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睦,如果待会儿打起来,你径直往山下跑就是,千万不要回头!”
武策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不顾禹王睦惊恐的神情,将腰间生锈的猎刀握在手中,许是握得太过使劲,手背青筋暴起略显苍白,刀光映衬着武策面庞是那般铁青,他心中当然惧怕,可是正叔刚刚丧命山谷,自己就是拼死也要保住正叔唯一血脉,报答其抚养教导之恩。
就在这时,带着一种霸道绝伦的虎啸声突兀响彻云空,差点让武策惊得撇下手中猎刀,其虎啸霸道得直慑人心。震断心魄,其虎势更将方圆十里全数包围住,混乱的气息充斥于天地之间。
“难不成真是妖虎作祟?小禹趁现在赶快离开,二哥替你挡住它!”
能有这样的威势又岂是寻常猛虎,必然是此间妖物,武策运足目力往草丛中一看,惊得他面色煞白,密密麻麻的冷汗遍布额头,随着眉间滑落至下巴处,悄无声息滴落于沙石中。
灯笼般大小的眼珠子泛着绿芒,它昂首阔步的走出身藏之处,武策望着它足足有五丈高,踱步间却无丝毫声响,身上斑驳的虎纹没有想象中的妖异,反而洋溢着神异的味道,禹王睦稀里糊涂走上前去,看着眼前摄人心魄的景象,情不自禁摸了上去。
武策猛然瞧见心中暗道:坏了!小禹闯祸了!
就在此时,妖虎猛然回头盯着禹王睦,向着其头颅虎口微张,武策即刻欺身而上,将手中斑驳生锈的猎刀狠狠刺向虎身,却听见“锵”的一声猎刀应声断成两半,妖虎身体却无半点伤痕,就连皮毛都未曾掉落。
见状,武策握着断刀的手正止不住颤抖着,方才全力一击无半点作用,但却是自己最后的手段,就算自己先前因登山力竭,恐也只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罢了!
“好小子!还真有股子狠劲!”
武策忽见妖虎口吐人言,惊得连忙后退三步,一旁的禹王睦更是不堪,吓得双腿软得跪倒在地。
“没出息的东西!给我起来!”
妖虎言毕,立即拱起硕大的虎身,发出一阵震天动地的狂啸之声,啸声直接惊落附近山峰层层岩土,场面极为壮观!随着而来便是其体内喷射出热腾腾的蒸气,瞬间升腾的热气积聚一团,正好遮挡住妖虎此时的情况。
“咳咳咳!”
武策与禹王睦二人咳嗽不停,一边躲避着热气的来袭,一边寻找出路下山去,妖虎喷射的热气少量吸入肺中,都觉得像是拿着一杯滚烫的开水直接往喉咙灌,纵使武策对妖虎很是感兴趣,但还是逃命要紧。
“禹儿!策儿!你们上蹿下跳作甚?”
武策闻言又惊又喜,转而循音看去,正叔完好无损的站在正中央,神情恬淡的瞧着自家的侄儿和儿子。
“老爹一一!”
禹王睦三两步便赶到禹王正身边一把抱住,终于忍不住眼眶中的眼泪直流而下,禹王睦虽自小被禹王正严厉管教,可他心里是十分崇拜自己的父亲,在历经父亲坠崖的事情后,他更加感受到亲情的珍贵,就连最讨厌男人哭哭啼啼的武策也忍不住想起前世的父母,眼眶也渐渐湿润了。
“策儿你方才的举动,正叔很是欣慰!”
禹王正不停抚摸着禹王睦的脑袋,嘴里说道:“如果你弃睦儿下山去,正叔也不怪你,生死乃是人之大事,趋利避害亦在常理之中,只不过......”话音一顿,抬头看着武策感慨道:“我们叔侄缘分恐到此为止。”
禹王正一直以来教导村中孩童要团结友爱,只是万事皆可计算,唯有人心会随着时间发生改变。
“正叔,抚养之恩绝不敢忘!”
武策说着说着,看向一旁的禹王睦,笑道:“至于小禹,我早已将他视为亲弟弟,往后无论策儿将来会踏上哪条路,都会记挂着小禹。”
禹王正见武策言语间情真意切,不由得感动莫名,愧疚道:“策儿,是正叔多疑了,竟然怀疑起你来,正叔真是羞愧不已!”
“老爹!”
禹王睦一把将正叔推开,眼神中带着些许鄙夷,冷淡说道:“二哥一向对禹儿关怀备至,老爹你竟然试探二哥,近日睦儿听教书先生说: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然父如此,其子当如何想?”
禹王正此时坚毅的面庞,闻言便将眉头皱得紧紧的,嘴角微微下拉,用手扶着额头,仰头长叹道:“想我禹王正空活三十余载,还不如自家儿子想得通透,只是兹事体大,为父也不得不谨慎些。”
禹王正对着武策跪下,惊得李玉轩急忙搀扶起身,并说道:“正叔,您可别听小睦胡说八道,若不是有说不得苦衷,正叔您断不会出此下策……”
“策儿果然明白正叔苦心。”
禹王不禁颔首不已,打量着面前的武策,心中暗想策儿自三月前坠落山涧至今,救助后性情全然不同,不似从前笨拙不堪,反而愈发机智灵敏,就拿此事举例,若是从前的策儿必定大呼小叫,要向自己讨个说法,相比现如今的策儿稚气大减,行事稳健更显果敢,若不是自己亲身检验过,谁还敢相信?
“什么苦心!二哥,老爹他心怀叵测,都不知此时还是不是......”
禹王正连忙将禹王睦的头拽到一旁,强行打断说辞,对着武策微微点头道:“策儿,正叔我为何试探,现如今着实不便透露,倘若那天到来之际,正叔就讲与你们听。”
武策本觉得蹊跷,又听闻正叔这般说,更加激起武策的好奇心。
“对了!”
禹王睦转头怒视自家老爹,冷哼道:“差点忘了!那头猛虎难不成是老爹你在外养育的?”
“那头猛虎便是为父我幻化的,瞧你吓得腿软如泥的模样,相比较策儿的勇敢,你今后可要学着点!”
禹王正说完后,随即大笑不止,担忧伴随着轻风散去,往后是死是活,自可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