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眠按下门铃,不久门就开了。
开门的人是她三婶曾慧,表面上对她们姐弟好的不得了,可一旦离开了众人视线,那副恶毒丑陋的嘴脸就展露无遗。
而她那个三叔方德,一个永远也不能冠以江姓的养子,正坐在沙发上冷漠的观望着。
她看了一眼江星眠,没好气地道:“你还知道回来啊?不知道上哪儿鬼混去了!”,说完又白了她一眼。
江星眠也不恼,这种类似的或者更过分的话,上一世她听了十几年,骂来骂去也就那么几句,她听都听累了。
她嘴角噙着笑,就静静地看着曾慧,像是在看着跳梁小丑,滑稽地演绎着自以为完美的俗烂剧情,那副样子真是,丑而不自知!
“你笑什么?!”
曾慧瞪着她,厚重的妆容配上那副狰狞的表情,像是什么?哦对,童话故事里的老巫婆。
“我啊,我在笑……”说着江星眠凑近了些,字音拖长。
曾慧身上刺鼻的香水味,不禁让她皱眉,脸上也没了笑。
“你这幅泼妇样子和你那上不了台面的丈夫,真配!”
曾慧双目瞪圆,气得说不出话来,但更多的,是震惊。
她不敢相信平时唯唯诺诺的江家废物,会带着慑人的威压嘲讽她,这在以前,是从来不会有的。
江星眠也不管曾慧什么反应,径直走了过去。
上一世他们为了拿到股份帮她们的女儿方原茗铺路,将受尽宠爱的江星眠控制在自己手里。
她被这两人威胁,卑鄙到以小黎作为要挟,加之爷爷那时候身体不好,二叔又忙于工作,她也不想远在国外的父母担心。
所以他们以帮忙照顾江星眠为由,提出从老宅搬到这里的想法时,爷爷就算心里不舍,但思来想去只有这个办法,最后看江星眠没有意见也就同意了。
她受人挟制搬离老宅,爷爷也因当年的事心有余悸,所以尽量降低她的关注度。
可在别人看来这就是江家对她的“流放”,毕竟她是江家唯一的小公主,再怎么样都不会放在一个养子家。所以她搬离老宅,是向全京都的名流权贵放出信号:江星眠,已经废了!
她隐藏起光芒,融进了黑暗,把她所有的骄傲和荣耀,以及那份晦涩难明的感情偷偷锁起来,又加上了一条繁杂厚重的锁链,扔了钥匙,裹上了怯懦和自卑。
久而久之,江星眠就成了别人口中江家不受待见的“废物”,而这样的她,又怎么能够站在那么好的他身边呢?至少在他冲进烈火中的前一秒,她是这么认为的。
她以为这样忍气吞声就可以保护小黎,结果是她太傻,低估了这家子人的狠辣程度,最终还是没放过小黎。
重活一世,她又怎么会忘了有爷爷这棵大树可以庇护,所以现在的她,毫无顾忌。
到了客厅,就看见方原茗正好从楼上下来,姣好的面容加上惑人的眼眸明艳动人,摇曳着婀娜的身姿,及膝的裙摆随着身形摆动,无疑是个美人,不过,得在前面加两个字。
江星眠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冷眼瞧着她走来。
“哟,这不是江大小姐嘛?哦不对,应该是江家废物才对,这又是去哪儿丢人了?”
方原茗私下时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嘲讽她,好像这样就能消除一点因身份带给她的悬殊之感。
江星眠握紧的手慢慢松开,嘴角勾起,眼里却全无笑意。
“方原茗,你不过一个养子的女儿,哪儿来的底气这么和我说话?你也配?”
江星眠锐利的眼神如冰刺,带着阴冷的寒光刺进骨子里,令她不寒而栗。陌生又可怖的气息,使她身体微微发颤,一时忘了说话。
而沙发上许久未出声的方德,站起了身,冷眼看着这个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女孩,声音泛冷:“江星眠,即便是养子,我也是你三叔,你弟弟江黎,同样如此。”
这是又在威胁她?
江星眠迈开步子,朝楼上她的房间走,步调懒散,边走边回答他说:
“您不姓江,但我念您是长辈,所以叫你一声‘三叔’,但你要清楚,江家的掌权人永远姓江。而你,包括你的妻子女儿,都是离了江家什么也不是的废物。”
方德狠辣的目光昭示着他的怒气,却没说话,他知道江星眠已经脱离掌控了,而一旁的曾慧刚想骂她,就被方德一个眼神喝了回去。
江星眠经过方原茗的身边,偏头附在她耳边,冷声询问:“你说对吧?”
回过神的方原茗刚想回斥她,却被她按住了肩膀,并不断发力收紧。
“十三年前你做过的事,我可记得清清楚楚!”