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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人间

大街上,小侯白有那么一点茫然,早上在吃过甜豆花,整理好自己东西后,他便出来了。

大街上。

道路还算开阔,有人牵牛,牛拉车,载物而过;有小贩,担一担,于路边吆喝;更有琳琅满目的商店,里面贩卖着许多,侯白以前只在书中看到过的东西。

他记得那水里弓着背的东西叫做虾,还有那八角横爬,高举两螯的东西叫做蟹;但侯白最期待的东西,还是漆黑的带状物,它叫海带。

这是小时候他和父亲闲聊时得知的,也是他唯一知道的,老冷喜欢的食物,老冷他说小时候吃的排骨炖海带汤,最让他难忘。

老冷也就提了那一次,但幼小的侯白记住了,他很想做这道菜,但很遗憾,他从来没真正见到过海带。

他们那里没有这个东西。

他很开心,走近看了看,摸了摸,嗅了嗅,那是一股腥腥的味道。

“小哥,你要海带嘛?”

小贩看着侯白满脸堆笑。

“这些是我今天刚弄的,好得很,你拿回去简单处理一下就能吃了,你看要不要来两斤?”

“不了。”

侯白对小贩微笑答道,便离开了,他其实挺想要的,但他今早才知道,在这里拿东西要钱的。

钱对侯白来说是一个陌生的词汇。

以前没用过,缺东西了就上邻家去借,邻家没有就跑到老陈那,老陈啥都会,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大家互帮互助倒是没用过钱这东西。

今天看到有人来老柳家喝豆花,那人留下了一个圆圆的铜板,问了老柳后才知道,那东西叫钱。

有了钱这概念的侯白,对找一份工作的态度更积极了,他想要的东西需要钱啊。

“那客人慢走啊。”

小贩没有因为侯白没买东西而说什么,还是满脸笑容的送别了他,招待起了下一波客人。

人来人往的大街很是热闹,但侯白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融不进去啊。

初来乍到,形单影只,这偌大的街市,人来人往,他竟不知如何开始熟悉。

这时。

“这位大哥,请问附近可有客栈?”

他的旁边一位身穿白袍,手提铁剑的青年向一位年纪稍大的壮汉问道。

汉子身材魁梧。

“哦,你往南走,遇到拐角就往西,再行几百步,就能可以看到了,那个客栈的老板人不错的,住着舒服。”

壮年声音洪亮,就冲他这嗓门,老实人没错了。

“多谢。”

少年面带喜悦,向壮汉拱手后,便走了。

侯白看到了这一幕,内心的困惑顿时少了了不少。

他学着少年的样子,露出了那副让人舒心的微笑。

向身边的人询问了起来。

问了好多人,他终于有了他想要的答案。

站在这客栈前。

侯白不由得叹一声缘分啊。

这正是刚才那位小壮年所说的地方。

听那个人说,这家客栈的小二快要走了,原因竟也是想去参加京都考核,但路途遥远,想赶到年末到京都,那他现在就得出发,京都据此万里之遥,早做准备是肯定的,那小二,十五岁便在客栈了,干了七年之久,终于攒够了盘缠,满怀壮志。

看着眼前的这间客栈,侯白心中对那位不知名的小二打了声招呼。

兄弟,走的好啊!

客栈名为清源,老板所起。

老板姓谢,为人和善,人们都叫他谢老板,或者老谢。

侯白走进店里,看见柜台上正有一姑娘在对着账本,站在那拨弄着算盘,二八年纪,发觉有人来了,抬起头来。

这姑娘很漂亮。

这是侯白的第一映像,书上说的什么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等等。

这些他此刻是一个都想不出来的。

真要他去说一句的话……

长得好啊!

不亏是读书人之耻。

他真的知道很多,但那都是书上的,生活的小白,怎么去将百万经书融会贯通。特别是,他的精力其实并不在这方面。

“请问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少女面带微笑,想侯白询问。

店里此时有好几位客人,有的坐在那饮茶闲聊,有的静静吃饭,还有的在高谈阔论,谈着一些侯白知道却不是很了解的东西。

还未至正午,客人不算太多。

“哦,都不是,我听说您这里需要人手,我想来试试,看看能不能来混口饭吃。”

侯白挠了挠头,对着面前的姑娘呲牙一笑。

“啊?”

姑娘没遇到这么直白的回答,不由得啊了一句,尬住了。

“小无怎么了?怎么了?”

一个中年男子听到女孩“啊”的一声,急忙快步走来。

男子身着布衣,什么也没什么贵重服饰,就像邻家长辈一般,微胖,让人倍感亲切。

“父亲,这人想来店里做工。”

说完便低头看账本去了。

来人正是老谢。

谢小无是女孩的全名,是老谢的乖女儿,老谢对她很是疼爱,小无从小就非常懂事,家里的很多事情都是他做的,特别是谢夫人不在后,忙里忙外不得清闲,可以说清源客栈的成功有她很大一部分功劳。

老谢打量了一番侯白,从头到脚,最后看向了他的眼睛笑道。

“小兄弟不是本地人啊!”

侯白有些拘谨,眼神不敢移向别的地方,呆呆地看着老谢。

“我的确不是本地人,是我父亲让我出来看看的,我家在北边的大山里,没什么人见过外面的世界,我又特别想出来看看,然后就出来了。”

侯白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怎知我店里缺人?”

“我刚在大街上问的。”

“你会干杂务嘛?”

“不……不会,不过我可以学啊,我学东西挺快的,恳请谢老板给我一个机会。”

侯白说完深深做了一揖。

老谢看着低身的侯白想了想,又看了看柜台的女儿,谢小无仍低着头看着账本,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沉吟片刻。

“这样啊,那你先试一下吧。”

“多谢老板。”

就这样侯白得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他自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当谢小无递了一根抹布过来的时候,他才缓过了神。

“客人进门了你要去迎接,落座前要将桌面好好擦拭一下,然后给客人倒杯茶,茶壶在那边,旁边有茶叶,份量要拿捏好,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客人用完餐及时把盘子拿到后厨,等天黑了你要负责清洗,这差不多就是你一天要干的活了。”

“啊?哦。”

小无声音很好听,如黄鹂,清脆,婉转,悦耳,说完又低下了头。

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抬头问了侯白一句。

“对了,你会泡茶吗?”

“会的。”

对此侯白十分肯定,以及确定。

小无对此将信将疑,不过也没多说,便不再理侯白了。

太阳逐渐偏移到了中央,正午时分,正是客栈中较忙的一个时间,考验侯白的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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