,终于把他给等到了。可是如今,一切都已经晚了。
苏思年皱紧了眉头。又让一旁的捕快帮他向大人请个假。然后他便急匆匆的离开了。雷管家也立刻追了过去。
秦家
“哥哥?!”苏锦瑟有些惊讶。秦无端听到声音后便出来了。
苏思年看着洗衣的妹妹,皱了皱眉,问:“这便是你想要的吗?”语气中有些生气,亦有丝则备,更多的是心疼。在家中,她从未洗过一条手帕,更别说是衣服了。
“我喜欢他……”
“妹妹,婚姻大事向来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怎可擅自做主,嫁与他人?”他们一家人一直都不同意这二人在一起。却未想,她竟自作主张!忽然,他抓住了她的手,说:“走,跟哥哥混回家!”便拉着她走了。
“哥哥!”她却挣不开他的手,回头望了秦无端,不忍与他分开。
“娘子!”秦无端欲要追出去,却被雷管家给拦住了。
“哥哥!”苏锦瑟终于挣脱开他的手。
“妹妹,不要任性!”苏思年责备道。
“哥哥,妹妹并不是任性,只是妹妹现在,已为人妻,又怎能离开呢?”苏锦瑟反问道。
“爹娘下午便会到,你若a再不回家,爹娘会生气的。”苏思年说道。他的眉宇间透着担忧与不安。
“我会向爹娘请罪的。”锦瑟低下了头。
“好,那你现在就随我回家,等爹娘回来。”思年说完,便又拉着她走了。
一品大员之子林峰做于马车中,恬然自得。却听到外面很吵,皱了皱眉,便生气地说:“停车!”元福便停下了车。林峰下了马车,便看见旁边有一堆人,他便挤了进去,元福也跟了进去。
只见一个身穿素衣,头发有些凌乱的女子跪在地上,她面前有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卖身葬父。她面前躺着一位中年男子,看起来确实是死了不久。林枫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女子,然后说:“元福,快拿银两来。”元福便从怀中掏出银票,双手递给林峰。林峰拿过银票,便递向了那位美丽的姑娘。
周围的人便又乱哄哄的,“1000两啊,真是阔绰啊!”“这姑娘遇到好人了!”
女子抬起头看着他,他嘴角轻轻勾起,眉宇中有丝孤傲的感觉。林峰示意她收下。“谢、谢谢!”女子感激地收了下来。“元福,帮这位美丽的姑娘安葬她的父亲。”林峰又对那女人那女子说:“姑娘请随我来。”便绅士的伸出了手。那女子愣了愣,便将手伸了出去。
林峰带着她远离了人群,“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小女子名叫凌兰,多谢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说着,便跪了下来。“不必行此大礼。”林峰扶起她。
苏琴夫妇着急的回来了,却见儿女全在大门口候着。苏琴恨不成钢的看着女儿苏锦瑟。然后他们几个人进了大厅。
“嗵”地一下,锦瑟便跪了下来。“爹,娘,女儿不孝!”锦瑟低着头,不敢看她那么二老。
“既然知道不孝,为何还做出这种事情来?为父说了你多少次,叫你不要再跟他有任何来往。你全当爹的话为耳旁风吗?!”苏琴生气的说道。他的脸都被气红了。
“锦儿啊!你不是最听爹娘的话了吗?为何这次……”父母紧皱着眉头将话说完,“如此糊涂?!”
“爹娘。无端真的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人,他是真心爱女儿的!”锦瑟说道。他不是贪图富贵的人!
“真心爱你?那又能值多少钱?!他能给你幸福吗?他连婚礼都办得这么寒酸,他要拿什么养活你,怎么给你幸福?!”苏琴被气得火冒三丈,他接着又说:“爹问你,愿不愿回来,继续当你的大小姐?!”
“…女儿…已为人妻……”锦瑟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苏琴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锦儿,娘求你了,回来吧!”苏母“嗵”的一声跪了下来,流着眼泪哀求道。
“娘,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啊!”锦瑟哭着想要扶她起来。
“夫人,不要再求这个忤逆女了,我们就当做……没有她这个女儿!”苏琴痛心疾首道。又对苏思年说:“还不快将你娘扶起来?”
思年将母亲扶了起来,又劝妹妹不要为了一个外人而伤了自家人的心。可苏锦瑟一边磕着头一边只是说着“女儿不孝”。而苏琴也毫不理会她的对不起!并且声称她不是他们的女儿。苏母十分不忍。劝女儿向父亲认个错,求他原谅。
“爹,娘。谢谢您二老这么多年来对女儿的养育之恩。女儿不求你们二老的原谅,只希望你们二老莫在为女儿伤心、生气。”接着便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了起来,又说:“爹、娘、哥哥,你们…保重……”然后便不舍的离开了。
“锦儿?!锦……”苏母一下子便昏了过去。
“娘?娘?!”
锦瑟行至门口,玉儿便将她拦了下来。同样也是流着眼泪。并将一只钱袋塞给了她。锦瑟知道这是玉儿的钱,便不肯收。可是玉儿却执着的让她收下。景色十分的感动。因为在这个世上,也只有她不反对他们了。
“代我照顾好爹娘!”之后她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