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刃袭来，杨建拔腿就跑，他的速度很快，就算只剩下半边身子也远超常人，上一次楚天歌就领教过杨建那非人的速度。
摆在他面前有两个选择。
其一，是放弃潇可可，去追杨建，趁着他重伤的时候，将他斩杀，了断一切。
其二，是放弃追杨建，去救潇可可，双马尾少女是自己人，在自己的心目中占据着一席之地。
很明显，这是围魏救赵之计，看似两个选项，实际只有一个选择。
楚天歌二话不说，一个闪身来到了潇可可的身前，随手一挥，将巨大的月刃打的粉碎。
这个过程只有几个呼吸，然而强者对战，这几个呼吸的功夫已经足够决定很多的事情了。
当楚天歌回过头来的时候，杨建的踪影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楚天歌安抚了一下潇可可，旋即查看起了陆梵和陈建军的伤势。
应该说到底不愧是神秘领域的人物，作为异类的陆梵遭受这样的重创，居然还没有死，楚天歌喂她服下了修真者的丹药，小萝莉的呼吸随即平稳了下来，在时之瞳的凝视下，强悍而有力的生命力场逐渐苏醒过来。
只不过，这一次的重创想要养好，恐怕需要好一段时间。
“陈副局长？”
楚天歌走到了陈建军的身边，神色黯然，陈建军的生命力场犹如风中的残烛一般，仅仅只剩下了一丝丝的火苗。
强烈的死气凝聚在了眉心之间，三颗子弹贯穿了他的身体，不仅如此，子弹上还依附着杨建特殊的异力，这股异力已经破坏了陈建军的身体。
作为普通人的陈建军，根本无力抵挡这股异力的侵蚀，能够支撑到现在，无非凭着的就是一口气罢了。
就算是修真者的疗伤丹药也无力回天，楚天歌利用时之瞳的力量尝试让时间回溯到过去，然而死亡的力量是无法抗拒的。
陈建军的肉体已经彻底死去，时间的力量被死亡的力量所拒绝，哪怕是苍茫古朴的时间长河也有力所不及的时候。
“咳咳咳，别……白费力气了，我……已经不行了。”
陈建军嘴角留着血，惨笑着，楚天歌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时之瞳的力量源源不断涌入了陈建军的身体，让他勉力支撑。
然而，这只是杯水车薪，就仿佛是一个破了洞的木桶一样，无论你往里面灌入多少的水，永远也无法将其填满。
跟叶家首长那个时候的情况不一样，那个时候时间的力量尚且能够回溯到过去，只因叶家首长本身的“时间”还存在。
而陈建军的“时间”已经完完全全耗尽了，没有“时间”作为牵引，楚天歌也无力回天，只能目送着陈建军走向生命的终点。
断断续续的说着，都是一些细碎的琐事，陈建军的瞳孔逐渐涣散，眼中的光泽急速的黯淡了下去，楚天歌抓着他的手，默默的倾听着他最后的声音。
嗖，嗖！
片刻之后，当范东流和商秀衣赶到的时候，凌江市警局的副局长，下一任局长的继任者陈建军已经停止了呼吸……
范东流和商秀衣的脸色铁青一片，从被蹂躏的街道上就可以看出，刚才这里到底发生了何等惊人的战斗。
重伤的陆梵。
身死的陈建军。
还有浑身杀气腾腾的楚天歌。
范东流知道，这下子是把天都给捅破了，一位市级的领导，重要干部意外身亡，这种事情根本瞒不住，可想而知，接下里的凌江将会爆发何等可怕的地震。
……
之后发生的事情，楚天歌没有去管，也不想去管。
他陪着惊魂未定的潇可可返回了家中，嘱咐了几句，便匆匆赶回了市里。
半日之后，凌江市副局长陈建军在与歹徒的争斗中光荣牺牲的消息瞬间传遍了凌江的大街小巷。
城中小区，171弄，6号503室。
这里是陈建军的家，身为凌江市警局的二把手，住在这种中档公寓的政府干部算是很少见了。
楚天歌站在了503室的门口，扣响了大门，开门的是一个泪眼婆娑，眼睛通红的中年妇女，看来她已经知道消息了。
“你是？”
妇人疑惑看着眼前的清俊的少年问道。
“我陈副局长的朋友……”
后面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妇人却已经精神崩溃，决堤的泪水夺眶而出，整个人依靠在门边放声痛哭，哭声凄厉，声泪俱下，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老陈……老陈。”
楚天歌扶着妇人进了房间，在客厅里，陈建军身穿警服，英姿勃发，满脸微笑的照片无比的刺目。
一个大约只有六七岁的幼童好奇的望着这个客人，孩子很是乖巧，见到痛哭的母亲赶忙过来搀扶。
“对不起，这位同学，请问你和我们家老陈是？”
妇人止住了哭声，红着一双眼，问道。
“这是陈副局长让我交给你的！”
楚天歌从怀中取出了一个信封，那是得自陈建军在警局办公室抽屉里的一个夹层，里面放的是陈建军这些年私藏的私房钱。
钱没了，还能再赚。
人没了，却再也回不来了。
“老陈，老陈啊……”
紧紧抓着信封，妇人的眼泪再度如泉涌落下，楚天歌稍事安慰了几句，见到妇人似乎哭累，便起身主动告辞。
“小军，替妈妈送送客人！”
妇人沙哑着喉咙，吩咐着孩子道。
“大哥哥，你知道爸爸去哪里了吗？”
小小的孩子尚未明白死亡的含义，妈妈只是告诉他，父亲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
“爸爸说好的，要趁着暑假多陪陪我和妈妈，结果到现在也没有陪我们。”
天真的孩子埋怨了一句，盯着楚天歌充满希翼的问道：“大哥哥，你知道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吗？”
楚天歌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回答道：“很快，爸爸很快就会回来了！”
“是吗，那太好了！”
孩子欢呼了一声，急匆匆的跑回了家门，楚天歌藏在衣袖里的手掌紧紧的攥着，脸上的笑容顿时化作了浓浓的杀机。
“陈副局长的死惊动了省里，不日省里就会来人，商业区的事情现在暂时瞒了下来，连带着附近的两条街也一并封锁了。”
楼下，叼着劣质香烟的范东流依靠着墙壁低沉的说道。
楚天歌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梵梵这一次伤的很重，我已经让商秀衣带着她回到省里去，那里有我们的专人等候着，这一次，要多谢你了。”
范东流自顾自的说着，当楚天歌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一张便签纸飞入了楚天歌的手中。
“谢了。”
“早去早回，我看了一下天气预报，今晚——有大暴雨。”
才说完这一句，就听着苍穹之上传来一声轰鸣，一道巨大的闪电，透过云层，照亮了楚天歌冰冷而狰狞的面容。
“雷雨夜，杀人时，刚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